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改，損失的是幾千萬，如果不改，將來損失的是幾個億。”
張彥明說：“你們計劃是兩百多間商鋪對吧？六萬一平？多少錢？至少六個多億吧？你還能用六個億收回來嗎？
還有時間，中間造成的間接損失，名譽損失，還有不斷需要處理的麻煩……這是必然的，要不咱們打個賭？”
這個太原金街後來五次開業，換了十九個總經理也沒能搶救回來，最後還是走上了回購拆除的命運。
老王因爲這個頭髮都白了。因爲資金不足，回收用了整整兩年多時間，官司打了兩百多場。
“可是，”小劉又看了看王總：“我們這個項目計劃了九座，現在都在建設中啊。”
“不能這麼想，這裡註定失敗是有這裡的原因，我可沒說你們九個項目都會失敗，不過，我建議還是好好分析一下。”
王總點了點頭，同意張彥明的說法：“這裡太有名氣，太繁華，也……太貴了。張顧問說的對，分析的也對，我相信張顧問的眼光。”
“我記着九幾年的時候，這裡是三萬多，當時我相當震驚，現在幾年過去，六萬多了。這得什麼樣的消費力度能支撐起來？”
張彥明看向窗外感嘆了一聲：“太浮了，太急功近利，沒有人關心將來。他們可以不關心不考慮，你們能行嗎？”
“你西牌樓是完全自己運營是吧？”王總問張彥明。
“對，除了還商場那一棟，都是我們自己的物業，沒有銷售。我不需要急着回本兒，我需要能控制住租金和整體成本。”
“保障商業？”
“對。”張彥明點了點頭：“我們下面所有的商業項目都是自運營，只租不售，我要考慮商戶的平均成本，間接的拉着點物價。
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不管城市怎麼變化，起碼我能保證我手裡的這些地方，我能控制。”
“資金？”
“還行，我比你幸運的就是，我基本上不用爲資金髮愁，我不缺錢。而且，我還是有其他賺錢項目的，沒什麼壓力。”
“商場超市和酒店？”
“嗯，還有住宅。我們還是會有一些商業住宅開發，這個利潤還是可以的。”
這兩年楓城和楓城系地產公司趁着土地管理政策變化之前，可是正經沒少拿地，還有各種置換，囤了一大批地皮在手裡。
這些地皮分散在七八家不同的地產公司，他們的分公司還有物業公司名下，所以並不至於被誰關注。
即使楓城系統的地產開發不去追求暴利，不去搞些手腳，利潤也是相當不低的。
而且即使土地政策有了變化，拿地成本上升，但也並不是沒有辦法拿到議價地皮……比如公共產業置換。
舉個例子，投建一座十五平方公里的森林公園，置換出來五六七八平方公里的開發用地，這種行爲國家是支持的，有相關政策。
只要資金充足，這種三方得利的項目甚至可以一直搞下去。
主要還是要看資金，靠貸款肯定是不太可行的，壓力太大了。
後來不少地方也有人這麼玩，不過最後都搞成了非法倒賣地皮，大部分都玩脫了。
“如果我們這樣搞……”王總想了想說：“其實這兩年我一直也在考慮商業地產這一塊，考慮的也是多條腿走路。
還是資金問題，需要的資金量太大了。
而且這個東西複製起來太簡單了，速度還要快，沒有時間給我們慢慢發展慢慢鼓搗，你一慢，別人就跟過來了。”
其實他耽心早了。
國內可以說整個地產行業剛剛進入軌道，十幾年內住宅建設纔是最大的需求市場，利潤相當爆炸，而且見效快。
商業地產相對來說就有點不太夠看，投資大見效慢，風險也大。這也是爲什麼在這一塊王總幾乎沒碰到過什麼有力競爭的原因。
等後面住宅市場疲軟進入諸候爭霸的時候，老王已經成了氣候，可以在這一塊俯視衆生了，別人輕易也不敢和他競爭。
這是運氣，也是眼力。
主要就是魯爾和達里尼在整個九十年代商業都走在了全國的前面，而且是把其他地區和城市遠遠的拋在身後。
這讓在達里尼起家的老王對這一塊無比的熟悉並且信念堅定。
商業綜合體這東西，九十年代中期在關外就很普遍了，但是事實上，在關內的絕大部分地區，都是老王去了以後纔有了這個概念。
這就是差別。地區差。
“如果是九個項目，”王總對張彥明說：“也走自運營的路子，那麼楓城的投入我們商量一個期限，慢慢的進行回購，可不可行？”
這就是要借雞生蛋了，如果楓城進行投資可比從銀行貸款輕鬆多了。
“可以。”張彥明點了點頭：“我說了，只要你能滿足我的幾個要求，其他的都不是什麼問題。
我對這種商業廣場興趣不大，要不然早就搞起來了。
你把股份的事情先搞定，回去把你那些公司分公司的整理一下合併成新公司吧，然後和我這邊投資公司籤一個戰略合作協議。
也不用搞什麼合資公司，我們就是項目注資，佔項目的股份，在你回購之前物業由我們派駐，你回購以後再把物業移交給你們。”
這樣的合作，總體來說老王是佔了大便宜的，楓城注入資金，但因爲項目自運營，楓城的獲利只能從項目租賃中獲得。
對於老王來說，沒有了資金上的壓力，回購的時間也很自由。這是抱着金雞的感覺。
當然張彥明也不可能白白幫忙，回購的價格肯定是要參考當時的市場的。也算是一種雙贏吧，也就是壓一點資金的事兒。
“再有就是，”張彥明補充了一句：“如果合作，項目的設計規劃我要過目，要有建議權。”
“這個沒有問題，”老王腦袋裡都要轉出火花了，飛速的合計着：“這個是應該的，而且我也更相信你的眼光。”
“總部搬到京城合不合適？”王總問了一句。
“我感覺你在京城設一個辦公室就行，還是直接放到申城最合適。看你自己吧，物業都是現成的，到時候你自己挑一棟。”
“張顧問，我冒昧問一句，即然您這麼看好綜合商業中心的模式，爲什麼楓城不搞？”小劉提出了疑問。
“你知道全國有多少城市嗎？”張彥明點了根菸，看了看時間。
“……有……好幾百個吧？”小劉撓了撓腦袋，不太確定：“四百？五百多？”
“六百多。”王總接了一句。
“六百六十個，”張彥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