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出賣她來求生,淺離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現在活着的人是她,風光無限的人也是她,所有的恨和恐懼,在一瞬間閃過後,便消失殆盡了。
淺離不太會記仇。
她的心裡,偶爾還會閃念的想起,當初周展和女官對她的照顧。
沒有她們,她哪裡有機會能入得了宮。
入不了宮,自然也就不能伴在沙迦身旁,往後所有的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現在,周展死了。
腦袋還被放在托盤裡端上來,淺離只看了一眼,就再沒忍心去瞧。
“小東西,婦人之仁,絕對要不得。”沙迦伸出一根食指,逗弄懷抱裡的太子澈,讓孩子的大眼睛隨着他的手指轉來繞去,頗爲有趣,然後還不忘記,循循善誘的教導,他的話,像是在對淺離說,也好像是對着懷中的孩子,“上一次,你不忍傷害鸞鳳公主,放過於她,可反過來,她並不會感念你的恩情,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辦法要扳倒你,取代你,對不恰當的人善良、仁慈,便是多餘,這回,朕絕不給任何人傷害你和孩子的機會,血腥,有時候是最恰當的方法,以暴制暴,亦是如此。”
淺離聽的雲山霧罩,似懂非懂。
她這雙手,只會救人,不懂害人,雖然墨染的毒學,也被她學了個通透,但是,在淺離心中,那也是一種自保的手段而已。
她甚至從來沒想過,利用自身的能力,去傷害什麼人,或者得到什麼東西。
沙迦餘光一掃,就讀懂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