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裡。
安暖趴在馬桶旁邊吐得昏天黑地,整個人都感覺昏昏沉沉的,胃裡時不時的還反着酸水。
陸斯年扶住一路搖搖欲墜的安暖,“小暖你怎麼了,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嘔吐?要不帶你去醫院查查?”
“沒,沒什麼……”
安暖無力地擺擺手,“就是最近有些忙,飲食不規律,胃有些受不了罷了。”
陸斯年扶着安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趕緊坐會兒,可是就憑你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就上不了法庭。”
“不!”
安暖一臉懇求的看着陸斯年,“斯年。我要去,瀟瀟是我的女兒,我必須要去!”
手指因爲用力,也開始漸漸泛白。
要知道,安瀟瀟可是她的命!
她哪裡會放棄任何得到她的機會!
陸斯年看着眼前努力強撐的女人,心疼不已,即使是精緻的妝容也掩飾不了她眼中的疲憊。
“好,我帶你去。”
陸斯年無奈的說道。
……
法庭從來都是那樣的肅穆。
安暖、陸斯年和李律師早早地就已經到了法院外,等待着傳召。
不知道爲什麼,安暖覺得法院裡的空氣骨外的冷,讓分明穿的很多的她不由得抖起了雙腿。
“別緊張。”
一雙大手包裹住了安暖冰冷刺骨的小手,輕輕捏了捏,以示安撫。
安暖扭過頭看着身邊一身正裝的男人,“沒關係,先休息會,只有養好精神纔有力氣打官司。”
安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把頭靠在陸斯年的肩膀上,感受着陸斯年身上的溫度。
此刻,又或許從安瀟瀟被搶走那一刻起,陸斯年就一直無時無刻陪在她身邊,現在對這個男人不止感激,竟還有那麼點安全感。
這一幕,卻不知這一切都被遠處的一個單反一五一十的拍了下來……
傳到了某個渾身上下整下泛着冷氣的男人的電腦裡——
“在這種地方,還顧得上秀恩愛,看來也不夠痛苦。。”
那人咬牙狠狠地說道:“不知道秀恩愛死的快麼!”
……
法庭中法官、陪審員、原告的座位上滿滿的坐滿了人,只有被告席上還是空無一人。
四周有些寂靜的可怕,只有李律師在翻動資料時發出嘩嘩的聲音。
安暖不停的望向那扇門,既希望那個男人立馬出現在那裡,又希望男人可以不來。
不安的情緒籠罩着安暖整個人。
陸斯年看着身邊不安的女人,有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眉頭緊鎖:陸立擎這是什麼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法官看上去也等的不耐煩了,叫過身邊的一個人說了些什麼,那人便出去了。
不一會,那人回來在法官耳邊低語幾句,只見法官不悅的臉色漸漸消退。
拿起手邊的錘子敲了敲,被告人因正當理由無法出席,因此本庭宣.判,此案件暫時休庭,下次開庭的時間我們會另行通知,便起身帶着陪審員等一干工作人員離開了法庭。
而安暖愣愣的呆在原告席上,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陸斯年也瞬間明白了陸立擎這麼做的原因,而一旁地李律師則開始默默地收拾起了剛纔已經分好類別的證據,
就這樣安暖與陸立擎的第一次開庭結束了,以被告人因正當理由缺席結束了。
直到安暖被帶回了家,她才反應過來。
只不過這次的她沒有哭鬧,看起來想平日一般,只不過午飯後的安暖又吐了……
看來最近是沒休息好。
……
下午。
安暖的家中顯得格外的安靜,安暖從午飯後就回到房間休息。
陸斯年則一直坐在客廳裡防止安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洪秀嫺似乎也感覺到了兩人之間氣氛有些不對,獨自回到了房間默默地打着手中的中國結。
因爲瀟瀟在還沒有失蹤的時候,她曾經盯着電視裡的中國結好久。
“瀟瀟一定是喜歡吧,不然也不可能盯着看那麼久,等她回來發現家裡有很多她喜歡的中國結一定會很開心的。”
就在陸斯年在家中緊緊地看着安暖的時候,卻不知道此時的安暖早就已經不在家中了。
安暖和洪秀嫺現在的家是在一樓,當初住在這是爲了不讓洪秀嫺上下樓麻煩才選擇的這裡,沒想到卻也爲安暖悄無聲息的離開提供了機會。
站在陸立擎公司的樓下,安暖恍惚的擡頭向上看。
這已經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了,安暖已經記不清楚了,只記得當初的自己曾經那麼決然的說以後再也不會踏進這裡,可是如今……
這次如同上次一樣,沒有任何人攔着安暖,安暖很順利的就上了頂樓,不過總裁辦公室裡卻沒有陸立擎的身影。
當安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道手機鈴聲引起她的注意……
這個鈴聲是她曾經的手機鈴聲,真可笑竟然會在陸立擎的手機上發現這個鈴聲……
明知道不該這樣,可是安暖的腿還是不由自的邁向了那部手機。
“立擎哥,今天早上你走後我才發現你的領帶沒有帶走,怕你在工作就發短信提醒你,有時間的時候過來拿下領帶吧。還有我和心唯都想你了。”
發信人——唐雪。
看來你的生活過的挺爽的麼?那你一直逼着我承認我的身份是什麼意思?
難道就是僅僅爲了羞辱我麼?
安暖的手緊緊的握住手機,牙齒咬着發白的嘴脣,像是極力隱忍着什麼。
……
這時陸立擎打開門帶領着一衆高管,一邊走一邊說道:“這次和政府的合作我們一定要……”
打開門,看見辦公室裡站着的女人,陸立擎猛然停住腳步——
冷聲問道:“什麼時候我的辦公室成了菜市場,誰都能進來了——”
門口衆人齊刷刷的低頭,默默不語……
衆多高管也低眉垂目,不敢再這種時候觸老闆的黴頭,拔老虎的鬍鬚。
安暖轉過身,手裡還拿着那部手機,聲音低沉的說道:“陸立擎,我們談談。”
在陸立擎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衆人已經沒有了身影就連門都已經關好了,整個頂樓除了他們兩個再也沒有別人的存在。
陸立擎不知道,因爲前幾次的事情,這個女人大喊總裁的名字還大吵大鬧沒有被總裁扔出去,衆人便明白了他們二人的關係不一般,也便沒有人敢攔她了。
誰知道會不會攔住了之後被總裁秋後算賬呢。
陸立擎看着低着頭站在桌前的女人,邁開長腿幾步走到椅子前。
雙腿疊坐在椅子上,暗暗地將一個半拉開的抽屜合好,裡面是瀟瀟在他辦公室作畫時畫的全家福。
“安小姐,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陸立擎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冷漠。
“呵呵。”
安暖輕笑道:“陸先生,我們之間……確實有什麼聊的。敢問陸先生今天爲什麼沒有到庭呢?”
安暖拉過一旁的椅子安然坐下。
“陸先生?”
陸立擎反問道
安暖說完脣角不在意的微勾,滿不在乎的答道:“那,我要怎麼稱呼您呢?陸先生。”
看到這樣的安暖,陸立擎本來應該高興地,是她不忠在先,後來又讓自己與親生女兒分離四年。
可是爲什麼心裡會這樣難受……
爲什們看見如此毫不在意、如此冷靜的安暖反而讓陸立擎的心裡有些毛毛的。
“我是一個公司的總裁可不向安小姐一樣清閒。也對安小姐有我大哥養着又怎麼用工作呢!”
陸立擎鷹隼般地眸光掃過那個安然自若的女人——
“那,您所謂的正當理由就是和女朋友一起耳鬢廝磨?”
安暖隨手將那個手機扔到桌上——
陸立擎看着那個之和陸心唯和唐雪聯繫的手機以及短信上的內容,就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麼這麼說了。
陸立擎有些不耐的解釋道:“今天我們和臨市市政府談一個合約,你說這算不算是正當理由。”
陸立擎的身體不由的向前傾斜。
“我爲什麼要解釋。”
陸立擎心中暗暗的懊惱着。
“果然是一個正當的理由呀!”
安暖輕輕地感嘆道。
陸立擎拿起桌上的文件,“如果安小姐如果到着就是說這些廢話的話,麻煩門在後面。”
“好。”
安暖坐直了身體,“那我們就來談談正事,我們之間的打官司事情不要讓任何人告訴瀟瀟,尤其是唐雪。”
“暖暖,唐雪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
陸立擎無奈的說道:“你不要無理取鬧……”
“陸立擎!”
安暖突然站起身來,“她單純?我無理取鬧?瀟瀟是我的唯一,可是你有了未婚妻、有了女兒,爲什麼還要搶我的唯一,連瀟瀟都要從我身邊奪走!”
安暖撕心裂肺的喊起來。
想到這裡,情緒都變得無法控制。
倒是眼前的男人,神色始終波瀾不驚。
陸立擎依舊冷冷啓口:“瀟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們四年離別,我讓她回到我的身邊有什麼錯,你沒資格指責我。”
再次離開……
安暖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好幾次都差點被車撞倒。
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公園的花壇裡淚眼婆娑的看着手機裡瀟瀟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