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手筆就大了呀，”王總卡巴着眼睛愣了半天：“一點消息都沒有，幹什麼這麼靜悄悄的？”
“要符合這家百貨的氣質嘛，他們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標準，雖然我是老闆也要尊重，就像它的外觀不允許任何廣告元素。”
“你真沒搞？”
“沒搞，裡外和騎士橋都是一模一樣的，完全的複製版，包括服務標準。”
“我要去看一眼，這個一定要去看一眼。”王總點了點頭，對小劉說：“這事兒你記一下，記着提醒我。”
“裡面的品牌和佈置？”王總又問張彥明。
“同樣是完全複製過來，任何地方都沒有變動……這麼說也不對，餐飲方面肯定是有變動的，增加了幾種中餐。”
“價格怎麼搞？”
“進價，關稅，然後合理的利潤。我沒搞直接換算那一套，九十年代的方式有點太扯蛋了。”
九十年代國內賣進口商品，尤其是服裝化妝品這些，都是用當地價格直接換算成人民幣標價，那是真的坑。
但是利潤高啊，有人買呀，於是就一直這麼習慣下來了。
要知道這會兒南韓腳盆歐州和阿米麗卡都是發達國家和地區，物價要比國內高很多。
就比如嬌衫的價格，一件一千六一千八，這個定價其實就是這麼換算出來的，事實上在國內只要賣到五六百塊錢就已經很賺錢了。
國營商場標價四百，四百二，都是正品行貨。
很多時候，人心其實是個挺好玩的東西。就像那些國外品牌搞到現在其實國內的售價已經遠遠超出國外了。
“你是想砸價？”雖然王總是巴蜀人，但是在關外生活了好幾十年，說話和性格已經基本上是關外風格了。
“他憑什麼要賣那麼貴？國外怎麼樣咱們就怎麼樣嘛，公平一點。”張彥明笑起來：“世界第一百貨就在這裡，有能耐他從騎士橋撤架。”
其實這東西還是習慣問題。
這會兒雖然驢牌哎馬屎卡的呀什麼的都已經進來了，但影響力相當小，就是幾家小店面，銷量也不高，價格也還沒那麼高。
都是國人給慣出來的，讓他們不斷的突破底線……原來這東西在中華還可以這麼玩兒。
真的，老外在國內能走到2020這一步，這個狀態，真的是被國人手把手給教出來的，這事兒就不能怪人家。
2003，什麼都來得及。
老王也看了看時間：“那就先這樣，我先回項目上去看看，晚上我給你接風。”
“別，不用，晚上我要去我姐姐家裡，定好了的。咱們之間不用搞的太客氣。
還有，你和他說，十年之內不要和我太熟，我說的話讓他好好琢磨琢磨。”張彥明指了指王總揣錢包的口袋。
“合作這邊，我讓振華直接聯繫你，具體的事情你們談就行了。記着還錢啊。”
王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張彥明說的是什麼事，摸了一把錢包笑起來：“我都把這事兒搞忘了。行，別的我就不說了，你忙你的，等我去了京城再說。”
“我年前要到申城，你要是考慮好了到是可以一起過去轉轉。”
王總想了一下：“行，那你去的時候提前給我個電話，我和你一起過去。”
兩個人握了握手，王總帶着小劉下樓走了。
張彥明站在窗子前面看着遠處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繼續看文件，等孫紅葉那邊辦完事。
王總和小劉坐電梯下樓。
“那個，王總，這個張顧問……沒聽說過呀。他說那些都是真的？”
“嗯，”王總低着頭看着皮鞋琢磨事情，聽到問話點了點頭：“比你想像的還要厲害，造汽車，造飛機。”
他指了指小劉手裡的手機：“這個也是他的工廠生產的，還有電腦。”他自己用的也是中華手機，商務版本。
“怎麼沒聽說過呢？這麼厲害應該有名吧？富豪榜上也沒有啊，新聞報紙上都沒見過。”
“那個榜就是扯蛋的，跟你說你也不信。新聞上到是有，國家新聞和百姓日報都點名表揚過他，不過一般人注意不到這一塊。”
王總擡頭看了小劉一眼：“關於他的一切事情，都放到肚子裡，出去了一個字都不要說。記住。”
“嗯。”小劉點了點頭，眼神裡全是疑問。
王總又看了他一眼：“要記住。”
“他是幹什麼的呀？”小劉對王總的態度感覺奇怪。
王總想了想，說：“上兩個月，他在京西賓館開會。”
“他？”
“嗯。正式的。”
小劉是王總的心腹，幫他管着辦公室，以後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來溝通或者跑腿，所以王總還是和他交待了一下張彥明的身份。
“他他他，多大呀？”
“應該沒有三十，三十左右吧，比你要小几歲。”
“那他和咱們書記誰大？”
“……不一樣。要是嚴格說起來，他要高半級。”
他們說的書記，是現在的魯爾省督，書記是他們習慣性的親近叫法。
“那咱們這邊兒，就真停啦？”
“嗯，全停下來，”王總點了點頭：“他的眼光要相信，而且資金問題也解決了。原來就是沒辦法的辦法，確實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電梯門打開，兩個人順着光潔華麗的大堂走出大樓，冷風夾着雪屑迎面吹過來，王總縮了縮脖子，把大衣裹緊，快步向等他的車走過去。
那個小韓和小周在車裡等着呢。
“小韓哪，”上了車，王總叫了一聲：“你明天把這邊放一放，回達里尼去，有些事情要你去做。”
“那這邊？”小韓問了一句。
“停工，重新來一遍，資金解決了。九個都要換方案，讓你回去就是去找設計院，這邊你比較熟悉一些。”
“九個……全換？王總，這一下子就是幾個億。”有好幾個城市已經開工了，前期投入肯定是要損失的。
“沒有那麼多，損失肯定是要損失一點，沒事兒，先通知南邊停工，北邊這裡正好就安排人開始拆吧，辛苦一下，省着開春耽誤時間。”
王總拿出手機看了看，低頭往車外面看了一眼：“找個建行的機器，我要查一下卡片。”
魯爾到處都是銀行，很快就在街角找到一個建行的營業部，車停在路邊，王總下車大步走過去，把銀行卡插入ATM機輸入密碼。
一億已經到賬了，安靜的躺在屏幕上，一長串的零多出來兩位。他卡上原來有幾百萬的餘額。
他拔出卡片回到車上：“小劉，讓辦公室那邊聯繫單位上，再把職工還款計劃做出來，爭取在年前就把這事兒辦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