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兒輕哼一聲:“我也記得當初某些人還要娶我們這麼多師姐做媳婦呢?”
忽然幾道銳利如刀的目光落到陳曉冰身上,嚇得陳曉冰下意識吞嚥口水。
有種被人生吃活剝的感覺,陳曉冰只得燦笑,急忙捂住武馨兒口無遮攔的嘴。
“那個武師姐喝多了,大家不要聽她胡說!”
陳曉冰笑着解釋,可是桌面上一點酒水沒有,這個理由顯得太過假了。
武馨兒一把拍到陳曉冰的手,氣嘟嘟說道:“當初小時候你自己說的啊!關師姐、宋師姐……你們說對嗎?”
武馨兒直接把在場的人問了個遍,基本上都是一個答案。
此時,陳曉冰處境越發危險,再看看藍心悅三人的目光中已經帶着怒意了,要不是有人在,早就爆發了。
最後無奈的陳曉冰一個人像個囚犯一般蹲在角落聽着她們的數落和談話,任由她們揭短了,沒辦法了。
要是在亂插嘴就得完蛋。
好在過來一個時辰月色漸漸籠暮大地,銀輝如瀑垂降天地間,繁星似水在天空中盪漾。
陳曉冰的各位師姐大人們,終於放他一馬離開了,而陳曉冰的處境卻更加危險。
特別是藍心悅三個媳婦吃人眼神看着,藍心悅率先討伐陳曉冰:“沒想到你還有個帝王夢啊!”
陳曉冰燦笑:“哪敢啊!那是年少輕狂不知事,那時候誰沒有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麗的夢想!”
“哦~”藍心悅拉長聲音:“這麼是說,還是我們三姐妹阻止了你的萬千佳麗的夢想唄!”
三道眼神越發強大,有種被黑白無常盯上的感覺,陳曉冰笑了笑:“我說的只是個夢想而已,別當真?”
這次換到蘇錦欣跳出來討伐了,笑盈盈的說道:“我們自然沒當真,就怕你當真了!”
“對,要是你當真了,我們怎麼辦?”就連一向溫婉賢淑的蕭萱雅也和她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了。
陳曉冰當時就覺得世界灰暗了,三個女人一臺戲,果然沒說錯。
好在小清婉很懂事的朝着他走來,似乎要和陳曉冰站在同一戰線上,可是還沒到半路就被藍心悅截胡了。
“小清婉別過去,我們在和你爹爹算賬呢?等會恐怕會傷及無辜!”
小清婉看了眼藍心悅三位孃親,又看了眼可憐兮兮的陳曉冰,似懂非懂的回到藍心悅身邊。
陳曉冰頓時絕望了,媳婦女兒站同一戰線,自己已經沒得玩了。
“心悅、萱雅、錦欣,那個我累了,先去睡覺了,晚安!”說罷,就要逃跑。
卻被蘇錦欣攔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長達一個多時辰的批鬥大會。
此次批鬥大會,全程陳曉冰就說了兩個回答“嗯”和“明白”。
終於等到休息的時候,經歷批鬥大會的折磨,陳曉冰已是身心俱疲,可是進房間就被趕出來,最後無奈在涼亭坐了一夜。
五天之後,經歷了五天的折磨,陳曉冰終於熬到回去的時刻。
飛虹閣的各位師姐也沒有了揭短,而是讓陳曉冰注意安全,記得多回來看看。
姜欣雅也出現在了送行的隊伍中,看着陳曉冰:“好好努力,不要丟我的臉!”
陳曉冰點頭,姜欣雅忽然一把抱住陳曉冰,在他耳畔輕聲說道:“再見!”
陳曉冰心中忽然一緊,好像要失去很重要的東西般一疼,露出微笑:“再見!”
看着陳曉冰一行人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了天際。
其他人已經走完了,但是姜欣雅卻還癡癡站在原地,眼角掛着淚痕。
“爲什麼不說出來?”一道聲音在她身側響起。
姜欣雅憋了一眼李宛嫿,繼續看向陳曉冰他們消失的方向,強裝鎮定:“說什麼?”
“你這又是何苦呢?雖然陳曉冰身邊紅顏多,但是我相信他心中肯定有你一席之地!”李宛嫿緩緩道。
“沒必要!”姜欣雅轉身離開,背影顯得那麼蕭瑟和不捨,又有悽婉和失落。
兩滴清淚消失在了微風之中。
一道身影落在姜欣雅面前,正是李鴻毅。
望着姜欣雅,他微微嘆息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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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欣雅沒有回答他,而是將一封信放在了陳曉冰以前房間內,然後跟着李鴻毅消失在了天穹深處。
哪怕有愛,但是心中驚怕他不喜歡自己,寧可留下思念與深藏的愛,待到蒼老時,曾有一人走入自己的青春,這便足以!
微風盪漾,天空一滴雨水滴落在陳曉冰臉頰上,他抹掉雨水,忽然不捨和悽婉的氣息瀰漫在心中。
似乎有什麼重要而不捨的東西失去了一般。
陳曉冰仰望天穹,但是滿是雲海,再無其他,甚至沒有一朵烏雲存在。
這滴雨水何處而來?
“怎麼了嗎?”蕭萱雅發現陳曉冰異常問道。
陳曉冰搖頭:“可能是太累了!”
“那麼回去,好好休息!”蕭萱雅關心道。
“嗯!”
一路無話。
回到天闕府,陳曉冰六神無主的回到房間,許剛還想着和陳曉冰彙報一些事情,可是看見他的狀態,也就做罷!
而這是藍心悅突然叫住許剛:“許叔有什麼事你就和我說吧!”
許剛一愣:“也好!”
“那麼我們去議事殿吧!”兩人離開。
而小清婉則是跟着蕭萱雅和蘇錦欣離開。
轟!呼!陳曉冰耳畔響起詭秘聲音,他睜眼一看發現自己居然深處一片山谷之中,滿地溝壑狼藉。
不遠處三道身影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彷彿死去了一般,氣息全無。
其中一個女子艱難爬起來,顫顫巍巍的身子顯然受傷嚴重,那一站面孔出現在了陳曉冰眼前。
被血染紅半邊的臉絲毫不影響她的驚豔絕世容顏,那一刻陳曉冰像是被雷霆擊中了識海和心臟般,整個人呆滯了。
姜欣雅,那是姜欣雅的模樣,他瞪大瞳孔,難以置信,他不斷揉眼睛,以爲自己眼花了。
可是事實就是,那個女人就是姜欣雅,渾身浴血,氣息萎靡不振,彷彿垂垂老矣的枯木,馬上就要行將木就般。
陳曉冰心亂如麻,不知道姜欣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他的意識告訴他姜欣雅已經不行了。
他心慌起來,匆忙向着血泊中姜欣雅跑去,想要將其攙扶起來,可是一道透明的牆壁擋住陳曉冰的去路。
無論他怎樣掙扎,始終難以打破限制,他心亂如麻大聲喊着姜欣雅的名字,希望能叫醒漸漸昏迷的姜欣雅。
然而,姜欣雅似乎沒有聽見一般,趴在血泊之中漸漸被黑暗的世界籠罩,迷離的眼神中越發模糊。
她似乎聽見耳畔有什麼人在呼喚自己,當她艱難擡起頭想要尋找時,可是她眼中折射是一片空蕩蕩的山谷,還有絕望。
忽然,陳曉冰背後有種力量衝擊而來,他回身一望,一道綠色力量彷彿花粉瀰漫在空氣中,裹挾着流光衝擊,殺意凜然。
他下意識擡手抵擋,可是那道攻擊透過了他的身體直奔地上狼狽姜欣雅。
嘭!姜欣雅被那股力量打中,倒飛出去十幾米,重重撞在崖壁上,砸出一個大坑,跌落在地,瘋狂吐血。
生機迅速溢散,死亡在吞噬着她。
“不要!”陳曉冰撕心裂肺的大吼,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他始終難以打破周圍限制。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劃過臉頰,心中劇痛如岩漿灼燒着心房,他無奈嘶吼拍着透明牆壁。
絕望和無力涌上心頭。
姜欣雅漸漸倒下的身體好像在呢喃着兩個字,但是虛弱的她沒有任何力氣出聲,但是陳曉冰可以看得出來那是在叫他的名字。
他更加痛苦悲傷。
“不!”陳曉冰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涔涔,背後冷汗打溼衣服和牀單。
看着眼前熟悉的場景,他不禁舒了一口氣,幸好是夢,可是心中的悲慼還在遊蕩,似乎這就是現實。
手心還在不斷滲着冷汗,他忽然感覺手中好像攥着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是幾年前他離開飛虹閣,姜欣雅繡了一夜的香囊,上面冰紫蕊花依舊栩栩如生,彷彿擁有生命力般。
上面似乎還殘留着姜欣雅身上淡淡香味,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讓陳曉冰心緒不寧的情況漸漸安撫了許多。
陳曉冰搖晃了腦袋,清醒大腦,月色入戶照地面,如清水洗淨鉛華,潔白無瑕。
他已無心睡眠,起身離開房間,三兩步跳上來屋檐,天穹懸掛明月,帶着絲絲縷縷的冰涼之意,讓陳曉冰覺得格外清冷孤寂。
拿出一罈子酒,倚靠在飛天雕刻上,深邃眸子望向夜空中繁星,一口烈酒下肚,似乎澆滅了心中異常。
“那是夢嗎?”陳曉冰對着明月問道,然四下寂靜,沒有人可以給他一個答案。
但是直覺告訴他,那是夢,但也是現實。
還未實現的現實,要是出現了那樣場景,姜欣雅真的會死。
陳曉冰盤膝坐在屋檐之上,拿出夢軒君琴撥弄琴絃,想要宣泄心中的悲慼和憂傷。
悲涼和憂傷的琴音瀰漫在整個山峰之上,籠罩整個天闕府。
角落裡,藍心悅看着陳曉冰孤獨淒涼的背影:“這又是抽什麼風了!”
“不清楚!可能是喝多了!”蘇錦欣在旁邊搖頭。
“可能是他想到什麼悲傷的事吧!”而蕭萱雅好像看透陳曉冰的心中事。
小清婉也是似懂非懂的看着陳曉冰蕭瑟背影。
“唉!大晚上在這擾人清夢!”藍心悅搖頭道。
忽然天邊兩道闖入了衆人視野,落到陳曉冰面前,她們朝着打招呼。
可是陳曉冰似乎沒有看見一般,還沉醉在琴音中,對兩人視若無睹。
她們尷尬一笑。
反而藍心悅幾人也抱着小清婉來到屋檐之上打招呼:“琴前輩好久不見!”
琴千音旁邊的女子看着失魂落魄的陳曉冰疑惑問道:“他這是怎麼?”
蘇錦欣搖頭:“不清楚,從一回來就變成這個鬼樣子,恐怕被人給迷住了!”
那女子驚呼一句,而琴千音就穩重的多,她聽着陳曉冰的琴音似乎感受到什麼。
“他應該沒事,等他彈完了就好了,我們下去吧!這裡顯得有些擁擠了!”藍心悅道
衆人這才發現幾個人擠在着狹窄屋檐上,本就勉強坐人的地方顯得格外擁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