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體楚軒……”
“複製體楚軒？！”
楚浩與陵辛二者相同的話語，卻有着全然迥異的心境。
由於之前曾經聽楊雲說起過自己的身世，也對於“複製體楚軒”這引發了所有一切的罪魁禍首有着些許的瞭解，所以楚浩倒不會對這個名字有着太多的反應。他最多隻是神情凝重地望着對方，感慨一句這人當真是手眼通天，居然將幕後黑手伸到了這裡，甚至已經成功臥底主神空間，還是所有輪迴小隊之中地位數一數二的天神隊……
……但，身爲天神隊隊長的陵辛不同。
對於陵辛而言，“天意”是隊伍中的精神力控制者，是隊員，是戰友，是在任務世界中一同戰鬥的，不可或缺的夥伴……結果現在，你卻說她其實有着另一層的身份，甚至連二人最初時候的相遇，都是一場別有所圖的陰謀？
而且，複製體楚軒，C組織，以及X組織……
以陵辛那敏銳無比的思維與智商，幾乎是瞬間就聯想到了這一點，也明白了對方與C組織和X組織那千絲萬縷的聯繫。正因如此，他才格外痛心。
“回答我，天意……你真的背叛了嗎！”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陵辛的牙齒緊咬着嘴脣，用力過大，甚至咬出了血來。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倘若有人得知朝夕相處的夥伴其實是與自己有血海深仇之人刻意安插在自己身邊的臥底，那麼他沒有道心崩潰已是心智堅強……而像陵辛這樣僅僅只是身體一晃，便可以穩住自己心神的存在，用“鋼鐵意志”四個字來形容絲毫不爲過。
只是此時此刻，陵辛多麼希望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沒有那麼強，也希望楊雲這一刻說的是錯誤的啊，因爲這不僅意味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從逃出那間研究所起就一切都未曾改變；還意味着叛逆者組織所做的一切都成爲了天大的笑話，自己從頭到尾都未曾翻出過對方的五指山！
“……”
面對陵辛杜鵑啼血般的質問，“天意”只是沉默以對……而沉默，本身便代表了最好的回答。
“名字只不過是代號。”
就在越來越絕望，越來越壓抑的氣氛之中，天意才緩緩開口，但在這個美女開口的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她與之前的區別……如若說方纔的她雖稱不上“溫婉可人”，卻也是一個能說會笑，在各方面表現得都相當正常的尋常女子，那麼此時她身上的僞裝就如同蟬蛻般脫落，褪去了所有屬於人類的氣息，展露出一種“非人”且極其鮮明的異質感來。
這種剝離人性的異質感，陵辛與楚浩絕不感覺到陌生，不，或許說他們再熟悉不過纔對……因爲這種感覺，分明和他們使用“上帝模式”狀態下，混身上下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種氣質，最起碼有着九成相似！
“你似乎相當瞭解我。”
用無機質的目光掃過眼前的一切，天意……或者說女性狀態下的複製體楚軒緩緩開口，話語更是如寒冰般冷冽，較之楊雲許久之前曾見過的，扮成剎那的正體楚軒還要冷上三分：“但無論是在我在變成這種狀態前的記憶中，還是第一世代後對輪迴小隊隊員的瞭解，主神空間都理應沒有你這號人物纔是。”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畢竟就算擁有了封神榜，距離真正意義上的‘全知全能’還差了老遠，更何況你手中的封神榜，不過是這件大千之器全盛時期些許的殘片罷了。”
見得複製體楚軒終於撕下了自己的面具，顯露出了自己所熟知的那種狀態來，楊雲頗有興致地挑了挑自己的眉毛，楊雲笑着迴應了對方的話語，毫不在意自己的回答究竟會暴露出多少情報來。
不如說，暴露了又如何？楊雲早就想這麼試一次了。正所謂“千金難買爺高興”，比起那些許的情報泄露，還是能在複製體楚軒對自己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仗着信息差無限騎在對方頭上耀武揚威來得痛快。畢竟上一次楊雲這麼做的時候，還要追溯到異形這場任務世界之後，與楚軒秉燭夜談的那個晚上……
……嗯，複製體楚軒也是楚軒，沒毛病。
“不過，你倒是終於不裝了麼？”
見得複製體楚軒因爲自己話語中的龐大信息量，而露出的爲難思考的表情，楊雲就有一種“你也有今天”的暢快之感：“不過還真是讓人驚訝，我原先以爲你會用假身進入什麼的，沒想到你居然將自己的一縷真靈殘念寄託在了這具身軀之上，當真是下了血本……”
“不過，你應該也清楚的吧，如果這縷真靈殘念就此毀去，那麼你的本體不說元氣大傷，起碼也會傷筋動骨個百餘年，而你選擇的職業恰巧還是明面上戰鬥能力不足的精神力控制者……難道你就這麼有自信？”
“不是對自己有自信，而是對陵辛有自信。”
頂着“天意”的面容，複製體楚軒搖了搖頭，平淡地回答了楊雲的問題：“陵辛，二十三歲，我所製造的最初實驗體之一。當年在研究所裡，便表現出了驚人的適應能力與成熟性格，這才能夠在最初的實驗中脫穎而出。”
“身爲最爲穩定，最爲可控，綜合能力也是最強的最初實驗體，在衆實驗體中年歲最長的陵辛天生便有一種領導能力在身，可以令其他人團結在他身邊。甚至到了實驗的後期，他已經近乎脫離了‘實驗體’的身份，地位與實驗人員也是相差彷彿……”
“但到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背叛。當然，這並沒有超出我的預料，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從無到有，一手拉起所謂的‘叛逆者組織’，並且在進入主神空間後，成功成爲了天神隊隊長了。”
“但很可惜，他的身上依然留有相當程度的軟弱，比如太過於看重感情，也太過於輕信他人……”
說到最後，複製體楚軒對名爲陵辛的青年，做出了一個相當不客氣的評價——
“就像，來自於他身上的鄭吒基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