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影歌姐弟的疑惑
最後的總攻由元帥加文拉德親自發起，等到加文拉德帶着自己的直屬部隊離開守望堡後，偌大的城堡只剩下一些後勤人員和不重要的邊緣人物翹首以盼最後的結局。
而這部分邊緣人物中，就包括了從卡利姆多大陸遠道而來的暗夜精靈觀察團。
雖然燃燒軍團是艾澤拉斯……乃至整個宇宙共同的敵人，但他們畢竟是登陸在東部王國，理所應當的會先由本地的東道主來“招待”。
在暗夜共和國改組政體前，除了雙方短暫合作的第二次流沙之戰，由泰蘭德領導的暗夜精靈與東大陸的國家幾乎全無往來。
像暗夜精靈這樣體量龐大的族羣，短短几年間就想完成政策調頭是不太可能的，民衆在上萬年間形成的思維慣性沒那麼好扭轉。
瑪法里奧擔任議長後力主開放國家，但這終究還是會有個適應的過程，不管對暗夜精靈自己還是對艾澤拉斯的其他種族來說都一樣。
暗夜精靈的確雄霸卡利姆多，但他們的影響力無法跨越重洋輻射到東部王國。
影歌姐弟的到來受到了以加文拉德爲首的聯軍高層的禮貌式歡迎，但也就僅此而已。
因爲彼此之間此前幾乎從無來往，加文拉德允許加洛德和瑪維近距離觀看戰爭過程，還是看在高等精靈幫大海對岸的遠親擔保的份上。
即便加洛德以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是知兵之人，加文拉德依然只是給了他一個掛名顧問的名號。
這裡畢竟不是暗夜精靈的主場，輪不到這些陌生的外來者對聯軍的行軍佈陣指手畫腳。
加文拉德率領元帥直屬衛隊加入戰場收割勝利後，依然站在城堡頂層遠眺戰局的瑪維突然開口問道：“加洛德，你怎麼看這些東大陸的新興國家？”
“他們能在與燃燒軍團和上古之神真正的死鬥中派上用場嗎？”
“嗯……”加洛德沉吟了片刻纔給出回答：“還不好說。”
數年前的第二次流沙之戰時，暗夜精靈曾在奎爾薩拉斯的牽頭下與東部王國的軍隊短暫的合作過。
不過那時加洛德尚未迴歸族羣，是由大德魯伊瑪法里奧·怒風指揮了那場戰爭。
這場短暫的合作並沒有真正拉近雙方自己之間的關係，除了與暗夜精靈淵源深厚的奎爾薩拉斯，東部王國的其他國家對這些有着紫色皮膚的精靈分支依然十分陌生。
親眼見證了聯軍與燃燒軍團的戰鬥，加洛德對聯軍各族士兵在這場戰爭中表現出的戰鬥意志予以認可。
但光靠這場烈度不強的戰爭，還無法確定他們能否在真正艱難的戰爭中一如既往的表現出色。
是的，在加洛德看來，與這支惡魔偏師的戰鬥只不過是燃燒軍團大舉入侵前的開胃小菜而已。
與一萬年前精銳盡出的燃燒軍團相比，卡扎克麾下的這支雜牌軍欠缺足夠的含金量，頂多只能用來練練兵。
如果拿這支偏師的戰鬥力往燃燒軍團的主力頭上套，輕敵大意的東部王國聯軍未來肯定會吃大虧。
而這也是讓加洛德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以薩雷安這些年表現出的能力，我不認爲他無法計算出擊敗這支惡魔偏師需要花費多少兵力。”
加洛德若有所思的看着還在戰場上空以龍形態戰鬥的薩雷安：“動員如此大規模的軍隊對付一羣戰鬥力不強的惡魔雜牌軍，顯然是有些勞師動衆了。”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叫殺雞用牛刀。”
“問題是……”加洛德苦惱的揉了揉眉角：“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只是爲了增強聯盟軍隊的自信和凝聚力？這也太浪費資源了吧。”
加洛德毫無疑問是艾澤拉斯有史以來最出色的軍事天才之一，但正所謂人無完人。
與加洛德那與生俱來的戰場嗅覺和精妙的指揮藝術相比，他的政治敏感性一直很低、個人實力也遠遠無法與瑪法里奧、泰蘭德和瑪維這些同齡人相比。
領導守望者近萬年的瑪維在洞徹人心方面比加洛德做得更好，但她也同樣難以理解爲何薩雷安要勞師動衆的動員如此大規模的聯軍。
事實證明，擊敗卡扎克和他的軍隊並不需要太多的人手，瑪維和加洛德都認爲這場局部戰爭有一種莫名的形式主義色彩。
聽了加洛德的質疑，瑪維低頭沉吟道：“確實很奇怪，據我所知，奎爾薩拉斯家門口不久前才掀起了一場規模不小的叛亂。”
“按理來說，高等精靈應該會將主要精力放在自家門前纔對，爲什麼要領着各國的主力軍隊趕到詛咒之地來扎堆虐菜？”
加洛德苦笑着搖了搖頭：“暫時不得而知，以我對薩雷安的瞭解，他八成是又在算計些什麼，只是不知道這次倒黴的會是誰。”
“你說……”身爲情報頭子，瑪維向來不忌憚從最壞的角度揣測人心：“薩雷安會不會是故意將奎爾薩拉斯主力調離本土，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找到藉口，無力增援洛丹倫？”
加洛德不解的反問到：“但他這麼做到底圖個什麼？”
“洛丹倫的叛亂就發生在奎爾薩拉斯邊境外不遠的斯坦索姆大區，他怎麼能確定叛軍一定不會進攻近在咫尺的奎爾薩拉斯？”
瑪維雙眼微咪，大膽的做出了一個毫無證據的猜測：“如果，那支洛丹倫叛軍是由奎爾薩拉斯在背後支持的呢？”
加洛德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不可能，你之前也曾說過，與那位野心勃勃的前代洛丹倫之王泰瑞納斯不同，薩雷安與外交手段更加溫和的佳莉亞女王私交甚厚。”
“如今奎爾薩拉斯與洛丹倫之間正處於外交蜜月期，他沒理由在燃燒軍團入侵艾澤拉斯的當下算計關係友好的鄰國。”
加洛德的分析很有道理，瑪維終究也不是什麼精通政治手段的人，很快就放棄了這個“不靠譜”的猜測。
“搞不明白，他總不可能是爲了是算計我們暗夜精靈吧？”
瑪維的這句話單純的只是開個玩笑緩解下氣氛，加洛德也壓根沒往心裡去。
此時的姐弟二人尚未意識到，他們的無心之言卻偏偏正中紅心。
“不管怎麼說。”
加洛德重新將目光轉向即將分出勝負的戰場：“這場局部戰爭還是暴露出了不少問題。”
“倉促之下集結的聯軍雖然規模龐大，但彼此之間的配合嚴重不足，加文拉德元帥無法將不同國家的士兵擰成一股繩，多數時間還是各自爲戰。”
加洛德的評價正好切中重點。
戰爭開始前，薩雷安有意讓奎爾薩拉斯的新式軍隊提前與聯軍合練以培養戰場默契。
但加文拉德元帥卻認爲戰前的準備時間不夠充分，與其貿然打散各軍團強行拼湊在一起，不如還是讓他們維持原有的編制各自成軍。
這就導致聯軍在實際戰鬥之時其實還是各打各的，以加洛德的標準看來，這支倉促組建的聯軍還沒有達到聯合作戰的及格線。
不過這也就是加洛德的標準太高，不開玩笑的說，艾澤拉斯歷朝歷代就沒幾個能與他比肩的總指揮，甚至說得更極端一點，一個也沒有。
加洛德能在上古之戰時迅速捏合那些戰法截然不同的種族，不代表其他人也能輕易做到。
兩任聯盟大元帥洛薩和圖拉楊或許勉強可以，但至少加文拉德沒有那個能力。
以加洛德的眼光來看，加文拉德作爲總指揮的表現已經算是可圈可點了，只是在某些方面還不夠完美。
“聽說這場戰爭將是加文拉德元帥的戰場絕唱。”
加洛德將視線轉向在戰場上老當益壯揮灑聖光的加文拉德：“在聯盟大元帥圖拉楊失蹤的情況下，不知道聯盟各成員國會讓誰來接替他的職位。”
瑪維不以爲意的聳了聳肩：“聯盟這麼多國家，這麼多人，總能找出一個合適的人選吧，這方面輪不到我們這些外人來操心。”
加洛德有些擔憂的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吧，在未來可以預見的1-2年內，燃燒軍團的進攻重點應該還是會放在東部王國。”
“不知道剛重建不久的聯盟是否能承受得住欺詐者層出不窮的挑撥離間和陰謀算計。”
……
戰局的走向就像加洛德預料的那樣。
在加文拉德親自率領中軍加入戰場後，遭受兩面夾擊左支右絀的燃燒軍團終於無法再堅持。
隨着身受重傷、狀態不佳的卡扎克慘叫着被奧妮克希亞一爪穿心，惡魔大軍的士氣徹底崩盤。
清繳那些戰意低下只想逃跑的雜兵還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但這些小問題已經不需要薩雷安和加文拉德等高級軍官親自過問了。
人生中的最後一場謝幕戰完美收官，再無遺憾的加文拉德放心的將暴風王國元帥的職位傳承給了正值壯年的伯瓦爾·弗塔根公爵。
軍權基本交接完畢後，隔日天還沒亮，加文拉德元帥就帶着幾名跟隨他南征北戰多年的年老親兵輕裝而行。
正式退休的加文拉德打算返回他位於西部荒野的故鄉，從此終老於鄉村。
加文拉德是功德圓滿的拍拍屁股走人了，戰爭結束後留給聯盟的一大攤子事還需要逐一解決。
首當其衝的，就是如何安置時隔多年重返故鄉的聯盟遠征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