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所邀,必有所求。
雖然現在看似混得風生水起,甚至能將一般人眼裡高高在上的初級聖人當成蚊子一巴掌拍飛。但楊雲始終沒有忘記自己乃是偷渡入此方多元宇宙的事實,更沒有忘記之前來自於多元宇宙的時空逆流,以及那“穿透六腑,直達九竅,使人骨肉消疏,身骨自解”的贔風針對。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現如今多元宇宙本身意志表現得如此熱情,甚至於主動相邀,等待楊雲成就高級聖人之位,大抵存在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眼前這番殷勤乃是精心佈置的殺局。多元宇宙意志表現得如此熱切,難保不是要玩上一出仙人跳。也就是效仿那“請君入甕“之計,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爲了把楊雲騙進來殺……待他成就高級聖人之際,便是圖窮匕見,上桌分食之時。
而第二種可能,則是更爲微妙一些……或許楊雲的證道對這方多元宇宙而言有着極大的益處,使其放下身段作如此懇求之舉;或許自外多元而來的楊雲身上某樣東西,正是多元宇宙渴求已久的契機。
不過轉念一想,楊雲便排除了第一種可能。畢竟此方多元宇宙宇宙的光明蓋亞早已被古一斧劈碎,殘餘的屍體部份更被鈞煉成了大千之器封神榜,一個連“天道“都被打碎重鑄的世界,哪還有餘力佈置什麼仙人跳的局?但有關於第二種可能性,楊雲卻是一時之間想不出自己身上究竟有什麼奇妙之處,竟能引得多元宇宙做出如此“舔狗”的行爲了。
但無論如何,楊雲都不能就這樣貿貿然地將自己的聖道嵌入此方多元宇宙的胎膜之中,畢竟他的本質乃是自外多元而來,也從未忘記自己此次所行的任務究竟爲何。倘若真在這裡成聖,那麼恐怕從此被打上“本地人”的標籤,將來再脫離此方多元宇宙,迴歸更是難上加難……
而當兩條道路擺在面前,一時之間難以決斷之刻,智者往往不會循規蹈矩,跟隨着他人設下的道路行動,而是懂得跳出局中,不被固定思維桎梏。
——也就是,走出本不該存在的第三條路。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楊雲淡然一笑,而伴隨着他的指尖在昊天鏡殘片上輕輕一叩,鏡面頓時泛起層層疊疊的漣漪波動,隨即無數楊雲根本是看也看不懂的符文圖像如游魚般流轉,晦澀的數學符號交織變幻,更有點點星芒般的計算軌跡在鏡面上顯露了出來,於這片虛空中勾勒出繁複的推演圖譜……
自發覺楚浩身上竟然有昊天鏡的殘片後,教授了楚浩“超負荷狀態”的楊雲便一直在研究這件先天靈寶的相應效果。而在北冰洲隊與矮人軍隊前往地精王國的這段時間裡,已經足夠他將其殘存的功效摸索得七七八八。
明鏡雖碎,威能猶存。作爲人類歷史上的第一件先天靈寶,昊天鏡的效果在完好無損的時期自是驚人無比,甚至足以與操控時間的東皇鍾,非四名同級聖人不可破的誅仙四劍等物相提並論……即便如今只餘這枚殘片,其最本質的核心威能依然被完好地保存了下來。
——名爲,解析。
解析,顧名思義,深入拆解分析,在修真者的修行之道上被廣泛運用。尋常修真者所謂的“解析“,不過是以自身認知拆解萬物規律後得出答案;而昊天鏡的奧妙,卻在於它能無師自通,以常人根本看都看不懂的方式來得出結果。就像從答案反推過程,自根源處截取真理,直接從多元宇宙的底層代碼中得出相應的答案般!
“所以說,不管是拿出真本事,覺得吃定了我的接引;還是以爲我落在下風,只得臨陣突破立地成聖的多元宇宙,似乎都搞錯了一點啊。”
注視着眼前的昊天鏡的光輝愈發閃耀,正逐漸解析出自己想要得出的那個方法,楊雲饒有興趣的抱起肩膀:“我沒辦法勝過接引的原因,並不是我實力不夠,而是此刻的我在‘位格’方面存在劣勢罷了。”
楊雲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自然是爲了尋求能夠破局的力量,彌補自己與接引之間的位格差距。畢竟聖人與非聖之間,就是會有位格的本質差距,這點卻是極難彌補。
哪怕楊雲完全可以將初級聖人當球踢,沒有聖位的他就是算不得聖人……雖說可以憑藉自身的硬實力強行壓過,但面對接引這種不要麪皮,硬要上身米爾寇玩二打一的傢伙,楊雲還是頗感棘手。
——你開了個初級聖人的機體代打了不起麼……好吧,確實了不起。但那又如何?我還和手執通天鼎這件頂級先天至寶的人皇伏羲大戰三百回……大戰了一回合呢,我驕傲了嗎?
姑且不提楊雲在面對接引“以勢壓人”時打得有多麼憋屈,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於他不想在面對接引時暴露出太多跟腳。畢竟只是一名初級聖人加上接引的一部分意志,尚且不值得他全力出手……否則的話,全力開啓“起源-無限輪迴”,全力以赴的楊雲使出自伊耆那裡學來的“媧神補天指-物質亂流”,一招下去就把這所謂的丈六金身給斃了。
但弈棋者,只需暫居高位縱觀全局,無需真正佔山爲王,令自身陷於險地之中。就如同楊雲此行本爲彌補位格之間的差距,何曾又需要真正將聖道銘刻於多元宇宙的胎膜之上,真正成就聖人了?
“果真不愧是最接近聖位的‘近道之地’啊,這收集數據的速度就是快……”
望着在極短時間內便得出了相應結果的昊天鏡殘片,楊雲微微一笑:“沒想到使用昊天鏡作爲計算核心的效果竟然如此之佳,比耐瑟之核還要好上千萬倍,倘若最終之戰時有這件先天靈寶所助,我也就不用在一開始打得那麼辛苦了……”
“也罷,此時卻也不晚!”
話音落下,伴隨着昊天鏡綻放出無盡青光籠罩將楊雲籠罩,他的氣機也是節節攀升,如天河倒卷般直衝九霄。連帶着一股帶有無窮之意的生命光輝逸散而出,將周遭虛空染成翡翠般的色澤!
在這所有初級聖人可望不可及的至高領域裡,楊雲的氣息已然與與面前那數十尊高級聖位留下的聖道印記比肩而立——而最重要的是,他的意志始終如孤峰獨立,始終不曾將聖道銘刻於多元宇宙胎膜之上!
雖不成聖人,卻立於聖道領域之中……
假持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