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公司就在這片兒？”
“嗯，我家就臨街，我自己開了個門。說是公司，其實就五個人。”
這種開在家邊上的中介靠的是熟悉周邊，掙的大半是消息錢，真不敢搞些亂七八糟的出來，那名聲就臭了。
“那您可以呀，尼桑都開上了。”
“嘿嘿，剛買了沒幾天。運氣好，趕上好時候了，現在買賣房子的多，租房子的也多，我從中間收點中介費，給兩邊找找合適的上下家。”
從九十年代中期到這會兒，搞房產中介的確實都發了，一樓難求啊。不過也不是誰都能做，得有資源人脈。
這會兒房子是賣方市場，剛需，老百姓手裡也有餘錢，房價又不算高，是拿着錢找（等）房子，裡面的商機相當火爆。
而職介中心這兩年是剛剛火起來，DM手冊還沒有出現，算是新興行業，更是需要大量資源。
DM手冊就是直投式廣告，以免費贈送的形式在一個意向區域內投放。從九十年代起，幹什麼都要弄個英文，最差也是英文字母，以此來顯得高大上。
事實上這種免費的直投廣告冊子往往都被報刊亭拿來賣錢了，這會兒報刊亭生意好，而且到處都是。
等到了09年以後，網絡時代正式降臨，隨之而來的是報刊亭大批大批的消失，或者改成了街邊便利店。再後來大部分被以整治環境的理由取締掉了。
“其實職介還是可以搞的，我感覺前景比房介更可觀。”
“您，有看法？有路子？”
“你可以僱一些人，把整個京城的商務中心工廠都跑一跑，拉廣告，回來印成冊子。
剛開始的時候你先別收錢，只要他們同意你發佈就行，印出來也別賣，免費給報刊亭，他可以賣個五毛一塊的，這樣慢慢打響名氣。
只要你的發行量能上來，廣告這塊就算成了，明白吧？其實前後投入並不大。
這裡面的關鍵點就是名氣和發行量，懂不懂？你得保證刊發廣告的真實性有效性，讓人相信你，只要發行量一上來，那些公司工廠的就主動找過來了。”
“怎麼聽着就是……賠錢呢？”
“想掙錢不下本啊？其實真賠不了多少，不需要用太好的紙，也不搞彩印，印刷這塊不貴，主要是你得敢投，得把聲勢造出來，小打小鬧就不要搞了，這東西太容易模仿。”
“您的意思是，整個京城？”
“對，要搞就先調查一下有多少報刊亭，一個也不能落下。而且一定要堅持免費給他。明白不？”
尼桑抓了抓頭皮琢磨了一下：“只掙廣告費，這邊報刊亭不出成本是淨賺，別人想進來也只能這麼幹。對吧？”
“對，擡高行業門檻，鎖定同盟軍。如果有人摻合，你就加厚，換好紙，上彩印。其實這東西只要你名氣和發行量上來以後，就很難被模仿超越了。”
“可是，刊號弄不着啊，那東西有錢都買不着。”
“你是免費送的呀，要什麼刊號？報刊亭賣不賣是他的事兒，和你有關係？”
尼桑拍了一下大腿，明白了。自己搞的是免費贈送，什麼規則制度都管不到自己身上來。
“兄弟，高手。”
“這個成功的機率還是相當大的，只要印刷的地方牢靠就基本沒什麼問題，營業執照上有廣告發布的資格就行。靠的就是魄力和先機。”
“還有別的方面沒？兄弟你肯定還有貨。”
“談不上。像公共電梯，公共衛生間，都可以搞，包括居民小區裡的電梯和公共衛生間。”
“人家能同意？”
“你做的精美點嘛，像油畫一樣，然後給錢唄，談好一年多少錢，一下子包個三五十年。誰和錢有仇？”
尼桑認真的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應該還真行。兄弟，您這點子都不賴呀，您……怎麼不自己搞？”
“應該還行，做好了把公司做到什麼五百強肯定不是問題。國內。國際就需要努力了。我是當兵的呀，剛說過，而且我家裡有生意在做。”
“兄弟您住哪個衚衕？兄弟您這腦袋，絕了。以後有時候一定找您聚聚，多請教一下。”
“我就住邊上，咱們班上應該我是最近的一個，校門往東直走，一百多米。”
“哦，哦哦，您是……姓張？哎喲喲，還是頭一次見，真不認識您，見天兒大宅門大宅門，沒想到有眼不識泰山，是您家裡頭。哎喲喂這事兒。”
老張家在這一片兒就是個傳奇，方圓兩公里內那名聲都是槓槓的，可以說無人不曉。
沒辦法呀，自己家搞這麼個大宅子，又是酒店又是飯店的，街坊鄰居誰背後還不羨慕着議論幾句傳幾句。
出去到外邊一提都感覺牛逼：母們街坊，自己家院裡五星級酒店，豪華飯店五六千平，還有大超市，那家人忒好，見人先說話，總是笑模樣。
這算有錢人了吧？一點兒您都看不出來，和街坊鄰居都是客客氣氣的，從來不拔份兒，有事您吱聲保準能幫的就幫，老頭天天出來溜彎兒，就一身軍大衣。
您還別感覺軍大衣土氣，人兒子就是當兵的，家裡往來的客人那都兩毛四起步，金星一來就是兩顆。
一家人爲人叫這個，超市酒店都從周邊街坊鄰居招人，專挑困難家的，那工資待遇，跟您這麼說，甭看您在單位上，論收入還真不一定有母那搞清潔的大姐高。
不光是對人好，事做的也忒漂亮，下水管道，電線，自來水，母那一片兒全都沒毛病，改造不用母們掏一分錢，人家來了還道歉，說挖溝給母們帶來不方便了。
您去母們那衚衕看看，一水的防滑路面鋪的比母們屋裡都平整，電放心用，水隨便倒，啥也不用耽心，人家就一個要求，請保持環境衛生。
這麼跟您說，現在母們這一片住着的，去別的地方上公共廁所都不習慣了，您去瞧瞧母們那片的公共廁所，妥妥的星級，打掃清潔的一月這個數，搶着幹。
……
這些話可不是誰編的，就是現在居住在這片兒的居民實打實的出去說的。
張爸張媽閒不住，交了不少朋友，也偶爾去串個門兒，結果就看那電線那個亂哪，公共廁所髒的要進不去人了，自來水也接的亂七八糟還總停水。
還有下水，不是堵了就是得跑出去多遠。沒辦法，公共設施都是老時候的，已經遠遠不能支撐現在的人口數量了。
張爸張媽就掏錢請人過來把這些搞了搞，算是給解決了。
電線，上下水全部重新開挖鋪設，公共廁所改造裝修。也就是今年夏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