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實與虛幻

從房間離開後,雷歐準備按原路離開這個房子,只是在走廊上走了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轉頭朝掛在牆上的一幅畫看了過去。

這幅畫是一張全家福,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全家福倒也罷了,問題是這張全家福是金橡樹街九號最後一個主人的全家福,更爲蹊蹺的一點是在剛纔走過這條過道前往偏廳房間的時候,這幅畫只是一朵夢境世界不存在的向陽花。

爲了確認自己不是看錯了,雷歐調出了副腦系統裡面的數據資料加以比對,很快就得到了答案,自己的確沒有看錯,在之前這幅畫的確是向陽花。

心中感到古怪的雷歐正準備詢問身旁的老管家,卻意外的發現前一刻還緊跟在自己身邊的老管家已經不見蹤影,並且他還發現從走廊盡頭偏廳傳出來的討論聲此刻也消失了,周圍一切變得無比安靜,就彷彿被消音了一般,就連自己的心跳也聽不見。

雖然,自己莫名其妙的落入到了未知的險境,但雷歐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和驚訝,反倒眼中充滿了興奮和喜悅,因爲對他而言出現這種意外變化,總比什麼都沒有發生要好得多,只有經歷多了,對這個世界的瞭解纔會越詳細。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是什麼。”雷歐心中想着,同時激發出靈視技能。

隨着靈視技能的靈能加持在他的眼球上,他眼前的房屋開始迅速變化,從一棟搭建不到兩年的新房屋快速變得陳舊不堪,木料開始腐朽,不堪重負的房頂開始坍塌,不少的地方也隨之破敗倒塌,最終變成了一片殘垣斷瓦,而唯一沒有變化的只有這幅全家福的畫像始終如新。

雷歐朝周圍看了看,視線從房屋殘破的漏洞穿過,看到了外面的景象,而外面的暴風雪以及陽光照射雪地所產生的刺眼光芒讓他不禁生出疑惑。

緊接着,一陣踩踏雪地的急促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了進來,一個身影飛越過破損的窗戶,落到了屋內,快速的躲到了一塊能夠遮擋風雪的牆壁後面。

如果跑進來的是一個怪物倒也罷了,但雷歐卻發現闖進來躲藏風雪的人是一個女人。又或者說是女孩更合適一些,看上去她的年級應該成年後不久。

只見,這個女孩有着一頭濃密的白色長髮,一根繩子將其隨意的綁在腦後,略顯蒼白的臉上有一雙明亮的眼睛,眼睛周圍被她刻意畫上了一圈深黑色的眼影。原本這一圈眼影讓她多了一份女人的嫵媚姿態,但她左臉上的一道疤痕卻破壞了這種嫵媚,反倒使得她整個人的氣質多了一份男人才有的英氣。

這個女孩身上穿着一件遮擋不住任何寒意的單薄布衣,下身則是一條緊身皮褲和套筒長靴,束腰的寬腰帶上鑲嵌了數枚碩大的藍寶石以及掛着幾瓶藥水。另外在她揹着一把紅色劍鞘的長劍,在雷歐的靈能注視下,能夠看清長劍上散發出來的強烈靈能甚至能夠幻化出一隻燕子幻想,圍繞着這個女孩飛舞着。

就在雷歐觀察這個突然闖入的女孩時,這個女孩也同樣對雷歐出現在這裡感到意外,並且警惕的打量着雷歐,同時也本能的將手放在了身後的長劍上,身體保持着隨時可以進攻或者防禦的姿態。

從這女孩的反映,雷歐看得出對方經受過非常嚴格的訓練,而且動作和反應做得很完美,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爲了解除女孩的敵意,雷歐先行擡起雙手,後退了兩步,表示出自己的善意,而對方警惕的神色也因此稍微放鬆了一點,但放在背上的長劍依然沒有鬆開。

“%&¥&……”這時,女孩朝雷歐說了幾句話,像是在詢問雷歐的來歷,只是她所用的語言雷歐沒有聽過,並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女孩也意識到了問題,於是準備換種語言詢問,但房屋外忽然傳出的犬吠聲,將現在稍微放鬆的氣氛給破壞掉了。

這時候,女孩立刻將長劍拔出來,跟着從腰間皮帶上掛着的藥劑中取出了一瓶藥劑,倒在了長劍上。在雷歐的靈視中,長劍上的靈能也在接觸到了藥劑後,變成了火焰的形狀。

這時候,雷歐看到幾隻渾身覆蓋了冰霜的怪物從一個雪丘後面躍出,落到了房屋外面,各自仰頭嗅着空中殘留的氣味,並且根據氣味很快就發現了女孩藏身的地方。

這幾隻怪物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朝牆壁衝撞過來,將一扇牆壁撞塌下去,女孩快速移動躲開了落下的磚石,在躲避的時候她刻意選擇遠離雷歐的方向,爲的就是避免雷歐被波及。

只不過,女孩的想法很好,但怪物卻並不會如她的意願行事,最先闖進來的那隻怪物正好落在了雷歐不遠處。

這隻怪物從撞牆產生的眩暈感回覆過來的那一刻,就看到了雷歐,只是略有智慧的它不明白爲什麼會多出一個人,但這並不妨礙它對任何活物發起攻擊。

就在其他怪物圍攻那個女孩的同時,這隻怪物則躍起朝雷歐飛撲過來,張開佈滿利齒的大嘴咬向雷歐的要害,在它還沒有碰到雷歐之前,從它嘴裡噴出的帶着腥味的寒氣就已經罩在了雷歐身上,令他身上結成了一層冰霜。

面對襲來的怪物,雷歐甚至沒有打算移動一下身體,在距離合適的時候直接擡手一拳,打在了怪物張開的大嘴裡,雙子拳套的重擊效果無比明顯,直接將怪物的下頜、大腦和頭蓋骨一起打碎,雷歐的手臂也穿頭而過。

這麼沉重的傷勢就算是怪物也是立刻斃命,而吊在手臂上的怪物還不等雷歐將其甩在地上,就像是被打散的雪人一樣化作了無數飛舞的雪花,與此同時周圍的景象也瞬間蛻變,毫無徵兆的從那個冰天雪地的殘垣斷壁變回到了彼得·奧爾科特別墅走廊的一副畫前。

“先生,您沒事吧?”之前消失的第七奧爾科特家族老管家重新站在了雷歐的身旁,一臉警惕和疑惑的問道。

雷歐看了看周圍,沉聲問道:“我剛纔怎麼了?”

老管家指了指雷歐面前的畫作,道:“您剛纔就一直看這幅畫,無論我怎麼叫您,您都沒有反應。”

雷歐的視線也隨着老管家的手指落在了畫上,只見原本是那副全家福的畫作此刻又變回到了向陽花。

“先生,這畫有什麼問題嗎?”老管家對雷歐的舉動感到困惑,又問道。

“沒有,很好。”雷歐敷衍似的迴應了一句,轉身繼續向外走去。

老管家看着雷歐的背影,皺了皺眉頭,又轉頭看了看這幅畫,雖然他感覺到雷歐剛纔肯定發現了什麼,但卻又不太好追問,所以只能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等會兒說給他的主人聽。

“您要參加舞會嗎?”離開了別墅後,追上雷歐的老管家詢問道。

雷歐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選擇直接離開奧爾科特家族的莊園。他從沒有想過前往正廳的晚會,因爲相比起在晚會上竊聽那些充滿暗語的古怪語言,從中分析出一些貴族之間勾心鬥角的事情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在老管家充滿防備的護送下,雷歐離開了莊園,在莊園外他立刻乘坐了一輛奧爾科特家族的蒸汽車從原路,回到了外城。

只不過他並打算沒有回到自己在三十三區租住的那間房子,至於房子裡的書籍都已經被他記錄在資料庫裡面,重要的書籍也都被他帶在身上,這個湖上鎮能夠收集到的有用書籍差不多都收集完了,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再回去那裡裝什麼收購書籍的行商。

從吊橋下來後,雷歐隨便進入了附近的一個城區,從頂樓來到了底層除了窮人以外、沒有人會選擇居住的藤蔓平臺上,穿過了一片貧民窟,走到了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然後將一直緊握着的右手張開,露出掌心一塊不規則的冰晶。

“不是幻覺!”看着手中散發出陣陣寒氣的冰晶,雷歐心中嘀咕道。

剛纔在那副畫前,雷歐雖然在老管家的眼中沒有移動過,但實際上雷歐已經無意中進入到了另外一個被冰雪籠罩的世界,並且在那裡遭遇到了一些事情,他手中的冰晶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塊冰晶是他殺死那隻冰雪怪物後,怪物散去身軀時,怪物體內的散逸能量在他的手中凝聚而成的。

“高能量物質,可吸收,服食。”副腦系統對這塊冰晶給出了簡單的分析。

雷歐並沒有將這枚冰晶吞服,而是解開揹包拿出這個裝着歐米茄級高等生物殘骸的盒子,將這枚冰晶收入其中。

在收好了冰晶後,雷歐又讓副腦系統回放了一遍剛纔經歷的影響以及記錄數據。

“全家福!”很快雷歐就發現自己之所以會遭遇到那種古怪的情況,和那副全家福有關。

找到源頭後,雷歐立刻調出副腦系統裡面和這張全家福有關的資料。

在過去,雷歐總共見過這張全家福三次,一次是有關金橡樹街九號的資料裡面,另一次則是在金橡樹街九號的房子裡面,最後一次就在剛纔。

如果不是剛纔發生的事情,雷歐或許也不會對這張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全家福產生疑問。因爲無論怎麼看,這張全家福都和普通貴族家族找藝術家畫的全家福沒有什麼太大區別,家主坐在正中央,妻子坐在旁邊,孩子簇擁在周圍。

然而,當副腦系統將三張雷歐看到過的全家福放到一起比對的時候,雷歐發現這才發現其中有一處不易察覺,但卻非常重要的差別,這個差別就是被妻子抱在懷中的那個小孩的表情。

在金橡樹街九號的資料文檔中,那幅全家福裡面的小孩表情是在微笑着,而在金橡樹街九號看到那幅畫中,小孩的表情顯得非常冷漠,至於剛纔看到的那幅畫中小孩的表情則是濃重的哀傷。

除了發現畫中小孩的表情變化以外,更爲重要的一點就是雷歐認出了這個小孩,並且確定自己以前見過這個小孩。

在雷歐第一次前往米麗亞城魚市區的黑市時,找了當地的一個小孩給自己帶路。雖然只相處很短的時間,但這個小孩給雷歐留下了特別深的印象,因爲這個小孩似乎能夠看到未來,所以纔會開口提醒了他一句。

事後,雷歐也曾去尋找過這個小孩幾次,但都沒有找到,而且更爲古怪的是曾經和這個小孩一同玩耍的其他孩子都不記得這個小孩了。

除此以外,雷歐還發現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見到彼得·奧爾科特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以前似乎見到過對方,只不過副腦系統比對人像後,卻並沒有找到與之相符的人像,現在他知道自己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源自何處了。

“副腦,進行人物成長模擬,二十歲。”心生懷疑的雷歐立刻對副腦下達命令,開始對全家福上那個小孩的相貌進行成長模擬。

隨着模擬數據的整理、比對、調整,很快一個二十歲年青人的圖像就出現在他的眼中。這個年青人的相貌和之前見到的彼得·奧爾科特的相貌相似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其餘不相似的地方是因爲瘦弱的身體導致的一些局部五官變化差異,完全在可接受的偏差值之內。

雖然雷歐不知道這個彼得·奧爾科特是怎麼做到的,但他可以肯定這個彼得·奧爾科特應該是利用某種方法進入維綸世界,甚至於其他更多的未知世界,從那些世界中獲取知識,進而發明出了大量夢境世界的人無法發明的東西。

只是,讓雷歐感到疑惑的是時間,金橡樹街九號最後一個主人是在六十年前出事的,當時彼得·奧爾科特是以小孩子的身份出現在維綸世界,成爲了那位別墅主人的家人,但六十年後他卻以同樣的相貌出現在了魚市區,這上面的時間漏洞很難解釋得通。

“難道他能夠控制時間?”雷歐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他之所以會有這個念頭並不是胡思亂想、無的放矢,而是真的有依據。在地球聯邦就曾就靈能者無意中進入到了某個未知的亞空間內,雖然他只是在那個亞空間裡面呆了一會兒,但外界的時間卻已經過去了幾十年。

這類事情在其他星球的外星靈能者身上也時常出現,所以一想到控制時間,雷歐的腦海中就很快浮現出了這些案例,畢竟在他看來這個夢境世界應該也是某種未知的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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