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級部門準備嚴查寧雲文化產業園的招商引資項目，威利建工的審批就立刻停止了。
這分明有點不打自招的感覺。
當然，上級部門的調查，也是需要講究證據的。
如果說寧雲文化產業園的招商引資項目裡，確實威利建工的項目最有可能存在貓膩。
至於，產業園裡傳出的傳言，說是有人舉報了文化產業園的招商引資存在問題。
方醒覺得這大概率不是空穴來風。
至於是誰舉報的，那就比較有趣了。
在和劉健安見面之後，方醒發現他的神情非常泰然，一看就知道他十分確信自己不會有問題。
如果說，誰能舉報產業園招商引資存在問題，必然是寧雲區區委，或者文化產業園的內部公職人員，否則也拿不到舉報材料。
陳立鵬深吸一口氣，不想理會陳文翰，問道：“爸，你來做決定吧。公司現在已經很困難了，我已經聽說有幾個大股東準備聯合起來，要麼逼我卸任董事長，要麼就撤資。”
陳立鵬愣了一下，不確定方醒這是拒絕和解的意思，還是真的不喝酒。
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鼎盛資本和鵬程資本在很多方面，做事不敢像以前那麼囂張。
方醒面無表情的答道：“喝酒對嗓子不好。”
這次《狂飆》的熱播，帶來了4個多億的盈利，大大的緩解了公司總部園區的20億項目的資金壓力。
以前，鵬程資本和鼎盛資本一直都是相互合作，通過投資、併購、拆分出售的方式，吃掉其他公司的優質資產。
陳立鵬再次發出邀約，希望可以吃個飯。
“對，陳立鵬想要約你吃飯，而且聽語氣，態度很好。”喬英紅補充道。
過了兩天。
“扣除視頻平臺的分賬，我們公司在插片廣告上的營收是9400萬。
只是，這個提議說出來，陳家其他人都沉默了。
“沒空，這兩天《狂飆》的回款應該到了吧？讓財務部把《狂飆》的營收報表彙總後拿過來，總部園區的新一期的工程款要準備好。”方醒沒有興趣見陳立鵬，直接回絕。
“這……”
陳興業的脾氣很不好，喝斥了他一句，然後轉向陳立鵬，說道：“就這麼定了，你儘快安排吧。”
陳立鵬和馮雲彬發生了幾次爭吵，而且非常激烈。
經偵介入調查之後，先後調查了鼎盛資本和鵬程資本。
他停頓了兩秒，朝門外的服務員招手：“沏一壺好茶進來。”
隨便一封沒有實質內容的舉報信，是不可能引起上級部門重視的。
“好。”陳立鵬點頭答應。
“電視臺首輪、二輪、三輪播出，三季總收入2.85億，除了幾家地方電視臺還沒有到約定打款日期之外，其餘款項都已經入賬。
鵬程資本已經連續三年虧損，鼎盛資本雖然沒有虧損，但財報也不好看，股東意見很大。
至少調查組沒有繼續約談方舟文化的人，至於其他項目和公司的調查結果，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他沒想到，方醒提的要求，不是金錢，也不是利益，竟然要求他們陳家給陸家道歉。
鵬程資本已經連續三年虧損，現在又割肉，丟掉了威利建工。
那麼，這件事背後的複雜程度，可能遠超想象。
到時候，鵬程資本就離破產不遠了。
陳立鵬遲疑了幾秒鐘，才點頭答道：“有。”
現在的鵬程資本，已經到了崩塌的邊緣，如果再來一個虧損的項目，導致股東失去信心，開始大規模撤資，出售股份。
盛天尊品，陳家的別墅內。
“你閉嘴！”
陳立鵬再次端起茶壺，給方醒面前的茶杯倒滿，說道：“那我們就以茶代酒。”
方醒面帶戲謔的看了他一會兒，直接起身往外走。
“你先回答我，我們之間，有沒有樑子？”方醒語氣轉冷。
餐桌的氣氛有些沉悶。
鵬程資本和鼎盛資本，給了大川音響投資。
“這個……”
“方總，你大人有大量，我已經認栽了，只要你肯和解，可以提任何要求。”
隨後，經偵介入調查威利建工。
方醒聽完《狂飆》的營收報告，心情十分愉悅。
又過了一個月，突然傳出寧雲區長鬍於海被解除職務。
“所有營收加起來，《狂飆》總營收7.47億。
“方總，等一等。”陳立鵬還想要再爭取一下。
所以，肯定有比較詳實的證據，纔可能舉報成功。
之後，事情就慢慢平息下來。
“就算我們不能和方醒當朋友，也不能和他當敵人。
畢竟是金融行業的資本公司，至少在賬面上不會出問題。
隨後，鵬程資本和鼎盛資本，又控制第三方資本，準備低價收購瀕臨破產的大川音響，然後再拆分出售優質資產。
陳立鵬考慮再三，說道：“爸，公司連續三年虧損，究其原因，還是我們和方舟文化的矛盾。
喬英紅到辦公室來，說道：“老闆，鵬程資本的董事長陳立鵬想要約你吃個飯，他說給你打過電話，但沒打通。”
陳立鵬猶豫再三，才說道：“這個應該和大川音響有關。”
“方總，《狂飆》第三季的插片廣告，HONOR公司那邊已經打款。
不過，鼎盛資本和鵬程資本並沒有出什麼問題，公司依舊在運營。
方醒的私人電話，基本是不接陌生人來電的。
“他說是什麼事了嗎？”方醒問道。
“老祖宗不是有一句老話嘛，冤家宜解不宜結，喝了這杯酒，我們把之前的誤會解開。”
“什麼樑子？”方醒再問。
仔細說起來。
雖然火沒有燒到陳家和馮家身上，但也讓兩家資本的矛盾徹底爆發。
陳立鵬頓時語塞，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他和方醒的過節，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
陳立鵬語氣低沉，說道：“方醒就這個要求，說完就走了，態度很強硬。不要錢，也不要其他利益，就是要求我們給陸家道歉。”
“什麼？！”陳文翰有點不敢置信。
不只是方舟文化，所有與寧雲文化產業園有關的項目和公司，都受到了調查。
“每次項目虧損，或多或少都會方舟文化有關係。
“三季插片廣告的回款全部到賬，第一季2860萬，第二季3900萬，第三季6760萬，三季加起來1.35億。
方醒早就讓公司的財務、稅務準備好了材料，交給調查組。
方醒笑了，說道：“既然你知道，那找我和解有用嗎？”
“除去3億的拍攝成本和5000萬的宣傳經費，最終盈利應該在4.5億左右。”
方醒嘴角噙着一抹戲謔的笑意，問道：“陳總，我好像不記得我們之間有誤會。”
方醒認真想了一下，說道：“想和解也可以，但要先做到一件事。你們陳家所有人到場，向陸家道歉！”
陳立鵬放下茶壺，沉吟片刻，說道：“方總，我今天是真心想要解除我們兩家公司的誤會，和氣生財嘛。”
當天晚上。
因爲他不確定，這個要求能不能辦到。
……
而且，他投的項目，被方醒按着摩擦了那麼多次，他算是服了，所以甘願向方醒低頭，但是向陸家低頭，心裡有一道坎過不去。
這讓兩個資本的處境非常惡劣。
……
……
陳立鵬想了很久，才提出這個想法。
陳文翰頓時一巴掌拍在桌上，罵道：“姓方的是不是瘋了？讓我給陸湘兒一家道歉！想都別想！”
……
可是，連續三年的虧損，讓陳家和馮家之間，積累了非常多的矛盾。
事情過了兩個星期，確實有調查組進入寧雲文化產業園，開始調查各個項目的資質和工程賬目。
陳興業和馮育海見面談過之後，兩家的矛盾很難調和，雙方都選擇分道揚鑣。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家竟然有一天要主動向方醒求和解。
“《狂飆》的最終收入，將會接近8個億。
陸家的公司大川音響，因爲要進行產業升級，向資本市場進行融資。
陳立鵬深吸一口氣，再次低頭：“方總，我就實話說了吧。我是來向方醒求和解的，只要方總以後不針對鵬程資本投資的項目，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陳立鵬親自給方醒面前的杯子倒滿白酒，說道：“方總，以前我們兩家公司有些誤會。
一系列變動下來，鼎盛資本和鵬程資本徹底失去了插手寧雲文化產業園的機會。
鵬程資本投資的項目，遭到方醒針對，一開始確實是因爲陸家。
劉健安握緊了區委權柄，王越勝調任書記秘書。
陳立鵬繼續補充道：“爸，方醒這個人確實很不好惹，特別是在音樂、電視劇這方面，跟他當對手，很難贏。
陳立鵬皺眉問道：“那你覺得，怎麼做才能和解？”
陳立鵬回到家裡，語氣低沉的將方醒提的要求說出來。
“這個要求不會更改，你能辦到再找我，如果辦不到，就不用浪費時間了。”方醒說完便大步離開，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
陳立鵬聽到這個要求，頓時愣住。
“是嗎？”
“所以，我們應該考慮和方醒和解了，只要他不再針對我們，公司投幾個盈利的項目，還是能翻身的。”
想要依靠文化產業園項目回血的計劃，徹底泡湯。
“《狂飆》這個月還有不錯的網絡播放量，預計視頻平臺的回款，還會有5000萬左右的營收。
而且，這幾天《狂飆》的回款陸續到賬，需要計算營收。
但是，在大川音響訂購新的生產線之後，突然決定撤資，逼得大川音響資金鍊斷裂，瀕臨破產。
兩年前。
這一次，威利建工被經偵調查。
一旁的陳文翰表情古怪，問道：“二叔，你竟然想要和方醒和解？他就是小人得志，能火全靠運氣，他也配？”
“電話裡沒說，他只說以前和老闆可能有些誤會，希望一起坐下來吃個飯。聽他的態度，我猜可能是想要和解，或者有什麼項目想合作。”喬英紅說道。
陳興業沉吟許久，才沉聲說道：“商場上，確實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敵人。你親自去見方醒吧，看看他願不願意和解，多帶點禮物。”
王越勝得到賞識，從文化產業園規劃辦，調動到區裡，擔任劉健安的秘書，工作重心還是在文化產業園。
年過六旬的陳興業，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一言不發。
沒有寧雲文化產業園的項目回血，鵬程資本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
財務部負責人親自把《狂飆》的營收報表拿過來，當面彙報：
“商場上，冤家宜解不宜結，我覺得是該考慮和方醒和解了。”
菲斯酒店。
“我們和企鵝視頻、香芋視頻等視頻平臺籤的是CPM廣告分賬，還有VIP會員分賬。
畢竟被上級部門盯着，做事必須謹小慎微。
這天晚上。
應該是沒有查出鼎盛資本和鵬程資本的問題。
最後。
方醒好奇的看着他，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家的意思？”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偶爾會有公司高層被請去調查組談話。
連續邀請兩次，方醒認真考慮之後，還是赴約了。
下午的時候。
很快，服務員託着茶壺進來。
他頓時遲疑起來。
方醒不會蹚這趟渾水，只要保證方舟文化總部園區的項目沒有問題，積極配合上級部門調查，就是最好的應對策略。
……
陳立鵬答道：“這件事已經和家父談過。”
方醒扯扯嘴角，問道：“陳總，有話就直說吧。”
一連串的職務變動，劉健安依舊穩坐寧雲區一把手的位置。
陳家一開始是想要通過這種手段，把大川音響吃幹抹淨。
陳興業表情凝重的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
隨後，寧雲區區委發生變動，胡於海被解除職務之後，區委職務出現空缺。
方醒接着問道：“那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需要和解的？”
鼎盛資本和鵬程資本，立即選擇割肉，用盡一切辦法，切斷和威利建工的關聯。
這天中午。
……
“《狂飆》全網有效播放量超過85億，視頻平臺分賬結算金額3.68億。
最後，方醒和陸湘兒拍了《開端》，給陸家賺了幾千萬，幫助大川音響度過了難關。
也因爲這件事，方醒徹底和陳家槓上來，纔有了後來一系列事情。
因此，這個樑子的關鍵，確實在大川音響上。
所以，方醒纔會要求陳家向陸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