第256章 兇手是鍾離隱

京城*別院

鍾離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瓢潑一般的雨,讓這個夜晚少了幾分靜謐,多了幾分涼意。

一如現在局勢,疾風驟雨忽來襲!

皓月皇帝已年邁,身體逐漸衰敗,奪位之鬥,那一場血鬥,不可避免,爆發不過是早晚。

只是,鍾離隱沒能預料到的是,開啓這一場惡鬥的地點竟然是在大元。

鍾離謹可真是選了一個好地方。

不過,事既已啓,已經發生的已不值得再去多費神。現在,看眼前!

鍾離謹屍首被找到,今日已是第三天,算算時間,皓月的人後天應該就到了。而,大元皇帝也把該做的也都做到一個極致了吧!

而,皓月皇室很多人,爲這一天都準備了太久。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凡人俗事,爭名奪利,他也不能免。

皓月人到來之前。這兩日,風雨前的寧靜。

想着,鍾離隱不由想到容傾……

雲珟已經找到她了吧!

都說世事難料,人心無常,這話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就雲珟那沒人性的,誰能想到,他也有今日,他也會如珠似寶的去在乎一個人。

鍾離隱眼中溢出點點悵然,更多沉暗。人生不如意十之**,而那剩下的一點兒,怎麼也要抓住。不然,人生就太無趣了!

擡眸,看着大雨之中,仍堅守在外的御林軍。鍾離隱嘴角揚起一抹似有所悟的弧度。

過分的謹慎,也有適得其反的時候。

皇宮

“落水之前,皓月太子似已中了毒。現在全身呈現黑紫態,又加上泡水,全身浮腫的厲害,身體已是變形。只是,從身高和麪部輪廓隱約可辯應是鍾離謹沒錯。”太醫稟報道。

皇上聽了,眉頭微皺,轉頭看向周正。

周正上前一步,恭敬道,“下官帶了仵作過去。確如郭太醫所言,皓月太子確中毒,至於是何種毒,現還無法確定需進一步查探。也因屍體浮腫的厲害,爲確保不會出現任何一個萬一。下官把屍身上所有印記都記了下來,以作探查,做最後的確定。”

確定那具屍體,確實是鍾離謹沒錯。

只懂得看病的,跟懂得查案的,從他們各自的答案,區別盡顯。

皇上看着周正道,“皓月太子妃看過怎麼說?”

“她說是皓月太子沒錯。”

皇上聽了,靜默,少時,淡淡道,“你繼續查探,有發現即刻稟報。”

“下官遵命。”

南宮紫說那是皓月太子,等同放屁!

對事,對人,總是懷疑,於周正是職業病使然。而於皇上卻是本能使然。

特別是皓月的人說的話,他更不會輕易相信。

“下去吧!”

“下官告退。”

**

湛王跟容傾在麟州只停留了兩日既離開了。

湛王離開,胡文彬不覺大大鬆了口氣。

京城來人且位高權重,這應是表現自己的機會。可,當這個貴人是湛王時,胡文彬只求無過,不求其他。

要表現也得看人,對着湛王還是免了吧!沒的功沒撈着,反坑自己一把。

容傾坐在馬車上,拉着車簾看着外面,好一會兒,扭頭,看向湛王,“王爺,你看,那裡站着的是不是許小姐?”

湛王眼簾未擡,翻看着手裡書,淡淡道,“確定許小姐,而不是許家三少爺嗎?”

容傾一聽,嘿嘿一笑,放下車簾子,在長椅上躺下,頭枕在湛王腿上,仰頭看着他,“相公,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呀?”

“去青樓紅館。”

湛王話出,容傾騰的坐起,“真……真的?”

看着容傾那晶亮的眼眸,湛王不鹹不淡道,“你說呢?”

“我說呀!還是算了,我對那種地方一點兒也不好奇。”說完,躺下,伸手抱住湛王腰身,開始補眠。

昨天晚上,某男人收到禮物,似乎心情不錯。而後,晚上開始折騰……不,是折磨!

不緊不慢的挑逗,不疾不徐的逗弄,那個溫柔綿長,攪的容傾差點狂暴,直求他趕緊簡單粗暴,做了實事趕緊了事兒。

看容傾從來求饒,第一次求他趕緊做。男人胸膛中涌動的笑聲溢出,情動滿溢,開懷不已。聽的人,想上口,又想上手。

容傾這樣想的,也那樣做了。之後……

男人如她所願,不再慢悠悠的逗她,開始發力。其後的事,如以往每次一樣,容傾哭了,男人笑了。

早起,湛王眉宇間是難掩的饜足。而容傾卻是截然相反,困的睜不開眼。

這晃晃悠悠的馬車,幾乎是搖籃,容傾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聽着容傾平穩的呼吸,湛王拿開手裡書,垂眸,看着容傾安逸的小臉兒,眼底溢出點點柔色。

睡着的樣子,都是這麼沒心沒肺的。

對着他,她現在是越來越自在了。不,已經不是自在,而是都敢對他兇悍了。

家有河東獅,曾經看着都覺可笑。可現在,被她掐一下,看她兇巴巴,他竟是樂在其中。

輕嘆一口氣,手指輕輕撫過她臉頰。夫綱不振也罷,縱容過度也好,他只覺現在這樣很好。

輕擁着,感受着一刻的安逸,靜好。然……

這靜謐,美好剛上心頭,還未品過味兒來。就見容傾嘴角那一滴口水突然外溢,並眼睜睜看着它滴落在衣服上時。畫風縱裂,男人臉色隨着黑了。

人沒情調也就罷了。現在連睡着了,都如此會大煞風景!

“容九,起來!”

沒反應!

“容九,再不起來,本王就把你丟出去。”

縱着她是一回事兒。受不了這口水,是另外一回事兒。

話入耳,在湛王擡手那瞬間,某人恰時的睜開了眼睛,擡眸,滿是無辜,“怎麼了?”

“起來!”

“我困!”

“去一邊睡去。”

容傾揉着眼睛,不明所以坐起,“誰又惹你了呀?”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呀!讓人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把口水擦擦。”

容傾聽言,反射性擡手抹一下嘴巴。而後在看到湛王腿根處那一點兒溼後,猛的擡頭,看着湛王,一句話沒經過大腦,脫口而出,“這個……你剛自己擼出來的?”

湛王聽了,一時沒明白過來。直到……

看到容傾眼睛盯着那不該盯的地方猛瞧,臉上那個表情驚奇,欠抽。

看此,湛王豁然明白,明瞭瞬間麪皮抑制不住顫了顫,隨着伸手把人拉過,擡手!

啪啪啪……

“混賬東西,幾天不打上房揭瓦,本王縱着你,你越發給我口舌無忌了。”

“唔……疼!”

“憋住!”

“夫君,我剛纔說的只是夢話!”

“放屁!”

“你說髒話!”

“不是說打是親罵是愛嗎?今天本王也讓你好好感受一下。”

聽着馬車內傳出的動靜,凜五,凜一對視一眼,疑惑不明。這是怎麼了?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眨眼功夫,就動手修理上了。

屁股上捱了幾下,被訓了一通,容傾老實了。

“以後再給我說話沒點兒忌諱,本王就……”

湛王話沒說完,看容傾麻溜從袖袋裡拿出一個荷包,雙手捧着遞給他,“我都上交!”

湛王嘴巴微抿,“不止是扣錢,還要禁足。”

這話出,容傾那小腦袋瞬時耷拉了下來。

扣錢她剛習慣,又開始禁足了嗎?

“夫君,我錯了!”

認錯,男人聽到了,卻連哼一聲都沒有。

容傾看此,撓頭,看來有幾天要不得好臉了。

男人火了,可是她還是好睏怎麼辦!忍着打哈欠的衝動,正危襟坐老實態。

京城*三皇子府

“三爺已不再邊境,娘娘無需在派人送信送物過去了。”

想到老管家這句話,莊詩雨眸色暗了暗。人已不再邊境?除此再無其他,連現在在何處都不予告知。雲榛,對府裡的一切,你就那麼無所謂嗎?

“小姐,可是哪裡不舒服嗎?”秋紅從外走進來,看莊詩雨面色不是太好,隨着問一句。

莊詩雨搖頭,未多言,低頭抿一口茶水,隨意道,“皓月的人入京了嗎?”

秋紅點頭,“已經入京了,先去了別館,看過皓月太子之後,應該就是要入宮了。”

“來的都誰?”

“管家(莊家管家)說:有皓月五皇子鍾離冶,右相趙殷,大將軍霍平,還有皓月皇帝身邊一近身公公,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員數十位。”

“帶了多少人?”

“數萬兵士!因兵士不能靠近京城,既在京城外數十里候着。”

莊詩雨聽了,靜默。

皓月右相趙殷,正一品大臣,精明睿智,足智多謀素有賢名,由他來跟大元交涉倒是意料之中。

大將軍霍平,矯勇善戰,勇猛英勇,聲名遠播,他隨着來是護送,同時也是防禦吧!

而皓月五皇子鍾離冶,聽說跟鍾離謹關係十分親厚。所以,他跟着來,看似也是情理之中。

除卻以上三人,餘下的十餘位使臣,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助助威,湊湊人數吧!

心裡思索着,靜默良久,莊詩雨開口,“在皓月的人離開之前,交代下面的人,無事不得外出,凡事謹言慎行。誰敢多言,嚼舌亂議,一律杖斃!”

“是!”

“跟管家也說一聲,讓他派人守好府門,這幾日閉門謝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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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好了,你下去忙吧!我想歇息一會兒。”

“是!”秋紅領命,下去忙活。

莊詩雨放鬆身體,躺在軟榻上,眉宇間露出一絲疲憊。在這多事之春,一個女人撐着一個府邸並不輕鬆。

不過,當家做主雖辛苦一些卻也願意。累一些,總是比什麼都不能開口,不允插手的強。

別院

“仁王爺,皇上有令,請你即刻入宮一趟。”

鍾離隱點頭,什麼都沒說,披上外衣隨着御林軍前往皇宮而去。

當鍾離隱來到,該在的人差不多都已整齊的聚在了大殿上。氣氛沉寂。

看到鍾離隱,大殿之上衆人神色難辨,心思各異。

鍾離隱神色凝重,眸色卻溫和依舊,不疾不徐走進去,拱手,彎腰,“見過皇上!”

“仁王無需多禮。”

“謝皇上!”

鍾離隱起身,皓月幾位官位又相繼給鍾離隱見了禮。

真是無論何時,這表面的東西都沒丟了。

鍾離隱看着眼前幾位皓月大臣,開口自然問一句,“冶兒呢?”

“回王爺,五皇子心中悲痛。在別館守着太子殿下未能過來。”

鍾離隱聽了,點頭沒再多言。

相互簡短的見過禮之後,皇上率先開口,“對於皓月太子的意外離世,朕很是心痛。也望皓月皇能夠節哀。”

意外?

紫黑,紫黑的屍體,滿身的傷痕,近乎致命的傷口。如此,大元皇帝竟開口能說出意外兩個字。也是無恥到一定程度了。

不過,跟上位者,從沒道理可言。

“皇上,我皓月太子突然亡命,怕不是意外這麼簡單。”皓月右相趙殷,看着上位者,神色肅穆,面色沉痛。

皇上聽了,沉重道,“謹太子突然出事,朕也受到很大震動,甚至不能相信,亦有多重懷疑。之後,隨即派了不少人下去查探。查探的過程中,皓月護衛一直隨同。期間有何發現,趙大人有何疑問,不解,可宣他們過來一問。”

這話說的,十足的奸猾。

查探的過程,皓月護衛是參與了。可在大元的地盤上,他們能發現什麼?

就算有所發現,要麼是無關緊要的。要麼……就是直接對皓月不利的。反正,所有必然都是跟大元無關的。

要是真有人發現了有損大元東西。那麼,那人也絕對活不到現在。如此,召來又如何?定然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趙殷拱手,恭敬道,“吾太子的事,讓元帝勞心了。眼下吾太子之死卻有異。元帝又是政務繁忙,此後就由我等來查吧!查明所有,向吾皇有個交代,亦慰太子在天之靈,死而得安。”

他們來查?呵……

讓他們打着查探鍾離謹死因的緣由,把大元京城攪的雞飛狗跳嗎?

京城之內,天之腳下,任他們隨意遊走。大元百姓任他們詢問。看他們視他這個皇上和大元百官爲無物嗎?

更重要的是,一番查探之後。他們會得出個什麼結果?說:鍾離謹的死,是出自大元人之手嗎?

然後,根據這個結果。再聽他們理直氣壯的向大元索要交代嗎?

皇上心裡冷笑,這要是應了他們,大元國威何在?他這個帝王的威嚴又將何處擺放?

“趙大人這樣說,可是不相信本官查探的結果嗎?”

聲音入耳,衆人轉頭。

看着從外走來的劉正,趙殷眼簾微動,而鍾離隱依舊沉默,一言不發。

劉正大步走進殿內,跪地,請安,“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

劉正起身,轉頭看向趙殷,“我是這次負責查探謹太子一事的刑部大臣劉正。”

“劉大人!”

“聽趙大人剛纔言辭,好似對我查探出的結果有所懷疑。”

趙殷聽言,挑眉,看着劉正,肅穆道,“結果?趙大人給我什麼結果了嗎?”言辭少了對皇上基本的恭敬,強勢開始外溢。

國與國之間的交涉,強硬是必須,必須不能要的是懦弱。最起碼在明面上一定是如此。至於其下,多是分析利弊。就算要退縮,也定是高大上的走。那種……你給我等着,我早晚會回來,你早晚會後悔的氣勢一定要有。

“趙大人說的是。之前的結果是模糊了些。畢竟,要真實真切的弄清一件事,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想來趙大人能夠理解!”劉正說着,把一個卷宗遞到趙殷跟前,凜然道,“現在,趙大人想要的,想知道的都在其中。趙大人請預覽。”

趙殷聽言,垂眸,看着眼前卷宗,眼底漫過一抹異色,伸手接過。

“看過之後,趙大人若是有什麼疑問,儘可問我。”

“劉大人真是有心了。”

“都是我分內之事。”

趙殷淡淡一笑,拿着卷宗卻沒有要打開看的意思。

其實,不打開看有一點兒也是可以肯定的。上面所有寫,大元必是完全無辜的。還有就是……

“放我進去,我要見冶哥哥!”

聽到大殿外忽而傳來的聲音,趙殷轉頭,一宮人走進來,稟報,“皇上,皓月如公主在外求見。”

“宣!”

“是!”

宮人走出,須臾,鍾離灩的身影出現在大殿內,嬌豔依舊。只是腳步匆忙,臉上透着幾分冷戾。進殿,不曾請安,直接掠過皇上,看向趙殷,“冶哥哥呢?”

“回公主,五皇子在別館守着太子殿下……”

趙殷話未落,鍾離灩已道,“冶哥哥沒來。你在也是一樣。”說着,豁然擡手,指向鍾離隱,“殺害太子哥哥的兇手就是他,趙殷你快爲我太子哥哥報仇。”

一句話,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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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王爺的嬌蠻奴妃文/景颯

她是現代醫科大學高材生,海邊度假時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從天而降,掉進了魏國榮王爺的浴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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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天長,他漸漸發現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僞裝,包括她的女扮男裝。

誰說他虛弱?明明是個腹黑裝病的傢伙

陰差陽錯,她入將軍府爲奴,代替將軍府的大小姐嫁給了病怏怏的魏國榮王

日久天長,他漸漸發現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僞裝,包括她的女扮男裝

誰說他虛弱?明明是個腹黑裝病的傢伙

第257 一場局 變鬧劇

謀害鍾離謹的兇手是——鍾離隱。

隨着鍾離灩的話,大殿之上,再次陷入沉寂。只是心情各不相同。

皇上看着鍾離灩,眉頭輕揚,眸色悠長。

趙殷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皓月國幾位大臣,聽到鍾離灩的話,眸色均沉了幾分。

他們來此是向皓月要交代,要說法的。可不是來自獻醜的。鍾離灩她是瘋了麼?

心思各異,不約而同一致看向鍾離隱。只見他微微一愣之後,臉上表情更添幾分沉重。這反應……

是對鍾離灩說出那話訝異,而後是壓抑。親人揮出的斧頭,確實無法讓人歡喜。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沒有過於的驚駭,也沒有慌亂。

劉正看此,眼簾微動,適時開口,“公主說這話,可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嗎?”

查找兇手,嚴懲謀害鍾離謹的惡徒,以慰鍾離謹在天之靈。這不是皓月想要的嗎?如此,現在既有人揭發,詢問自是必須。

撕開皓月的面具,讓所有的醜惡盡數顯露,看皓月吃癟,國醜外揚。這也是皇上想看到的吧!如此,皇上想的,他身爲大臣,自然是不遺餘力的去完成。

忠君愛國,乃爲臣之基本。不過……

看着鍾離灩,劉正腦中漫過幾多探究。隨着壓下,不多深究,隨機應變。

趙殷聽到劉正的問話,看他一眼,視線隨着又落在鍾離灩的身上。

事出在大元,縱然死的是他皓月的太子,他們也是被動的一方。

在鍾離謹死在大元的那一刻,一切都註定了將被扭曲。對此,趙殷已早有心理準備。

一場交涉,事實,真相,脣槍舌辯,其實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國與國之間,妄想用一張口辯個輸贏,那是笑話。

想要贏的乾脆,想看他輸的徹底,比的是腕力,看的是兵力,而不是脣舌。

若大元只是一個國小兵弱的小國,連交涉都不會有。直接的,就是大元請罪,割地賠款外加進貢了事兒。

“我親耳所聞,太子個個親口所說,還需要什麼證據。”鍾離灩直直盯着鍾離隱,滿臉怒火,“把太子哥哥害死了,你可是如願了?可得意了?”

看着鍾離灩那無畏噴火的眼睛,鍾離隱眸色厚重。看來,大元費了不少功夫。

鍾離灩表面看起來傲嬌直白,口舌無忌,說話不經大腦。可是,內在城府也是極深。

僞裝出一副不諳世事,被寵壞的模樣。在必要的時候,擺出愛出風頭的姿態,替鍾離謹說了許多他不宜說出口的話。

所以鍾離謹護着她。而她也聰明,深諳背叛鍾離謹的代價。繼而,既藉着鍾離謹的羽翼活一個安穩,對他也很是忠心,不會輕易被誘惑,也不會輕易倒戈。

而眼下,是因爲鍾離謹死了纔會如此嗎?不!

鍾離謹已死,憑着鍾離灩的聰明,明哲保身,她更不會輕易露頭。現在這樣跳出來,且一開口既是直指他是兇手。

讓皓月丟醜,她無疑是要推自己入絕境。這樣的蠢事她不會做。然,現在她就是做了。如此……

只能說,能把鍾離灩調教至此的人,很有一套。 wωω▲ттkan▲CO

“微臣等見過公主!”

皓月臣子一個見禮,試圖牽出這個話題。

“霍將軍,你們都來了這很好。殺害太子哥哥的兇手就是鍾離隱,你們一定要幫我給太子哥哥報仇。”

極好!大元的人還未開口,鍾離灩已是揪住不放。

霍平聽了,凝眉,沉沉道,“這件事還需仔細查探,公主還是不要聽偏信偏言的好。”

“什麼偏信偏言,我說的都是事實。”鍾離灩不曾猶豫,開口,大聲反駁,情緒激動,“太子哥哥曾親口告訴我,有一日若是他出事兒,定是鍾離隱所爲。”

“可是據本官所知,從謹太子失蹤起,仁王爺也正巧遇到了一些事……”劉正話未說完,既被鍾離灩接過。

“遇到一些事兒?你說的是他劫持湛王妃一事吧?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說着,反問,“在我太子哥哥失蹤時,鍾離隱剛好做下這等事,這樣的巧合,劉大人不覺得可疑嗎?”

這話,劉正自然不會反駁。

點頭,“確實懷疑過!”

鍾離灩冷哼,盯着鍾離隱,“那不是巧合,那是他早有預謀。藉着湛王妃之事,引起大家注意……”

“要引起大家注意,方法不止一個。而劫持湛王妃好像是最不智的。”

“方法是不少。可沒有哪一個能有這個動靜大。大到所有的人都在關注,大到可以忽略謹哥哥失蹤。”

這話乍然一聽,有理。可是,卻一點兒經不起推敲和琢磨。

忽略鍾離謹的行蹤,很多人確實會。但,皇上卻絕對不會。

還有,惹怒了湛王,在湛王大肆尋人之時。一旦發現鍾離隱的蹤跡,他即刻就會功敗垂成,算計落空。

不過,縱然漏洞百出又如何?反正,這起事,所有辯論,爲的從來不是一個真相。而是逼迫。

現在,逼迫皓月低頭,認栽的由頭已經有了,其他都不重要了。

“不過,在此後,仁王一直都在京城待着並未去過任何地方。如此……”

“要殺太子哥哥,何須他親自動手。早早安排好一切,時候一到自然有人動手。”鍾離灩說的鏗鏘有力。

聞言,劉正轉眸看向鍾離隱,“仁王爺,對此,您可有什麼要說的嗎?”

“無稽之談,無言可辨。”鍾離隱答的簡練,平淡。透着對鍾離灩的無言以對。

劉正聽了,淡淡一笑,看着趙殷手裡的卷宗,肅穆道,“只一人言,或有此感。可若是兩人都這麼說呢?”

鍾離隱聽言,擡眸,不言。

趙殷眸色沉沉!

要把太子的死,推到皓月自家人身上,大元是打定了主意。

這做派夠卑劣,但一點兒也不意外。

皇后寢宮

錢嬤嬤聽完宮人的稟報,輕步走進來。

皇后擡眸,“事情如何了?”

“皇上宣了皓月太子妃還有南宮三小姐入宮。”

皇后聽言,挑眉。

錢嬤嬤輕聲道,“仁王謀害皓月太子的一事,南宮小姐好像也知道些什麼。”

聞言,皇后垂眸,沒再多問。

既對鍾離隱出手了,要做自然做一個徹底。

***

“臣女叩見皇上!”

“叩見皇上!”

“平身。”

“謝皇上。”

一身素衣的南宮紫起身,面色沉痛。

南宮玥站在一旁,低着頭,看不清臉上表情。

“南宮小姐,下官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還請你如實回答。”

“好……”應,仍是不曾擡頭。

“關於仁王爺謀害謹太子一事,如公主是否曾向你提及過?”

劉正話出,南宮紫猛然擡頭,臉上表情盡是驚駭。

鍾離謹是鍾離隱殺的?他們在說什麼?

南宮玥搖頭,“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沒有嗎?可是據本官查探好像並不是這樣。”這話其實無根據,不過是盤磚引玉。而鍾離灩還真是一點兒不讓人失望。

“南宮玥,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爲他隱着,瞞着?”

“公主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不明白?呵……”鍾離灩冷笑,帶着怨,“在太子哥哥跟我說過那些話時。我就去找過你,跟你說,讓你這個準仁王妃看着點兒鍾離隱,別讓他爲了自己的野心傷害太子哥哥。你當時就給我裝聾作啞的裝糊塗,現在你還這樣。”

“公主,你別亂說……”

“現在太子哥哥都死了,你還敢說我亂講?”聲音透着滿滿的悲憤,“你不承認也不意外。畢竟,鍾離隱要是倒黴了,你這個準仁王妃也不會得好。不過,有些事兒既做了,不是你不認就算了的!”

說完,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封信函,丟在南宮玥的跟前,“面上裝糊的是你。暗中偷偷寫信給你父親,讓你父親做好前來接應,救助的準備的也是你。看來,你也知道太子哥哥一死,鍾離隱勢必會被懷疑吧!”

看到地上那封信函,南宮玥的臉色陡然大變。那是……

趙殷靜靜看着,神色莫測難辨。

南宮紫聽着鍾離灩的話,再看南宮玥的反應,心發沉,冒寒氣。只有一個感覺,繼鍾離謹亡命之後,南宮家要完。

趙正彎腰,伸手把信撿起,打開,看過上面內容,遞給鍾離隱,“仁王爺可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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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鍾離隱伸手接過,靜靜看着。

劉正淡淡開口,“所謂空口無憑。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現在,物證已在,仁王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鍾離隱看着,沒說話。

“當然了,若是仁王對信函也有所懷疑,認爲是僞造的話。現在,可當場向南宮小姐對質一下。”

鍾離隱聽了,擡眸,看向南宮玥。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臉色發白,不敢與鍾離隱對視,慌亂清晰可見。

這模樣,鍾離灩大怒,擡手,豁然一巴掌揮了過去。

啪……

耳光響亮!

“不曾阻止也就罷了,還千方百計的隱瞞。這等作爲,鍾離隱是兇手,你就是幫兇……”

“如公主,我想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南宮紫不再沉默,站出來,緊聲道,“仁王爺和太子殿下感情素來極好。他絕對不會謀害太子殿下,這一點兒……”

“你爹死了,現在你夫君也死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個時候還要幫着鍾離隱說話?”

“如公主……”

“過去在南宮家,唯你父獨大,南宮家的一切都由他說了算。那獨斷專行的性子,讓南宮玥的父親,你的好叔父早就看不慣了。所以,你父親纔會死,並還是死在了大元。因爲,死在大元,纔沒人會懷疑他。只會認爲他定是觸犯了大元的某點利益,纔會被除掉。”

這話,是在告知南宮紫真相嗎?不……

落在皓月等人的耳中,不是揭發,而是澄清。再次告訴他們,南宮大人的死,也不過是家族內鬥而已,跟大元毫無關係。

“還有你的夫君,我的太子哥哥也是一樣。因爲擋了鍾離隱的路。所以,纔會被他蓄謀殺害。”鍾離灩冷冷道,“你父親死了,南宮家二房獨大,南宮玥瞬壓你一頭。太子哥哥死了,皓月皇室鍾離隱再次稱霸意圖稱王,南宮玥這個仁王妃,尊貴榮華再上一層,再壓你一頭。”

鍾離灩說完,直直盯着南宮紫,“知道這些,你還要在這裡護着鍾離隱,幫着南宮玥嗎?”

南宮紫的父親,輔佐的是太子。

南宮玥的父親,攀附的是仁王!

道不同不相爲謀,各自所求不同,立場不同,敵對是必然。

鍾離灩的話,讓一切都變得那麼理所當然。

南宮紫面色發沉,嘴巴抿成一條直線。鍾離灩她是瘋了!

看着南宮紫那陰沉臉色,鍾離灩冷然道,“也許,你覺得我是瘋了。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在這裡把一切都捅破,實在是不怎麼好看。可是,若不鬧大,若不鬧開,太子哥哥的仇要如何得報?”

說着,手指想皓月官員,“若掩下,背後告知他們。憑着鍾離隱皓月王爺的身份,還有手中的權勢,他們這些官員,縱然知道了真相,怕是連屁也不敢放一個。懲治他……呵呵,更是笑話!”

話出,眼圈紅,聲音微顫,哽咽,“父皇年邁,縱然有護太子哥哥之心,卻也已經無力。而母后……一句後宮不得干政,直接就會被禁言。而皓月皇室其他幾位皇子,又有哪一個是能於鍾離隱抗衡的?又有哪一個,願意豁出去爲太子哥哥報仇的?”

擡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淚珠,決絕道,“所有一切我看的清。所以,你們覺得我瘋了也罷,蠢死了也好。只要能爲太子哥哥報仇,以還太子哥哥多年相護之恩,我不惜一切代價。無論背上什麼名頭,我也都不在乎。”

因重情重義,因報恩心誠。所以,她的衝動,她的不理智,讓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可是……

“下官聽說,從太子失蹤以來,如公主都在二皇子的府邸住着?”趙殷淡淡開口。

這詢問,意味深長,別有所指,並不掩飾。

鍾離灩聽了,面無表情道,“我若不在二皇子府,現在怕是早就死了。誰讓我跟太子哥哥最是親近呢!不過……”微微一頓,直白道,“趙大人這麼問,其實是想說,我既在二皇子府住着,又如何知道那些的吧!”

趙殷聽了,沒說話。

“我會知道南宮玥給他父親去信。是因爲,她身邊的梅蘭是我的人。而我會知道南宮大人是如何死的,是因爲他身邊有太子哥哥的人。在太子哥哥死後,他所知的所看到的,都告訴了我。”

坦誠的夠徹底!

皇上坐在龍椅上,靜靜看着,真是一出好戲。

鍾離灩字字句句,不遺餘力的要坐實了鍾離隱的謀殺的罪名。

趙殷轉眸看向南宮玥,“南宮小姐,對於如公主的話,你可有什麼要澄清的嗎?”

澄清一句,說一句鍾離灩扯淡!

南宮玥牙齒緊緊咬着嘴脣,整個不安,緊繃的厲害。

劉正淡淡開口,“南宮小姐無需緊張,如實的講即可。”

“我……”開口,聲音一片乾澀,握着帕子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我……我知道。但,我沒想到仁王爺會真的那麼做……”

一句話,竟然是附和。承認了鍾離灩所說全是真。

一句話,坐實鍾離隱的罪責。

趙殷聽言,眸色沉了下來。鍾離灩緩緩笑了,看向鍾離隱,“惡人只有惡報,這就是你的報應。”

你即將過門的王妃,對你的指認,背叛,就是惡果。

南宮紫看着南宮玥,面色冷硬,她竟沒有反駁?

南宮玥她到底在想什麼?

“仁王爺,事已至此,我們想聽你一言。”劉正話未落,皇上開口。

“這是皓月家務事,我大元就不再攙和其中了。”

皇上開口,劉正隨着退下,不再多言。

“不過,仁王爺在我大元劫持湛王妃,並肆意傷人。這一點兒,還請仁王爺此後給朕一個說詞。”

鍾離謹的死,他不予多問。可事關大元的,卻絕不會輕易揭過。

鍾離隱擡眸,看着皓月幾位官員,淡淡道,“你們怎麼看?”

“這其中必有蹊蹺!”

“蹊蹺嗎?本王亦是這樣想。”

“鍾離隱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鍾離灩話未落。

一宮人走進來,“皇上,皓月五皇子在外求見。”

說不入宮,現又突然來?是爲何?

“宣他進殿。”

“見過元帝。”

“冶皇子請起。”

“謝皇上。”鍾離冶起身,擡頭,“皇上,關於皇兄遇難一事,我有一言。”

“冶皇子請講。”

“現躺在別館,已死的,並非我皇兄。”

一言出,驚濤駭浪。

大殿,一片死寂。

皇上眸色一沉。

死的不是鍾離謹。那麼,剛纔對鍾離隱的指認算什麼?

是污衊?是詆譭?是別有居心?還是……

南宮玥捂着胸口,幾乎暈厥。怎麼會這樣?

鍾離灩垂首,神色不明。

趙殷最先開口,“五皇子,您剛纔說,那並非是太子殿下?”

鍾離冶搖頭,“死者不是二皇兄(鍾離謹排行老二),而是三皇兄鍾離言。”

“是三皇子……”

“三皇兄和太子最是相象,無論是體型還是樣貌。所以,元帝和大元諸位大人會認錯,也很正常。”

“五皇子,您確定是三皇子沒錯?”

“嗯!兩位皇兄雖長的很像。可,還是有所不同,縱然現在屍體變了形,異樣的地方仍然存在。”鍾離冶說着,擡手指指自己的嘴巴,“他們牙齒不同。太子牙齒很平整。而三皇兄則長了兩顆虎牙。我也是剛剛給皇兄擦臉的時候,猛然發現的。”

泡水,身體變形,可是再怎麼變,也不可能連牙齒都變了形。而太子也不可能突然長出兩顆虎牙來。所以……

“五皇子說的沒錯,太子殿下確無虎牙。”南宮紫瞬時開口。

她是鍾離謹的枕邊人,親密的人,對於鍾離謹連牙齒的形狀都記得,不奇怪。

“是我的疏忽,是我沒認清楚!”

“皇嫂正是傷心,亂了心神,一時沒察覺到也是正常。”

南宮紫抹淚,“只是三皇子他怎麼……”

“三皇兄一直慣愛遊山玩水,我已是幾個月不曾見他。沒曾想,再見會是這樣。”鍾離冶說着,看向皇上,拱手,“我三皇兄突遭不測,還望元帝幫忙查探一下,到底是因何斃命的。”

皇上點頭,輕慢道,“這個自然!”說完,淡淡道,“不過,別館的既非謹太子。那麼謹太子現在人又在何處呢?”

“這個……”

“這就要繼續問我們的仁王爺了。”鍾離灩開口,“縱然現在在別館的那個不是太子哥哥。可這也不意味着我剛纔說的話就是假的。鍾離隱要謀害太子之心,已是昭然若揭。現太子無蹤,必是已被謀害……”

“如公主,在未找到太子殿下之前,說什麼都是言辭過早。”趙殷打斷鍾離灩的話,看向皇上,恭敬道,“皇上,屍體都能錯辯,遑論是其他。所以,所有的一切怕是要重新捋過,仔細思量過後再做定論了。”

“趙大人說的是。”

“事情突變,我等也要即刻向吾皇稟報。如此,就先告辭了。”

“李公公,代朕送各位大人出宮!”

“是……”

啪……

茶杯摔落在地,碎裂的瓷片上隱約映照出皇上那陰戾的臉。

對鍾離隱的質問變得可笑。

所有罪名變成空口無憑!

不見鍾離謹的屍體,如鍾離隱所言,什麼都變成了無稽之談。

大元皇上可掌控大元,可在皓月人到來之前,任意佈局。

可是他卻不能掌控皓月,對皓月太子更不可能從頭髮絲到腳底板都瞭解。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凡事總是難免有一個意外!

鍾離冶,沒想到他竟然突然跳出來,並站在了鍾離隱那邊。還出現的那麼巧合。

巧合?所有的巧合都值得懷疑。

所以,在皇上看來,這種巧合分明就是早有謀劃。而幕後謀劃者……

鍾離隱,是你嗎?

在他眼皮子低下,還能操控着皓月的局勢?皇上對此,不免心驚。

可對於鍾離隱來說……

多年經營,總算是沒有白費。

麟州

湛王看完齊瑄傳來的信函,扯了扯嘴角。

雲壑布了一個局,鍾離隱讓它變成了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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