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人如此關心這位白姑娘,想必這位姑娘身份必不簡單,御醫如此想到,便快速地從藥箱中拿出一包金針,開始施針。
洛城聽說御醫趕去救治白雪衣,安頓好藍夜鶯這邊,也焦急的跟去了將軍府。
片刻時間,白雪衣身上已經紮了幾十根金針。金針定穴,逼出體內寒氣。刺入一些極痛的穴位時,雖然是昏迷的狀態,白雪衣也浸出了滿額的汗滴。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御醫將金針取出,白雪衣的臉色漸漸不再那麼蒼白。
御醫說道:“還好時間不長,白小姐的寒氣未入太深,已經基本被金針逼出。只是肺中嗆了水,還需要服藥靜養,三天後才能下榻。”
洛城站在門外,聽見御醫如此說,懊惱剛纔竟沒有及時去救白雪衣,氣的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還好白雪衣現在度過危險期了,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夜明爲白雪衣壓好被角,安排好丫鬟看護,便輕輕關好門出來。一出門,便看見站在門口的洛城。
“你來這裡做什麼?”夜明不爽的說到。
“這兩天你好好照顧小雪,兩天後,我來接她。”洛城無奈與藍夜鶯還有三日之約,只有待大計完成。雖然十分不喜讓她待在夜明這裡,但夜明確實能護她周全。
說完,也沒有給夜明反駁的機會,轉身便離去了,只留夜明一人站在原地憤懣不已。
第二天,藍夜鶯身體已然恢復,洛城繼續履行承諾,二人遊山玩水。
白雪衣卻仍舊昏迷,一直髮着低燒。
御醫也來看過好幾次了,只是說她這是肺部被寒氣入侵,有些許炎症。繼續服藥,待修養三日後,炎症退去,燒便也能退去了。
夜明擔憂下人照顧不周,便親自爲白雪衣換洗溼布降溫,喂湯藥。悉心照顧之下,白雪衣漸漸退了燒,恢復了意識。
白雪衣緩緩睜開眼睛,燒退之後的她感到渾身無力,頭痛欲裂。緩了一會兒後,她回想起來落水的事。
看看身邊,沒有想看到的那個人的身影,只有夜明倚着牀邊小憩着。她想用手揉一揉太陽穴,卻發現手被夜明緊緊的攥着。
夜明感到手中有動靜,瞬間驚醒。看見白雪衣終於恢復了意識,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才終於放下。
他激動的摟住白雪衣:“雪衣,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我真的好擔心你,現在看到你醒了,我纔算有點放下心來。”
夜明趕緊用手探了探白雪衣的額頭,又和自己的核對了一番,說到:“太好了,燒也退了。”
白雪衣正想張口問自己睡了多久,結果嗓子傳來一股撕裂般的劇痛,激的她一陣猛烈的咳嗽。
夜明見狀連忙將她扶在懷中,遞上一杯溫水喂入口中,白雪衣這才停止了咳嗽。
“雪衣,大夫說你溺水嗆到了肺部,會有炎症,你先別急着說話,好好修養三天。你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夜明溫柔的說到。
白雪衣也感到胸前疼痛發熱,嗓子更是乾啞難以發聲,燒剛退也渾身無力的,便也沒有再說話或起身,乖乖的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夜明輕輕地在白雪衣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說到:“雪衣,你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會好很多了。晚安。”夜明戀戀不捨的望着白雪衣,緩緩走出屋子,輕輕關上了房門。
夜明走後,白雪衣睜開了眼睛。
白雪衣此時真的思緒萬千,夜明的一舉一動,她明白了之前夜明的豁達完全是裝出來的,他心裡根本就沒有放下對她的感情。
看來,她的這段兄妹情意,沒辦法再回到原來的樣子了。那麼,她只能放棄這個哥哥了,不能再讓夜明深陷進來。
曼殊沙華的花粉,夜明已經有了足夠解毒的量了。白雪衣決定,等藍夜鶯的事情結束之後,她便會消失在夜明的世界中。
更讓她難過的是,洛城居然沒有陪在她身邊。洛城的心中真的有她嗎?就這麼放心她在夜明這裡嗎?
白雪衣不斷地想着過往的一些片段:
洛城,你一直沒有迴應過我的表白,其實你只是在和我玩曖昧,你根本不喜歡我對嗎?
你是不是沒想過和我在一起?
你對陳媛媛疏遠,和我沒有關係對吧?不然現在怎麼又如此關心藍夜鶯……
我是不是該放棄對你的感情了呢?
可以,爲什麼我心好痛?
爲什麼我還是想一直留在你身邊呢?哪怕只是作爲朋友……
白雪衣想到洛城,眼淚不掙氣的流了出來。
可能是藥效中的安眠成分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她的身體或無虛弱,雖然她的眼角還留着淚痕,但在這寂靜的黑夜之中,白雪衣終於還是睡着了。
之後的兩天,白雪衣渾渾噩噩的在牀上度過。身體和心靈上都受到了傷害,她也沒有力氣再折騰了。
夜明一天三餐準時送到白雪衣的房中,每天看着他吃完飯,喝完藥,照顧的那是相當的仔細。
洛城和藍夜鶯那邊,也是很平穩的進行着。山間溪流,河邊落日,亭中飲酒,名店美食,吃喝玩樂一樣不落。
當然,也終是到了約定的第三天。
“公主,不知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情?”洛城誠懇的問到。
藍夜鶯笑了笑說:“這三天,你謹守諾言,盡心盡力的陪伴我。我已經很滿足了。其實,要不是爲了國家和子民,我真的很想,就這樣一直待在你的身邊。”
“對不起,公主,我已經有……”洛城還沒說完,藍夜鶯便打斷了他的話。
“我早就看出來了。這三天你人在我身邊,心卻一直飛在白姑娘那裡。你們兩個相互喜歡,卻又不挑明。要不是我身不由己,我一定把你搶過來!”藍夜鶯直爽的說着。
洛城笑着說:“公主,雖然你我相處時日不長,但洛某拿你當真心朋友。日後在宮中,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你儘管來找我。”
“洛城,你知道嗎?我雖然在西朝名叫藍夜鶯,但其實在我們鮮花國,我的名字叫尤麗吐孜,在我們國家尤麗吐孜的意思就是,草原上美麗的花朵。可我這朵草原上的鮮花,如今終是要成牢籠中的枯花。”藍夜鶯也放下了對洛城的執念,和他作爲朋友聊聊天。
洛城安慰到:“你在牢籠中,那也是羣花中最鮮豔的,最自由爽朗的。我相信你不論身在何處,心還是會和以前一樣。一定能夠保住你的這份真誠。”
“謝謝你,洛城。”藍夜鶯與洛城會心一笑,雙方都明白,之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