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浩然。”
看着吳浩然眼裡閃現的傷心絕望的神色，顧青嵐知道自己勾起了他那段黑色的記憶，讓他不得不痛苦一番。
“沒事，這件事情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但是卻無時無刻不在我腦海裡。”
吳浩然暗暗握緊了拳頭，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裡已經清明一片了。
二十年了，他早已學會了怎麼處理自己的情緒。
“只是可惜，這麼多年我幾乎涉及了全國的緝毒工作，卻未發現一點仇人的蹤跡。”
“有可能，對方不是中國人，或者說，那次只是偶然經過中國而已。”
吳浩然自然也是想過這個可能性的。但是畢竟世界太大，很多毒梟都是藏在暗處，他想找到仇人實在是困難。
就算找到了，對方的實力也不是他所能對抗的。
“如今我只是國家隊緝毒組的成員，國外的毒梟只能暗地裡調查。你說的可能我也想過，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對方是中國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顧青嵐抿脣沒有多說什麼，對於毒梟，****這一類的事情她並不是很清楚。
“所以你是因爲這個原因放棄凌琳？”
吳浩然的眼神有些閃躲，移開了目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
凌琳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其實李紅芳說的對，吳浩然只是不夠愛自己而已。
和他的仇恨比起來，他所謂的愛情變得微不足道起來了。
淚水侵蝕了白色的枕頭，凌琳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哭出了聲音來。
吳浩然此時才發現凌琳醒了，轉頭看着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
他想。凌琳應該早就醒了，剛纔的話她也應該聽到了。
原本他一直瞞着這件事情，不過是想凌琳長痛不如短痛的以爲自己只是個負了她而已。
上次顧青嵐說她會在凌琳生日宴會結束之後告訴她所知道。
現在的凌琳，基本已經知道了大致的事情了。
他現在希望，凌林不要愛自己那麼深。這樣她自己也會好受一點。
吳浩然站起身，說道：“我先走了。”
顧青嵐下意識的伸手去拉住吳浩然，她覺得吳浩然該和凌琳好好的談一談。
“我先走了，凌琳就交給你先照顧了。”
凌琳醒來後依舊是一直在哭，她本就紅腫的眼睛現在跟核桃沒什麼兩樣了。
看着顧青嵐離開的背影，吳浩然終究還是沒有走。
坐在凌琳的病牀邊，伸手幫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好。
就在吳浩然想要抽回手的時候卻被凌琳猛的伸手握住了。
凌琳的手很冰涼，從她的指尖傳一直涼到了吳浩然的心裡。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這一切？”
凌琳的聲音滿是哽咽，沙啞得不成樣子了。
吳浩然沒有抽回手，伸手溫柔的摸了摸凌琳的頭髮：“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覺得，不告訴你纔是好的。一個人痛苦總比兩個人痛苦好。”
“那麼我只問你一句，你愛我嗎？”
聽到這句話吳浩然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事到如今，他想不承認也不行，更何況能夠光明正大的說一聲我愛你也是他一直期盼的。
如今有機會，他猶豫了一會兒就回答道：“愛，我愛你。”
凌琳本來還有些委屈的，卻因爲吳浩然的這句話全部煙消雲散了。
她激動的坐起身撲進了吳浩然的懷裡，伸手捶打着他的胸膛：“五年了，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嗎？
你以爲是爲了我好，五年來，你哪裡看到我好了。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怎麼樣纔是對我好。”
吳浩然承受着凌琳的拳頭，事實上，她的力度一點都不大。
等凌琳哭夠了，吳浩然拉開兩人的距離，殘忍的說出了問題所在：“現在你已經知道，也很清楚，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揹負的東西太多，而你太單純美好。我們，本來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是一個世界？你是火星來的？”凌琳輕笑了一聲，明明是開玩笑的話，卻被她嗤笑着說出來，顯得有些諷刺不甘。
“凌琳，你知道我的意思。明知道這段感情錯了，我們不能一錯再錯下去。”
“現在知道錯了？五年前你爲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如果我沒有遇到過你，那麼我現在自然不可能傷心。你能把你從我的記憶裡抹去嗎？”
凌琳看着吳浩然的眼睛，隨後笑了笑：“如果不能的話，那就不要說這些話了。因爲離開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開心。”
“凌琳，你怎麼不懂呢，你是凌家的千金，你有好的家世，好的前程，未來也會有一個愛你的丈夫。
你完全可以有一個幸福美滿的未來，只要放下我，你要的幸福唾手可及。”
“沒了你談什麼幸福！”
凌琳的聲音有些激動了。
她其實不怕吳浩然不愛自己，如果吳浩然真的愛的是別的女人，她或許會像何冰美那樣靜靜的在一旁祝福他幸福。
但他愛自己啊，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爲什麼卻不得不分開呢。
凌琳不甘心！
“在報仇之前，我什麼都沒辦法給你，完整的家庭，安定的生活。剛纔你也聽得很清楚了，二十年我都沒有找到仇人，對於什麼時候能報仇，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家裡的人也不可能同意你把時間耗在我的身上。”
“如果我說，我願意呢。”
凌琳認真的看着吳浩然，堅定的說下這句話。
我願意三個字，在吳浩然此時看來，甚至比我愛你還來的動聽。
吳浩然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他推開了凌琳，轉過身不敢看她的神色，聲音生冷的說道：“我不願意。”
頓了頓，他又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叫嵐嵐回來陪你。”
看着吳浩然的背影，凌琳在他的身後大喊道：“吳浩然你給我站住，你憑什麼幫我做主！你憑什麼給我安排你認爲是對我好的生活！”
凌琳早已經淚流滿面，掙扎着下牀去追吳浩然，卻跌倒在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