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聖人’嗎？”
不得不說，李岡雷提出的這個問題，完全出乎了楊雲的預料——他爲什麼會提到聖人？或者說，他爲什麼會知曉“聖人”這個指向性極強的稱呼？
光是想到這兩個可能，楊雲的心中便是警鈴大作……難道說，現在已經到了正面者張恆進入死神來了位面，然後帶着自己的隊員與李岡雷進行接觸後的時間點了嗎？否則的話，李岡雷絕不應該知曉有關於聖人的情報纔是……
「不，不對，是我想的差了。要知道李岡雷所在的叛逆者組織，爲沉睡中的我取的名字便是“聖人遺體”。雖說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巧合，但凡有因必有果，李岡雷既然能夠問出這個問題，就代表着他可能從某方面知曉了這個稱呼究竟代表着什麼，最起碼也對於聖人的威能知曉一二纔是……」
“你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當然，楊雲這一切的思想只在千萬分之一秒內完成。雖說已然失去了原本的聖位，但領悟於時間奧秘的“光風”未曾受影響，所以即便他腦海中考慮的再多，在現實中也只不過過了一個剎那。
而在李岡雷的眼裡，楊雲便只是平常地回覆道：“這和陵辛的行蹤有關係嗎？”
“有……而且關係很大。”
見楊雲並沒有面露不耐煩的神色，又或者是選擇一言不發直接動手，李岡雷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知曉自己的第一步算是賭對了，算是初步試探出了對方的態度……只見這個青年面色一肅，無比認真地道：“您的答案，將直接決定我的回答。”
聞言，楊雲一臉怪異地望向了李岡雷，隔了數秒後纔回答道：“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之前算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原來如此……果然。”
聽到楊雲的回答，李岡雷彷彿驗證了什麼猜想似的，點了點頭回答道：“那麼，我將無法告知您陵辛首領的所在位置，因爲首領他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即便是身爲O6的我，也無從得知他的行蹤……”
“雖然我對於陵辛突然混成了什麼叛逆者組織的最高首領也很好奇，不過想想是他，倒也正常。”
聽得李岡雷的回答，楊雲搖搖頭嘆息了聲，就好似對方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似的：“不過，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嗎？”
“我之所言，句句屬實。”
聽得楊雲的話語，李岡雷站在原地挺胸擡頭，目不斜視地回答道：“即便您之前身爲聖人，一身手段通天徹地，但即便如此，我的回答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更何況，既然您一開始沒有選擇直接讓我強行開口，就證明您的力量要麼受到了一些限制；要麼就是我，以及我的兄弟姐妹身上，有着一些連我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特異之處……”
“……行吧，能說出這些話，就證明你對聖人根本沒有一個最基本的認知了。”
見得李岡雷非但沒有半點懼怕，反而還在自己的面前侃侃而談，那樣子像極了主角試圖通過嘴炮試圖唬退最終BOSS般，楊雲的面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雖然有句話叫做‘君子可欺之以方’，我也很尊重你寧死不屈的性格，以及試圖急中生智，用道德綁架我的想法……但人啊，還得要有點最起碼的敬畏，理解雙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才是。”
“況且，就算我不怎麼想對身爲主要配角的你直接動手，但你不會以爲，我的因果是那麼好欠的吧？說清楚吧，這個‘聖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着，楊雲只是向李岡雷簡簡單單的一指，這個前一刻還抱着“賭上一把”的心態，打算以言語擠兌讓楊雲放棄先前打算的青年頓時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脣舌驟然間失去了控制，如同被操縱的提線木偶般自行開合起來。
更可怕的是，某種無形無質，難以想象的力量正從記憶深處打撈起李岡雷那些被刻意掩埋的念頭，將它們化作顫抖的音節擠出咽喉。而他說出的第一句話，就堪稱石破天驚…… “聖人，是敵人。”李岡雷，如是說道。
“……？”
楊雲面現疑惑，如若不是知曉現在的李岡雷根本不可能說謊，句句都是發自肺腑的真言，那他還真懷疑眼前之人的意志力當真強悍至極，竟然能夠無視因果的層面胡說八道：“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理解……真沒搞錯麼？”
認真的嗎？還聖人是敵人……你和聖人之間的差別比人和螞蟻都大，把你放路邊，聖人會看你一眼不？
“沒有搞錯。”
面對楊雲的問題，李岡雷的聲帶不受控制地震顫。明明在第一時間他就想捂住自己的嘴巴，咬斷自己的舌頭，甚至結束掉自己的生命，但他所有的行動卻都無功而返，就像有一條無形的鎖鏈，鎖死了他所有反抗的努力……。
而與之相應的是，藏在李岡雷思維宮殿最深處的機密，此刻卻像被暴力破拆的保險箱般徹底暴露，又被他一字一頓地吐出：“聖人是位面的入侵者，是所有輪迴小隊隊員的敵人……”
“雖然這句話倒也說沒錯，不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楊雲看向了李岡雷的手腕，並沒有發現主神手錶的蹤跡，這足以說明眼前的人並非輪迴小隊隊員：“是誰告訴你的麼？”
“之前在惹鬼迴路位面的入侵者團戰任務中，主神下發了‘消滅聖人級入侵者’的任務……”
——不是，你們這裡的輪迴小隊這麼虎的嗎？主神都讓你們直接去幹聖人了？
聽到李岡雷的話語，楊雲這一次真的是被震驚到了……好傢伙，我們多元宇宙的輪迴小隊一萬八千年中尚且要對洪荒天庭和聖人退避三舍；結果你這邊的多元宇宙都直接和聖人扯旗對着幹，甚至還下了任務，懸賞聖人的人頭了是吧？
而在楊雲驚訝的目光注視下，眼神已然失去高光的李岡雷則是繼續說了下去：“而關於這些情報，是我們組織中的另一名O6告訴我的，他在機緣巧合之下，進入到了主神空間當中，並且成爲了北冰洲隊的隊長……”
“另一名O6？陵辛麼……他進入了主神空間？”
聞言楊雲又是一愣，沒有想到陵辛居然同樣進入到了主神空間當中。該說這是上帝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麼？明明缺失了達雲兮這個足以改變他人生的契機，身爲主角的陵辛也能夠踏上殊途同歸的變強之路……
“不，進入主神空間的不是陵辛。”
但讓楊雲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李岡雷居然搖了搖頭回答道：“而是叛逆者組織的另一名O6，楚浩……”
“楚浩？”
聽到這個無比陌生的名字，楊雲眨眨眼睛——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