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就是我工作室，我爸是閒着沒事幹開了這麼個小超市。來吧。”張彥明解釋了一下打開後門。
女孩兒看了看張爸，跟着張彥明鑽過厚重的門簾來到後院兒。
“你叫什麼？”
“蘇玉，美玉的玉。”
“還挺好聽的。”張彥明回身把門關好，蘇玉站在一邊打量着小院兒。
說是小院兒，在蘇玉眼裡那是真的不小了。
一百四十多個平方的院子，在一般人眼裡可以稱做大院子了，又經過修整翻新，飛檐黑瓦朱柱迴廊，即使是在萬物枯敗的冬天也有一番巧奪人心的景緻。
王老師又站在廊柱邊上抽菸，這老頭的煙癮特別大，但他從來不在屋裡抽，考慮他的身體，張彥明買了好煙當做福利供應。
“王叔，這是蘇玉，我想讓她試試音。”張彥明給介紹了一下：“蘇玉，這是王老師，咱們錄音棚的首席調音師。”
“王老師好。”蘇玉鞠了個半躬。
王老師側過臉打量了一下蘇玉，對她這個聲音有點好奇，看了看張彥明：“行，反正也沒什麼事兒。”
馬上要過年了，工作室這邊除了發行朱麗的專輯沒有別的工作安排，也沒有外面過來錄音的生意，大家都是閒着的，也就是平時帶帶學生。
王老師和殷老師按照當初的合同，都帶了幾個學生。殷老師還有原來的學生要帶，算是在這邊實習。
“她識簡譜。”張彥明說了一句扭頭問蘇玉：“樂器會不？”
“彈過一段時間吉他，算不？也沒正經學過，就是自己照着書瞎彈的。”
“還行，算有點兒基礎。這丫頭一看就是個淘氣包子。”王老師把菸頭按在菸灰缸裡拍了拍手：“來吧。”
蘇玉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張彥明，兩個人跟着王老師進了二號棚。
“哇，”蘇玉應該不是第一次進錄音棚，應該多少懂一些，要不然不會這麼驚歎。
“以前進過棚？”
“嗯，陪朋友進過幾次，後海這邊好些錄音棚的，都沒你這這麼牛，太帥了。”
“你朋友有唱歌的？”
“以前在酒吧認識的，我在酒吧幹了兩年多呢，後來我爸不讓我去了。”
“那就不用多解釋了，你進去吧，隨便唱個歌聽聽，要不要伴奏？”王老師去洗了洗手在調音臺前面坐下來，扭頭問了一句。
“隨便唱，平時怎麼唱就怎麼唱，不用緊張，就當是玩了。”張彥明去邊上倒了杯水遞給蘇玉。
蘇玉點點頭，一邊喝水一邊還在打量着屋裡。
沒用伴奏，蘇玉還是有點緊張，清唱了一首這會兒挺流行的歌。
這是一首張彥明沒聽過的歌曲，他本來對這方面就不太關注，歌曲本身質量還不錯，就是比較平緩，蘇玉唱的還可以，聲音氣息各方面沒有明顯的瑕疵。
一曲唱罷，蘇玉的興奮勁兒上來了，眨着大眼睛透過玻璃看着外面的王老師和張彥明。這丫頭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來瘋性格。
“有沒有高一點的？調子高一點的歌。”
張彥明一手拿着監聽耳麥，按下開關對棚裡的蘇玉說了一句：“越高越好，不要怕唱不上去，也別怕破音。我看看你的極限。”
蘇玉想了想點了點頭，這會兒沒那麼緊張了，吸了一口氣開始唱。
這首張彥明還真聽過，帶子工作室這邊就有，是一首這個世界西北風格的歌曲，有點類似記憶裡的高原歌，演唱者是這個世界一位比較出名的女歌星。
“感覺怎麼樣？”張彥明扭頭問王老師。
“還行，聲音飽滿性是夠了，氣息也穩定，有點搶拍子，這個不算毛病。就是這個聲音，你打算讓她唱什麼？”
王老師看了張彥明一眼。這會兒兩個人說話裡面聽不到，也不用避諱什麼。
“您不感覺她的聲音很特別嗎？這種辯識度，這種磁性，難得的是她的氣息也很穩，音域寬度也不錯。”
王老師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這麼說到也是，確實比較，特別，叫人一下子就能記住，起碼我現在就記住了，估計也很難忘掉。”
“她的聲音雖然有些特殊，但女性特徵沒丟，一聲就是女人的聲音，這也是比較難得的。”
“現在得看看她的聲音形成的原因是什麼，是天生還是後天，是因爲抽菸還是什麼別的原因，能不能穩定。”王老師想了想給了個建議。
“我問過了，她說原來聲音就和別人不太一樣，變聲期因爲長期和男孩子在一起玩兒，喊啞了，抽菸，應該也有一點原因吧，我認爲不重。”
“你準備讓她唱什麼？她這個嗓子，一般歌怕是都不行，不亮，這是最大的特點也是最大的問題。”
“我琢磨琢磨寫兩首讓她試試吧，行就行不行也沒關係，感覺，她還是有點音樂天賦的，實在不行做幕後。”“嗯，”王老師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棚裡瞪着大眼睛往處觀察的蘇玉：“也可以，咱們到是不愁安排幾個人。年後你學校那邊要開始了吧？”
“嗯，地塊定好了，年後開建，到時候您和殷老師誰過去主持一下。這事兒您兩位自己定，我不參與。”
“就你心眼多。”王老師擡手在張彥明頭上拍了一下，衝棚裡的蘇玉招了招手，示意她出來：“這丫頭要是想唱歌，還得學學，讓她跟着你上段時間課吧。”
“也行。”張彥明點頭同意。
蘇玉從錄音棚裡出來又開始有點緊張，抿着嘴看着張彥明和王老師。
“你現在，就是玩兒？沒做什麼事吧？”張彥明指了指椅子讓她坐下來。
“沒有，工作不好找，酒吧我爸不讓我去。”
“你爸爸是做什麼的？”
“大夫，就在新街口醫院。”
“挺好的，”張彥明點點頭：“想不想過來上班？”
“來這兒？”蘇玉擡起手指在空中劃了一下，張彥明發現她的手長的挺好看的，估計脫下大衣身材也應該不錯，必竟個頭有這麼高，起碼一米六五。
“對，來這邊，在工作室上班，先跟着我一起聽聽課，學點聲樂方面的知識。不過，你需要和我們工作室籤一份長約，行不行？”
“長約是啥？有，有多長？”
“起碼是五年，五年之內你都得在這工作，不能離開。”
蘇玉吐了口長氣：“我以爲要多長呢，我爸在醫院都幹了快二十年了。五年也不長啊。”
王老師和張彥明都笑起來，把蘇玉給笑糊塗了：“本來也不長啊，工作不都是一干一輩子嗎？你們，不會是，工資很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