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被組長開了免提,組長一聽到對方接起電話,兩隻眼睛就像看到了獵物般,發着金光燦燦的亮光……
要知道,與陸立擎那樣的人物,除了組裡派去的幾名臥底外,組長都還沒見到過他本人。
“小暖,快問問,他在幹嘛。”
組長推了推安暖的手臂,示意自己跟着他的話說,還把聲音壓得很輕,生怕電話那頭的人會聽到。
安暖不情不願,照着問話:“你在幹嘛。”
“小暖,你聲音要溫柔點!”
組長見安暖口吻那番不情不願的,還在一旁道着:“男人都喜歡溫柔撒嬌的,你這樣怎麼討人家喜歡呀!”
安暖:“……”
她在這隻老狐狸身邊做一臥底她容易麼她!
辛辛苦苦藏着身份不說,還得出賣本性,周旋了這麼久不但沒把這隻老狐狸的底揭開,還險些泄露身份。
她被看出身份不要緊,關鍵是她寶貝女兒不能被發現。
“公司,做什麼。”
電話那頭,依舊是冷冰冰的聲音。
平常,若不是因爲在陸老太面前兩人需要配合,否則他們的對話就像現在這樣,如同陌生人。
組長在一旁教着安暖悄聲道:“快問他,今天晚上能不能讓你住他家,說你想他了!”
什麼!?
想他!?
前半句那話她就已經夠說不出口的了好不好!居然還讓她補充那句想那隻老狐狸??
盡欺負自家女兒又欺負她的臭男人,有什麼好想的!
安暖咬着脣不願說。
組長在一旁那表情就跟自家孩子差一步就可以考上清華北大似的,要多着急有多着急。
“快說啊安暖!再不說對方就掛電話了!在組織裡,可是要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
組長邊壓着聲音催促,邊着急的兇斥。
那神色要多猙獰有多猙獰……
就似她恨鐵不成鋼一樣。
安暖拿着手機,被組長兇得都有些怕了,最後好半天才變扭的擠出話來:“那個,今晚……我能不能住……住你家……?”
組長說的另外那後半句,安暖乾脆直接省略,她可說不出口啊!
尤其,這還是頭一回,她主動向男人提出住在對方家裡!
她活了二十多年,即便以前結過婚都沒這麼主動過好不好!
“爲什麼。”
手機那頭傳來陸立擎的反問:“給我一個讓你住我這的理由。”
安暖:“……”
讓就讓,不讓就不讓,還要什麼理由!
真當自己是天皇老子了。
站在一旁偷.聽的組長反應可快了,立馬慫恿道:“小暖快說,就說你想他了!”
安暖:“……”
安暖只覺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比起和這男人口舌之戰,她還寧願去戰場上真槍實彈來個痛快呢!
這話……還要對一個對女兒圖謀不軌,曾經還對自己下狠手的男人來說!那是對大的屈辱!
“快點啊小暖!”
組長見安暖拿着手機不動,恨不得一掌下去教訓下——
安暖苦着臉,內心是一萬點的抗拒!
過了好半晌對方都快打算掛電話了,才扭捏着:“我……那個就是,我……”
“你什麼。”
陸立擎冷聲啓口:“如果安小姐說話這麼打太極,我也沒空奉陪。”
“不是不是。”
安暖咬咬牙,死就死!臉皮子沒了就沒了!
只是一句話而已,說出去就跟空氣一樣一點分量都沒,有什麼難爲情的!
說罷,安暖就一口道:“今晚我想住你那兒,因爲……我想你了……”
最後那半句,安暖還是沒膽量的焉了,聲音也變得更輕。
“……”
接着,兩邊通話都是一片安靜,誰都沒有再開口。
若不是手機屏幕上跳動着通話時間,安暖都要以爲對方已經斷了通話。
足足過了好半晌,那頭的人才傳來輕飄飄的道了一句:“可以。”
那話,冷得沒有起伏,如同上司答應員工的要求,說着最公式化的言語。
接着,就聽那頭又傳來一聲叮囑:“現在,到我公司接我下班。”
語畢,那頭的人就把通話給切斷了——
渾然不管她答應了沒有!
安暖拿着手機心裡那叫一個鬱結!
這男人還真不客氣,自己有專車接送,保鏢護駕不說,還要她一個弱女子去公司接他一三十多幾的大男人!?
他陸立擎好意思麼他!
組長在一旁聽了那叫一個歡快啊,連連拍着安暖的肩膀道:“小暖,你乾的不錯!不錯不錯,有前途啊!”
說着,組長還從自個兒腰包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塞到安暖手裡就大方道:“去吧去吧,小暖快打個車過去,別讓人久等了!記得,要時刻保持微笑!知道嗎?”
組長邊說還邊熱情的護送安暖出了局裡,又在路上給她揚招了一輛出租車送她上車。
那模樣別提有多親切了,與先前在偷.聽電話語氣兇斥,表情猙獰的組長完全判若兩人!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個慈祥的老父親,叮囑着女兒去學校好好唸書呢!
安暖硬着頭皮,在組長的視線‘監督’下去了陸立擎公司……
如往常,安暖來這家公司都成了常客,都不需要登記前臺就直接給她刷了卡送她上頂樓。
……
頂層。
安暖形式性的擡手敲了兩下辦公室大門。
沒一會兒裡頭就有人開門,只不過碰上的是冤家路窄的唐雪——
真是走哪兒碰哪兒!
估摸着對方每天都會來陸立擎公司的原因,以致她每回來這個老狐狸這兒都能碰上她。
“呵,安小姐怎麼又來了。”
唐雪一見安暖,面上的笑意都格外諷刺,眼底都夾雜着對她出現在這裡的明顯不悅。
安暖站在辦公室門口,大致環視了圈辦公室裡,裡頭除了唐雪外就再無一人……
也不見陸立擎蹤影。
“陸先生呢?”
安暖問道。
可唐雪哪裡理會,在她眼裡,安暖始終與她來說是情敵。
見對方不應聲,安暖索性進辦公室裡等着。
想着要不要給那隻老狐狸報備,唐雪就出聲道:“安小姐,立擎工作很忙的,如果你沒事的話呢,就少過來打擾他!畢竟他除了工作以外,還有我和心唯要照顧!”
那話裡,句句都帶着明顯的針對。
只不過是她不解釋,否則按法律上來說,那隻老狐狸在與她結婚時就婚內出軌,以他們倆的身份來說,還是法律夫妻不是?
只不過在那男人眼裡她已經‘死’了。
安暖皮笑肉不笑:“唐小姐不在家帶孩子,和我嘮叨這麼多做什麼。”
秀恩愛麼?
不知道秀恩愛死的快?
況且對於她來說,那男人不論工作還是和哪個女人的生活和她有什麼關係。
“如果安小姐不這麼三番兩次破壞我家庭的話,我也不會這麼嘮叨!”
唐雪不放棄道:“而且安小姐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不覺更不該破壞別人家庭嗎?!”
安暖:“……”
破壞別人家庭?從頭到尾她都沒和那男人發生過丁點關係好不好!
尤其,什麼叫她都有孩子的人了?她孩子還不是那男人的!
只不過她從沒想過和這男人恢復從前的關係,所以就更不會帶着孩子認陸立擎了,而唐雪的擔憂……無非是多餘的。
如果說破壞,恐怕她與陸立擎結婚時,最先介入的人是她纔對吧!?
唐雪不放棄道:“安小姐,我和立擎馬上就要訂婚了,請你好自爲之!”
安暖驀地愣了又愣。
就在前不久,那男人還找自己結婚,轉個身就和別的女人訂婚?
那之前還讓自己和他在陸老太面前僞裝什麼?直接把唐雪帶去陸老太那裡就是了!
“那恭喜唐小姐了。”
安暖冷笑道:“不過就在前不久,陸先生也和我提出過結婚的事情,希望唐小姐不要上當受騙哦!”
“你!”
唐雪氣得面紅耳赤:“立擎哥親口和我說的!安小姐說這話,是想來拆散我們感情吧!”
唐雪氣得拿在手裡的杯子都緊了緊,像是恨不得要將玻璃杯擰碎般,面上的表情也變得格外獰惡。
那張面孔……明明與四年前的她如此相似,可如今看在安暖眼裡,竟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曾經的臉蛋!
尤其還是生在唐雪臉上,就更討厭了!
“唐小姐怎麼想隨意吧。”
安暖不冷不熱道:“既然陸先生不在,我就先走了。”
再和唐雪多待片刻,她都受不了!
每回兩人見面,爭吵不說,心裡還格外不舒服,尤其聽到陸立擎和唐雪結婚的事情……
心裡就像有塊鬱結般,化也化不開。
“慢着!”
唐雪一把抓住轉身的安暖,擡腳,就在安暖腳背上狠狠一腳踩去!
那鋒利的高跟鞋像是釘子般,踩在腳背上疼得很!
尤其,她穿的還是帆布鞋,薄薄的一塊布料都還阻擋不去腳背上的疼痛——
“嘶……”
安暖輕呼一聲,下意識因腳上的疼痛蹲下身緩緩,就又見唐雪手上拿着的玻璃杯要往自己身上潑來!
安暖一個眼疾手快,擡手一伸——
就將潑到她臉上的白水全數潑到對方面上!
“啊……”
唐雪撕心裂肺的痛喊一聲。
安暖就見那杯本該潑在她臉上的白水,如今因滾燙的開水緣故全都潑在唐雪面上,那張白皙的臉瞬間燙紅!
就連臉上都還冒着熱水的白煙……
“咔擦——”
辦公室門突而打開,一竄男士皮鞋落地聲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