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宵和洛晗回到仙界, 在去天宮覆命前,凌清宵還需要去趟臨山,解決宿飲月這個拖油瓶。
幸好臨山並不遠, 中途拐到臨山不算耽誤時間。凌清宵和洛晗趕往宿家的時候, 臨山內部也不太平。
正殿內, 宿父正坐主位, 宿母坐在另一側。左右手兩邊坐着許多宿家旁支, 其中好些人在臨山任有職位,從長老到堂主,高低不一。
一個蓄着短鬚的中年男人最沉不住氣, 率先開口道:“聽說滄芮八百里地已經被劃給鐘山?臨山並不只是你們一家之地,這麼大的事情, 爲什麼都不和族中商量?”
宿父並不退讓, 說道:“宿三郎, 你莫要忘了尊卑輩分。我是家主,我有資格決定臨山的任何事情。”
“這確實是家主的權力。”宿三郎並不害怕宿父, 反脣相譏,“可是,維護臨山利益也是家主的義務。滄芮物產豐富,易守難攻,地理位置如此要緊, 你竟然拱手將它讓給其他人。家主, 你心裡真的還有臨山嗎?”
宿三郎是宿家一脈旁支的領頭人, 說是旁支, 其實是上一代競爭家主失敗, 故而成了旁支。宿三郎一直不服宿父,奈何本人資質平平, 只能忍耐。幸運的是,宿三郎的兒子天資不錯,小小年紀就展露出遠超同齡人的天賦,至少,比宿飲月那個草包要好。
宿飲月在宿家許多旁支眼中就是個扶不起的草包,那麼多資源砸下去,竟然連個普通仙族都不如。每個人都覺得,如果將這些資源砸在自己的後代身上,必不會如此。
宿三郎在這些中人跳得尤其高。本來宿三郎也只是想想罷了,宿父春秋鼎盛,還能活很久,即便宿飲月是個草包,有一個好父親保駕護航,怎麼也能扶到高位。
宿飲月不肯上進,那就挑一個上進的女婿。鐘山大公子凌重煜就很好,兩家本就是表親,親上加親後鞏固血統,後代血脈會更純,出現強大幼龍的可能性更高。而且有宿儀芳在,宿父也不必擔心宿飲月嫁人後受委屈。
凌重煜是鐘山一脈的嫡長子,和宿飲月結合就是雙贏的結局,宿父需要女婿來幫他鞏固權勢,凌重煜也需要岳父來助他鬥倒兄弟,成功上位。兩家聯姻,是所有人都樂見其成的局面。
宿父的打算並沒有瞞着下面旁支,宿三郎又嫉又妒,卻無計可施。蒼龍一族因爲古老,戰力一向不差,而且鐘山的嫡出公子,還極有可能是未來的鐘山家主,如果這樁聯姻真的成了,至少宿父有生之年,臨山不會有人能威脅到宿父的地位。
可是世事難料,誰都沒想到,凌重煜竟然被抱錯了,不光如此,還爆出一個大雷。這一個雷直接把宿父多年的投資炸得熄火,還賠進去一個嫡出女兒。
家裡多年來對宿飲月的暗示太成功了,以致於宿飲月非凌重煜不可,直接跟着魔族跑了。
宿父大受衝擊,這不光是情感上的痛,這也意味着宿父近一千年的投入,後半生最大的投資,徹底失敗。甚至因爲宿飲月,臨山陷入非常嚴重的輿論危機。
宿三郎等人原來只能偷偷想,現在,他們真的摸到了機會。
所有人一擁而上,恨不得藉此機會將宿父扯下家主之位,就算不行,也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割讓滄芮八百里地,只是一個引子罷了。
宿父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灼灼盯着他,彷彿隨時都要撲上來撕咬。宿母看不過去,說:“飲月是臨山的大小姐,她的安危本就是臨山大事。如今飲月被魔人矇騙,割讓一塊地給鐘山以換取飲月平安,合情合理。”
衆人沉默片刻,一直閉目養神的長老開口了:“主母,我知道你心繫獨女安危,但是,道理卻不能這樣講。龍族向來是能者居之,宿飲月既然沒有能耐,就不該佔據繼承人之位,既然她不是繼承人,憑什麼要求家族割地保她?”
宿母心頭火起,忍着氣道:“那以長老的邏輯,豈不是無論繼承人是誰,一旦出事,家族都不必救了嗎?出了事就代表着無德無能,無德無能,就不配被家族投入資源。”
“本該如此。”長老拈着鬍鬚,緩緩道,“龍族,向來是優勝劣汰,弱肉強食。”
很殘酷,可是,長老說的是對的。
宿母陷入長久的沉默,宿父聽了一會,說:“利益被別人拿去是損失,但是讓給盟友,就該稱之爲雙贏。鐘山本就是我們的姻親,現在凌清宵上位,鍾臨二山的關係也不復以往。我只是捨去滄芮八百里地,就能和凌清宵重新搭上線,萬一日後凌清宵有更高成就,我這一筆割讓,將貴不可言。”
薑還是老的辣,宿父一開口,就打在了衆旁支的痛腳。搬凌清宵出來,任何人都無話可說。凌清宵簡直是作弊一樣的存在,宿三郎至今想不通,僅靠一千年,到底是怎麼修煉到上仙的?
這根本不可能。
想到這裡,宿三郎又有些隱秘的痛快。如果當初宿父把凌清宵當做女婿投資,現在指不定天界有多少人羨慕他,可惜,宿父錯把魚目當珍珠,下錯了注。
另一個國字臉的長老聲若洪鐘,說:“家主的打算誠然好,可是,凌清宵是否承你的情呢?怕只怕你想投從龍之功,對方,卻只想吞併。”
“等真到了那天,家主如何保證,臨山到底姓宿還是姓凌?”
宿父手指攥緊,幸好藏在袖下,無人察覺。他強行撐着顏面,不肯讓別人看出來凌清宵和他的感情並不好:“五長老,背後胡亂揣測人,恐怕不好吧。”
“我是不是胡亂揣測,家主心知肚明。”
宿父正要接話,大殿外忽然傳來另一道聲音。來人聲音清越,語調不緊不慢,就和他的人一樣標識度鮮明:“有什麼話當面問我,何必在背後猜來猜去。”
殿中的人大驚,齊齊站起身來:“凌家主。”
凌清宵站在正殿門口,雖然沒有進入大殿,可是一股清寒之氣頓時席捲而來。不需要凌清宵動手,僅憑這股清氣,就足以讓殿中的人規矩了。
宿父起身,快步迎出來:“竟然是凌家主來了。凌家主大駕,怎得無人通報?失禮,請凌家主上坐。”
“不必。”凌清宵並沒有進門的意思,冷淡道,“我今日來只是爲了送宿飲月回家,之後還要去天宮覆命,恐無暇消受宿家招待。”
宿飲月回來了?在場衆人對視一眼,各懷各的心思。宿父本來想留一留凌清宵,但是聽到凌清宵說去天宮,宿父頓時不敢再提。
他再大的顏面,也不敢和天帝搶人。他若是出口留凌清宵,就是讓天帝等人。宿父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宿父識趣地不再說,他和衆人道了聲失陪,趕緊隨着凌清宵去見自己女兒。
洛晗和宿飲月坐在閣樓裡,彼此都沒心思說話。凌清宵去通知宿父宿母,洛晗在這裡看守宿飲月,等宿家來人,洛晗就可以撤了。
真是謝天謝地。
外面響起腳步聲,洛晗已經知道來人是誰,她從座椅上站起來,給來人讓開空間。宿父宿母匆匆趕到,看到宿飲月的樣子,頓時大慟。
宿母撲上來抱着宿飲月哭,宿父站在一邊,雖然沒哭,可是表情也很沉重。
洛晗默默往旁邊讓了讓,凌清宵看到,無聲地握住她的手。
宿母哭了一通,終於想起正事,拉着宿飲月來給凌清宵道謝:“多謝凌家主。飲月,還不快向表哥道謝。”
連表哥都叫上了,洛晗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想避開凌清宵的家務事,可是凌清宵卻握着她的手不放,還直接對宿母說:“宿主母不必謝我,宿飲月是洛晗從魔界帶出來的,之後一路也是她在看顧。二位真想道謝,應當謝她。”
宿母聽到怔了怔,她順着凌清宵的話看向洛晗,猛然發現這兩個人的手是交握的。
而且,是凌清宵主動握着洛晗。
宿母十分驚訝,她心裡的打算落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調整。宿父察覺到什麼,他很快反應過來,趕緊說:“多謝洛姑娘。之前多次在鐘山見過洛姑娘,奈何一直無緣深交。不知接下來洛姑娘有何打算?我們夫婦二人略備薄禮,不知該送去什麼地方。”
凌清宵對這些話就很滿意,當即接道:“送到鐘山即可。我們行蹤不定,但是定期會回鐘山,宿家如果有話,可以遞到鐘山領事堂,之後自會傳到我們手上。”
凌清宵處處說“我們”,宿父內心的猜測越發明瞭。他暗暗給宿母遞了個眼色,示意曾經那些話不可再提,同時對凌清宵笑道:“凌家主雖然還很年輕,但是鐘山一直沒有主母也不成,不知道凌家主計劃何時成婚?”
洛晗都來不及插話,話題就轉到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方向。洛晗略有些無語,仙界的腦回路都是這樣的嗎?纔剛剛拉手,就問何時結婚?
凌清宵分明很喜歡聽這些話,但是還要裝模作樣地推辭:“我們年紀尚輕,一時不急着成婚。不過臨山若碰到齊全的收錄婚宴的書卷,倒可以送到鐘山,我必有重謝。”
洛晗保持微笑,但是手上默默用力,使勁掐凌清宵。凌清宵勉強收斂了些,說:“人已送到,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們就先走了。”
“多謝凌家主。”宿父說着送洛晗和凌清宵出門,宿母和宿飲月留在閣樓裡平復情緒。走到門口後,宿父微微露出些尷尬之色,道:“實不相瞞,我還有一事想請教二位。飲月身上的靈氣扣非常罕見,我平生並不曾見過,不知,該如何解?”
這種事一看就是凌清宵乾的,凌清宵站在屋外揮手,宿飲月身上的束縛應聲而解。凌清宵出於同族的情誼,難得提醒了一句:“宿飲月驕縱自我,已被家裡寵壞了。如今魔界並不消停,宿家主務必看管好她,不要讓她再跑出去。”
要是再跑出去,宿家就是將臨山送給凌清宵,凌清宵也懶得管了。宿父尷尬,趕緊應諾:“是,我明白,多謝凌家主提醒。”
宿飲月見了宿母后就一直哭,現在終於解開束縛,她一邊哭一邊掙扎:“娘,我要去見表哥,你放我走……”
凌清宵和洛晗站在門外,也聽到了。宿父剛剛纔放過話,現在就被女兒打臉,顏面上非常過不去:“小女頑劣,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之後定會嚴加管教。”
凌清宵對這句話並不抱希望,若是宿父宿母會好好管教,宿飲月也不會長成這個性格。他不想讓宿飲月再給仙界惹麻煩,手輕輕一拂,閣樓外就升起一道無形的結界。
宿父生出種不好的預感:“這是……”
“這是結界。”凌清宵說,“等宿飲月修到天仙中階後,這個結界自然解除。在這之前,她就好生在閣樓裡待着吧。”
洛晗聽着再一次在內心感謝上蒼,幸好凌清宵不是她的表哥,攤上這樣一個親戚家的小孩,實在是太可怕了。
宿父還能說什麼,只能強笑着道謝。宿飲月在閣樓裡聽到外面的話,披頭散髮衝出來,可是才跑到門口就被結界擋住。果然,她已經無法離開這座閣樓了。
宿飲月試了門後又去試窗戶,終於絕望。她流着淚滑倒在地,對着宿父宿母哀求道:“爹,娘,我不想被關在裡面。求求你們放我出來,不要再逼我了!我連自己的主都不能做,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宿母聽到幾乎肝腸寸斷,和宿飲月一起哭得不能自已。宿父眼裡也露出害怕,呵斥道:“飲月,不可咒自己。”
“那你們放我出來。我保證我會聽話,再也不離開臨山了。”
宿父宿母有些動搖,凌清宵聽到,內心毫無波瀾,轉身就走。
結界是凌清宵設的,宿父宿母也做不了主。宿飲月見凌清宵不肯解除,在背後大喊:“你們若是逼我,我這就自盡!”
“儘可隨意。”凌清宵頭也不回,冷冷道,“反正龍族自愈能力強,區區自殘,死不了人。”
宿飲月又搬出絕食、咬舌、跳樓,都毫無作用。凌清宵實在是個鐵石心腸,等走遠後,洛晗笑着打趣凌清宵:“你剛剛特別像個反派封建家長,那種阻礙有情人在一起、拆散真愛的惡勢力。”
凌清宵活脫脫是羅密歐與朱麗葉裡面的封建家長,凌清宵聽到不以爲然,道:“她腦子有病。”
凌清宵不屑於被這種戀愛腦理解。
扔掉宿飲月這個累贅後,洛晗和凌清宵速度大大加快,很快到達南天門。
凌清宵親自進過地宮,對魔域最爲了解,這次依然是他前去覆命。洛晗讓凌清宵自己去玉清宮,她則帶着久未放風的吞元獸,在三清天隨便走走。
凌清宵如今來玉清宮實在是駕輕就熟,白標稟報過後,天帝手中動作不停,道:“讓他進來。”
凌清宵進殿,給天帝行禮:“陛下。”
天帝正好寫完一份奏摺,他將批覆完畢的奏摺歸入書架中,順勢放下筆,換換精神。
天帝隨意坐着,問:“你這次魔域之行如何?”
“幸不辱命。”凌清宵聲音沉靜,說道,“陛下猜得不錯,失蹤的仙族都是被魔族擄走了。雷烈王在他的王府下面修了一座地宮,裡面用誅仙石做成機關,並且鋪設管道,可以直通魔族修煉場所。那些仙族被抽乾靈氣,轉化爲魔氣,供上方魔族修煉。臣去時,已經有十七個仙族遭魔族毒手。”
凌清宵說着拿出留影石,放出他在地宮內記錄的場景。天帝看了一段,皺着眉將影像收起,已然動怒:“魔族欺人太甚。”
天帝說完後,沉着臉陷入沉默。凌清宵安安靜靜地站在下首,不出聲也不催促。
過了一會,天帝從思緒中回神,繼續問:“如今地宮在何處?”
“已經被我炸燬了。”凌清宵說,“臣從魔域離開時,劫持了雷烈城的魔王,並炸燬地宮。裡面倖存的仙族已全部解救出來,現在天羽星君正在安置倖存者。”
天帝聽到意外了一瞬,他只是派凌清宵去查案,沒想到凌清宵真的查清楚一切不說,還順手搗毀了地宮,劫走幕後主使,連人質都營救出來了。
他一個人,完成了查案、執法、善後所有事情。完成程度太高,連天帝都有些驚詫。
剩下的事情,天帝覺得已經不必問了。天帝心情放輕鬆很多,甚至都有心情和凌清宵說笑:“你綁走了雷烈城的魔王,魔域就一路放你通行?本尊以爲,魔尊至少會派些追兵出來,多少做做顏面。”
凌清宵短暫地停了一下,其實魔尊派人了,只不過,沒攔住而已。
在天帝面前,凌清宵不好說自己的事,只能沉默,讓魔尊背了這個黑鍋。天帝嘲笑完死對頭,心情大好,連堆積如山的棘手政事彷彿也不足爲道了。
凌清宵交付任務,同時將證據、人質、倖存者等全部移交給天宮,之後的事情會有其他人接手,具體如何處理,就不是凌清宵該插手的了。
凌清宵卸下職務後,無事一身輕。他一完成任務就想撤退,完全沒有和天帝說說話的念頭。其他人費盡心思想要接近的人,對凌清宵來說,也只是一個提交任務的活動點罷了。
天帝見凌清宵要離開,心中無奈。不知道的,還以爲凌清宵纔是那個大忙人呢,天帝難得多說了幾句,道:“這次你辦得很好,你很擅長處理細碎之事,泑山一帶最近不太平,山路頻生盜賊,戶籍記載的亂七八糟,許多田地因此下落不明。泑山一帶的路就交由你來管了,順便給他們清一清田地。”
泑山遍佈紫色的美玉,歷來是富饒之地。因爲物產豐富,所以泑山的土地兼併一直非常嚴重,當地的世家豪族一手遮天,抱團排斥外來官員,政令根本推行不開。天宮幾次下令清查泑山土地,最後都無疾而終。
現在天帝將泑山的治路權交給凌清宵,是賞賜,也是考驗。
凌清宵沒有猶豫就應下了。泑山是天界出了名的富得流油,泑山整座山上都是美玉,價值不可估量。既然有錢拿,爲什麼要拒絕?
天帝給的痛快,凌清宵應的也痛快,誰都沒有討價還價,非常節省時間。天帝對此很滿意,臨走時,隨口道:“雷烈王會移交鴻臚院,之後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趁這段時間,你把修爲練起來,早日升到上仙。”
在天帝的話裡,升到上仙彷彿和出門砍棵樹一樣輕鬆。而凌清宵竟也當真應下:“好。”
簡明扼要,十分隨意。
凌清宵從玉清宮出來後,認準方向,徑直去找洛晗。天宮處處可見靈泉流水,洛晗停在一汪泉眼邊,半靠着身後的石頭,喂吞元獸吃草。她聽到身後有動靜,一回頭,立即露出笑容:“你回來了。怎麼樣,還順利嗎?”
“嗯。”凌清宵點頭,站到洛晗身邊,說,“倖存者安置及撫卹等事會由天樞院接管,雷烈王也移交鴻臚院,後續如何與魔界交涉,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洛晗點頭,這種事情有專業的外交人員,他們救了人,就可以功成身退。洛晗將最後一截草餵給吞元獸,問:“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去哪裡都可以。”凌清宵說,“你之前不是說要來一段說走就走的旅行嗎,我們這就出發吧。”
這是洛晗在魔域時即興發揮的,她當時想到什麼說什麼,誰知道,凌清宵全部記下,一樣樣陪着她兌現。洛晗露出笑,從石頭上站起身,說:“好。難得,你竟然也有沒目的的時候。”
凌清宵伸手,將洛晗拉起來,聞言輕輕一笑:“誰說沒有目的?”
她不同意立刻成婚,所以加了第二階段。如今牽手、擁抱、親吻,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了。
也可能是二分之一。凌清宵是個很講究效率的人,既然設定了計劃,總不能許久都不推進吧。
沒有必須完成的任務,沒有隨行的人,唯獨他們兩人,走到哪裡算哪裡。這樣更有利於培養感情,也能幫助他們兩人更快適應對方的存在。
怎麼可能沒有目的,有她在,就是最大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