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殺青之後都好好回家休息。這個月的工資我會讓嚴姐提前結給大家，在十號之前發完，到時候沒收到或者有問題的，直接打我或者嚴姐的電話。”
劇組聚在片場附近的一家酒店裡。
演員、場務，各工作人員，主創主演，加起六七十人左右，把酒店的小宴會廳的十來張桌子坐的滿滿當當。
林清月沒搞什麼記者會，沒弄什麼酒會，就是簡單的讓大家聚在一起拍了個照，說了兩句後，就直接宣佈開吃了。
她這深得人心的發言無疑迎來了臺下一片“不辛苦”“林導才辛苦”的歡呼。
各桌一下子就吃開了，午木所在的主桌也是氣氛熱烈。
“嚯，大龍蝦，林導伙食標準給的這麼好？這得多少錢。”主攝婁子文夾着大龍蝦，嚯的一聲。
林清月笑，“拍的順利，我看賬面上留了不少錢，就給大家把伙食標準提了一下了。”
“這嚴姐能同意？”
“別人吃不同意，你婁子文吃肯定同意。”就在旁邊的嚴永梅調侃。
正式拍攝兩個多月，加籌備小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
老炮們早已經適應了，沒什麼太大的波動，新人劉苗卻明顯不捨。
一想到吃完這頓飯後，一起待了兩個多月的大家之後可能就很難見到了，她就有些食不知味。
在劇組就喜歡這小姑娘的婁子文照顧她，“之後又不是見不到了。阿苗，能喝嗎？來，喝一個。”
劉苗注意力被轉移，“能喝，我敬婁哥。”
邊上馮尚提醒，“少喝點，意思一下就行了，別聽你婁哥的。”
劉苗還是給一口乾完了。
幸好喝的是紅酒，就倒了小半杯，就算不怎麼喝的也不至於馬上喝醉。
敬完，劉苗似是才反應過來的一一給其他人敬酒。
很快就敬到午木。
午木端着杯可樂，看着她笑，“換可樂。”
劉苗看着午木杯子裡的紅色液體，面色猶豫。
怕她真喝醉的婁子文調侃着勸，“阿苗快換上，不然敬午木酒，你午木哥可要潑你了。”
這話一下子就引得衆人一陣大笑，連林清月面上也是忍俊不禁。
午木潑酒的話題，也算是各種吃飯場合上經久不衰的調侃了，基本上各種酒會上都會被拿出來說。
也託他的福，現在有他在的飯局上，大家基本上都不怎麼會勸酒了。
劉苗重新換上可樂。
劉苗一口乾掉，午木沒幹，就喝了一口。
不過倒不是看不起劉苗，其他人敬他也只喝一口。
“拍完戲打算幹嘛？”他關心問道。
在場的其他人圈內專業從業人員，拍完這部自然是接下一部。
但劉苗卻是個兼職的，纔讀大一的她是林清月從路邊找來的。
拍戲其實也耽誤了她的學業，畢竟要請假近兩個多月。
如果不是林清月幫她處理好了請假的事，片酬又給了一個對家庭一般的她來說無法拒絕的數字，估計她都不會來拍。
但來了之後，這兩個多月的拍戲生活，無疑給她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之後是當經歷了一次新奇的體驗，還是繼續朝着演員發展試試？
“先回去去上學，然後”劉苗自己也搖擺不定。
婁子文給建議，“阿苗你可以嘗試一下往演員發展，拍過林導的女二，和午木對過戲，如果電影出來反響好的話，你起步都能圈內四五線了。”
四五線，對於大咖來說不值一提，連名字都不會想起來。
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一個改變一生的機會了。
林清月沉吟一聲，“小苗如果你想往演員發展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幾家公司，資源可能不會太多，但比較安全。”
劉苗明顯心動，但卻是把目光放到了午木身上。
午木笑着，“也可以試試，在不耽誤學業的情況下嘗試一下，賺錢應該比你正常畢業多。”
劉苗是京城師範大學的學生，京城師範大學是正兒八經的名牌大學，但就算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學生能達到明星賺錢能力也還是比較少有的。
普通人哪有什麼夢想不夢想的談，能多賺錢就是真的。
但也有個問題。
“圈子裡比較亂，你得自己有心理準備，而且要經受得住誘惑。”
女孩子加進來，太容易遇到各種陪酒陪睡就給機會，就給錢的事了。
而且不只是會遇到各種自己不想幹的事，在圈子裡待久了，可能價值觀也難免被一點點的影響改變。
能堅持初心，或者像他一樣有系統的顯然還是少數。
劉苗點點頭，示意自己會好好考慮清楚。
婁子文繼續給建議，“和你午木哥打好關係，天天騷擾他，他好說話的很，到時候隨便漏點資源出來都夠阿苗你賺的。”
午木哈哈直樂，“行啊。”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一場殺青酒，喝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才散場。
還是林清月主動叫停的，“好了，吃的差不多了，大家早點回去吧。”
不少人都喝醉了，男的還好點，女的就要格外注意了。
林清月轉向馮尚和嚴永梅，“馮哥，嚴姐，你們安排一下大家回家的事，回酒店的組織一起回去，回家的一個個確定大家全部安全到家。”
馮尚和嚴永梅點頭。
都是老班底了，不用詳細交待就知道怎麼做。
處理完這事，然後就是
京城最近又下了幾場雪，地上還殘留着厚厚的積雪。
午木載着林清月回到了青雲山莊。
說是有事要說，但林清月好像不着急的樣子，之前從酒店出來也不說，在車上也不說。
車停在午木家，他走路送林清月回去。
他們腳步踩在未化的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我其實覺得劉苗不太適合當演員。”兩人邊走邊聊着天。
“怎麼說？”
“她家庭比較差，人有點自卑和單純，但性格又是那種比較倔強，自尊心強，努力學習努力適應環境的那種。她在鏡頭下，最有靈性的地方其實就是那種剋制內心自卑和害羞，強撐着讓自己努力學習，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感覺。當演員久了可能會消磨她這種靈性，讓她變得過於遊刃有餘甚至圓滑。”林清月略微搖頭。
“那你剛剛怎麼不說？”午木無奈笑。
“說不了。”林清月還是搖頭。“我和她說這些，可能會讓她更自卑，覺得我高高在上，在從高角度俯視她。”
午木看看她，掏出手機，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給劉苗發語音：
“阿苗，你到酒店了嗎？剛剛忘了和你說了，林導之前和我說過，她覺得你在鏡頭裡，最獨特的地方就是保持內心單純，又堅持努力的感覺。她的意見是，如果你之後想繼續往演員發展，最好是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不要變得圓滑。”
林清月好笑的看着他。
但沒想到午木發完一條卻還沒停，又是繼續發：“當然，其實我覺得她說的也沒什麼參考價值，什麼初心不初心的，讓自己開心的賺錢最重要，等哪天覺得這樣賺錢不開心了，就換一條路就是了。”
林清月：“.”
劉苗那邊秒回，也是發來的語音，“啊？”
午木放下手機，哈哈大笑，“阿苗的這個啊回的最好。”
林清月一臉的無語，慢慢的，無語又化作了好笑，臉上也忍不住的跟着笑了起來。
“不愧是午木老師啊，想法總是和其他人不一樣。”她有些感嘆着。
“也沒有吧，你顧慮太多了，我想這些就比較少。其實一個人的態度從平時相處的細節裡就會暴露出來了，不用擔心說錯一兩句話就被人誤會。”
兩人繼續走着，眼見着離林清月家沒多遠了。
林清月停下腳步。
午木疑惑的望過去，就看到林清月亮晶晶的眸子，和伸出來的手掌。
他略微一愣，也沒猶豫的握住。
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觸感，柔軟而炙熱。
“電影拍完了吧？”林清月笑吟吟的。
“拍完了。”午木點頭。
拍完了還牽手？
之前牽手還能勉強用體驗劇情糊弄過去，現在再牽，那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林清月眉眼彎着，正要繼續說話。
突然就被一陣開門聲打斷。
兩人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是前面林清月家。
林學明正打開門，站在門口望着他們這邊。
他眼神掃過兩人牽着的手掌，沒什麼特別表情的樣子，“回來的這麼晚？電影殺青了？”
“嗯。”林清月點頭。
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笑着舉了舉和午木握着的手掌，“爸，給你介紹一下，我男朋友，午木。”
啊？
午木心中一跳，他餘光瞥着邊上笑吟吟的林清月，看着眼前似乎有點皺眉的林學明，也沒猶豫，打招呼，“伯父。”
他伯父好像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不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點點頭，“太晚了，早點去睡吧。”
林清月握着午木的手掌好像有些不捨的分開，“我明天早上去找你。”
林清月先回去了，進門前還不忘朝着午木揮手再見。
午木人還略微有些愣。
這自己就脫離單身，有女朋友了？
不過倒也不意外，在之前聽到林清月等會有事的時候，他就差不多猜到是什麼事了。
本來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電影都殺青了，如果再不確定關係，那就要僵在那裡了。
其實之前親吻的時候就差不多兩邊都明白互相的意思了。
甚至說更早之前.
午木腦子裡回顧着和林清月認識的各個畫面。
從最開始大半年多以前的《明星事務所》的節目聯繫認識。
那個時候林清月明顯還沒什麼想法，還經常會用莫墨來打趣他，私下裡也沒什麼聯繫，基本上都是聊公務。
到後來參加了幾期《明星事務所》，林清月似乎開始覺得他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了，私下裡開始聊一些私事了。
然後是和柳嵐的見面還有和莫墨暫時的分別，這些很快就被林清月給看出來了，少了平時或多或少存在的避嫌的因素，接觸變得更多了。
並且隨着他搬到林清月家附近，和她成爲鄰居，每天有交集的時間更多，林清月開始給他介紹私人朋友，和偶爾請他吃飯了。
但這個時候，應該還是朋友居多。
具體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
午木回憶着。
好像是從巴黎法國大導那爲林清月出頭開始。
雖然他覺得就是順手爲之的事，但表面上雲淡風輕的林導好像卻還蠻在意的。
那之後他就慢慢感覺林清月加多了和他的接觸，還開始經常找他一起吃飯了。
兩家本來就離得近，加上那會又還在錄《明星事務所》，基本上每週都有大量的時間待在一起。
每天吃飯聊各種話題，這個時候他就偶爾會感覺林導有點曖昧的舉動了。
然後到接下《分別》這個項目，在櫻花樹下給林導唱《風吹麥浪》。
那張他在櫻花樹下彈吉他的素描畫，可以說是把林導的心思給暴露的徹底無疑了。
那個時候他就感覺到，林導要忍不住動手了。
然後之後的幾次探班試探觀察，隱晦的表達過去和對伴侶的要求，徹底掃清障礙後，林導終於在電影開拍後下手了。
看上去爽朗大方的林導，其實對感情的謹慎程度，比小莫都有過之無不及。
午木好笑的搖着頭。
就像他剛剛說的一樣，成年人其實很容易就能從對方的各種態度和細節上，看出對方對自己的想法和情感。
這一點點的變化，可以說也就是因爲給自己定下了不主動的規則的原因。
不然他也主動靠近一下，怕是早就在一起了。
從認識到現在，用了大概八九個月，已經算是比較長。
說是明天早上見。
但其實午木剛回到家，就收到了林清月的視頻電話。
林清月面上還是那副大方爽朗笑吟吟的樣子，就是聲音，總感覺像是加上了一絲甕聲甕氣的意味般，“我爸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我剛剛，想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