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比亞是在第二天中午到的，剛好趕上午飯。
幾個女孩兒都是剛起來不久，都沒吃早餐。昨天坐了那麼久的車然後又泡了溫泉，結果今天上午沒有一個能早早起牀的。
張彥明到接待中心那邊迎接的王比亞一行三個人，又把他們送到安排好的房間。
“急急忙忙的讓你跑一趟，但是這邊你又必須來。”
“沒事兒，就是坐坐飛機的事情。這裡是你們搞的？”
“嗯，本來是我媳婦弄的酒店項目，後來旅遊公司也摻了一腿，搞出來這麼一個溫泉度假區，有三平方公里多。”
“爲什麼不搞在山上？”
“山上是國企的地盤，和他們摻合沒什麼意思，也沒必要，大家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到也是。國企的經營理念和方式……一言難盡，完全是靠天吃飯，不管什麼牌都能給你打的稀爛，還委委屈屈的。”
“主要是不用負責，和個人沒有一毛錢關係，放在誰身上都是無所謂。環境改變人嘛。”
“這個到是，不同流合污就只能被行業排斥。叫我過來幹什麼？”
“先玩兒，玩兩天休息休息，這段時間搞收購也是怪累的吧？放鬆一下，星期一咱們再說正事兒，想吃什麼自己和餐廳打招呼，也順便幫我挑挑毛病。”
“那行，那我們幾個就不客氣了。”王比亞笑着點頭，問他的同事：“你們想不想上山看看？”
兩個人相互看了看，都有些意動。他們都是南方人，來北方的機會很少，而且工作又忙，這樣的機會真的不是太多。
別看什麼成功人士高收入高享受的，真實的生活狀態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美好。
“我給你們安排車吧，進山去轉轉，難得過來一次。”張彥明笑着做了安排。
“我不去，我泡泡溫泉就行了，難得休息我就想躺着。”王比亞搖了搖頭，對上山沒有興趣。
“走吧，吃飯，吃完飯泡溫泉。”
結果，說玩兩天再說正事的話也就是說說，泡溫泉的時候張彥明和王比亞湊在一起就聊起了工作。
“我那邊的礦業已經進入前期準備了，準備在眉州這邊搞一個鋰工業園，選煉製造一條龍，你這邊要準備在這邊建一個大型工廠。
還有，我打算在這裡再搞一個鈉電池研究所，不對外公佈，悄悄的搞，場地設備我來弄，人員你來準備。”
“鈉電池啊？”
“還有氫原料，都要搞起來，你不用考慮投入問題，就琢磨怎麼把人事架子搭起來，我出錢你出力。”
“這個……真要搞？這個需要的錢可不是小數目，而且能不能有結果誰也不知道。別看國外喊的聲音大，但事實上大多數就是純喊，誰也捨不得真投入。”
“真搞，咱們不喊，等有了結果再說。我投的起，希望你能牽頭把事情搞起來，找到能做事的人。”
“只要資金能解決人沒問題，搞這方面研究的人不缺，缺的一直是研發資金。”
“我要真能做事的人，不是那種搞噱頭爭資金的。而且這個研究所是完全的私有化單位，你這邊給你佔兩成。
不要找那些做事情不行滿口國家大義的傢伙，要能做實事的，待遇各方面肯定不會差了他們，但是成果他們只有署名權。”
“這個自然，誰投資誰收益，到哪誰也說不出來別的。我來想辦法……真搞？”
“真搞。”
王比亞點了點頭，扶了扶眼鏡，臉上嚴肅起來。琢磨了一會兒說：“鈉這一塊我手裡有幾個現成的人選，原來我這邊也搞過。
氫這一塊說實話，我琢磨過，但是一直沒下決心。我得去外面找找人選。找到合適的人選到是不難，條件可以慢慢談。
但是我得和你說一塊，這兩塊其實就我來看，投入產出比都不會太理想，甚至就是白往裡面扔錢，你也不用報太多的希望。”
“還是可以出成績的，我有完整的思路。”張彥明說：“而且即使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只要不被國外落下就行。
很多東西可能沒有那麼實用，但是我們不能沒有，更不能比誰差。咱們缺那點錢嗎？”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王比亞點了點頭：“你知道嗎？搞科研其實最大的心裡負擔並不是能不能出成果，而是面對出資人的那種愧疚感。”
“所以你選擇出來單幹？”
“也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吧，更多的是對現狀的不滿，明明我們能做好能做的更好，爲什麼沒人出來做？我有點不服氣。”
“不是國家也搞了幾個公司嗎？你當老總那家。”
王比亞搖了搖頭：“就是我負責過一家之後，自己出來單幹的決定纔會這麼堅定，現在來看我也確實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兩個人都有在國企工作的經歷，明白裡面的條條道道，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我們事實上不缺人才也不缺資源，甚至不缺技術，但是……誰在意呢？一大堆外行除了爭權奪利正事一塌糊塗。
能爬上去的，都是無能之輩。這句話絕對是赤果果的現實。
做事的人哪有時間蠅營狗苟？然後，傻子自然希望下級比他更傻，還要壓制做事的人防止他起來揭穿。
“這個廠要達到什麼規模？”
“我這邊將成爲全洲最大的礦區。”
“真的？”
“嗯。所以，不管在規模還是工藝技術上，你這邊都要做到最好，同時要做好信息方面的低調……讓關注度去你汽車那邊吧。”
“你爲什麼不喜歡被報道？按理說以廬州汽車廠現在的規模工藝還有掌握的平臺技術專利等等，絕對是國際領先了吧？
這是多自豪驕傲的事情啊，偏偏國內基本上沒什麼報道，我上次去參觀真的是嚇了一跳。爲什麼呀？”
“有意義嗎？你把自己誇的再好國人也不會就認爲你真比外國貨好，反而站在風口上讓人指指點點。”
“所以不如蹋蹋實實的悄悄把事情做了，讓人們自己去發現？你爲什麼還不上市銷售啊？我發現我可能真的跟不上你的思維。”
“不是，”張彥明笑起來：“這個你還真是想多了，就是產量跟不上，我們現在在建設生產基地了，爭取明年把產量提上去。”
“我問了，張廠長說現在年產量有十幾萬臺，這還不夠？”
“我這邊，各級管理人員的配車都要換，然後是各個公司的公務用車，還有員工私人的購買需求，就內部來說就是幾十萬輛，我哪有車往外賣？”
“全換？那你原來的車怎麼處理？”
“一部分內部處理了，還有一部分就賣掉唄，現在進口車市場不愁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