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莉見她突然不吃了,坐到她對面,看着她柔聲問道:“怎麼了?不好吃嗎?媽媽早上專門去水果市場給你買的......”
阮清搖了搖頭笑道:“不是,很好吃,我只是有點感動,已經很久沒人買過水果給我吃了。”
她這話剛說完,戴莉眼中就流露出了心疼和愧疚,她又站起來,走到阮清旁邊,將她的手握到自己手裡。
“傻孩子,你現在回家了,以後無論什麼事情爸爸媽媽都會在你身後,你不會再顛沛流離了。”戴莉看着她說道。
阮清將頭埋進戴莉懷裡,原來這就是有母親,有家人的感覺。
這麼多溫存,溫暖,讓她越來越捨不得離開。
心裡滿滿有了主意。
重新擡起頭,阮清將橘子塞進自己嘴裡,自然的說道:“我準備下午就去看看那個老婆婆,媽媽你不用去了,在S市,挺遠的,我可能會在那邊住一晚上,明天回來。”
戴莉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說道:“這麼遠,你一個人我不放......”
話音未落便被阮清打斷,她擺擺手道:“放心吧媽,我對那邊很熟,不會有危險的,反倒是你,跟着我還是我的累贅呢,你要是不認識路我還得花時間找你。”
阮清半開玩笑的對着戴莉眨了眨眼,戴莉無語笑道:“你這孩子,好吧,那你一個人要小心點,有什麼事給爸爸媽媽打電話。”
阮清點點頭,戴莉摸了摸她的頭,走出了房門。
阮清的笑漸漸凝結了下來,她重新掏出手機,按着剛剛那個電話打了過去。
“師父,告訴他們,我接,只是我也希望,這次之後,我不想再跟暗門有任何關係了。”阮清的聲音帶着一點無奈。
白鎮喬也聽了出來,畢竟是跟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孩子,好不容易回到了溫暖的家,現在被逼無奈還要用那雙手去沾滿血腥。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只是淡淡的囑咐了一句:“好,注意安全。”
阮清掛斷電話,從那牀板中又抽出一個箱子。
裡面是一個黑色揹包,阮清打開,清點了一下里面的東西,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往門外走去。
S市。
“喂?喂喂喂?”
深夜,易家別墅的草叢裡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黑暗中在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花草叢裡有一片微弱的光亮,映在一個女人的臉上。
正是阮清。
她拿着一個類似於手機的東西嘟囔:“暗門的設備也有出差錯的時候......”
並沒有特意壓低聲音,易家守在後花園的保鏢一下子警覺起來,對着聲音傳過去的方向:“誰!”
阮清也不急,慢慢的把手中的設備放進自己的貼身口袋裡,然後站起身,看着那兩個保鏢拿着電筒慢慢往這邊走近,臉上帶着微笑。
那兩個保鏢一下子把電筒光照在她臉上,她擡起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同時輕聲說道:“兩位大哥別急,我不小心從天上掉下來了,我這就走......”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從天上掉下來?
看着那個用手擋住自己臉的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身份,這座別墅的主人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他們半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什麼從天上掉下來,你到底是什麼人!”其中一個保鏢厲聲說道,顯然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阮清慢慢拿下蒙着眼睛的手,好似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哎,我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話音剛落,阮清突然擡起頭,眼裡發出精銳的光,兩個保鏢都受過易家的專屬訓練,但還是被她眼裡的狠色震得微微一愣,待反應過來這個女人不簡單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膝蓋一陣刺痛。
反應不及,兩個保鏢狠狠的跪在地上。
阮清吹着口哨慢慢走到他們背後,手裡銀光閃閃,一把精緻的匕首在她的手中被轉出優美的弧度。
她湊近那兩個保鏢的中間,他們跪在地上,掙扎着準備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膝蓋被插了兩根銀針,全身無力甚至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力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阮清彎腰靠近他們的耳邊:“你們要問我,說了你們又不信,不好意思咯。”
說完直起身,月光下她雙眼放出灼灼的光,兩個手刀瞬間劈下。
迎着後花園的小路,阮清吹着口哨繼續往裡走去,身姿綽約,腳步輕盈,身影隱入一個拐角處,瞬間消失在後花園裡。
兩個保鏢安靜的躺在地上,花園裡靜悄悄的,如果不是擺在地上的兩個大活人,這裡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凌晨兩點,整個S市處於一片黑暗之中,在離金市市中心六十公里但是確實金市價格最昂貴的地盤上,矗立着一幢獨棟別墅,從外表來看應該有幾十年的歷史了,但這並不妨礙它的保安系統每年一升級均爲全國最先進的,以及富麗堂皇的外表看起來是多麼的價值不菲。
此時,別墅的第三層外面卻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影子在移動。
腳步輕躍,阮清穩穩當當的站在了易家的三樓陽臺上。
收起剛剛用於爬上來的繩子,她慢慢的走到陽臺的玻璃門旁。
皓月當空,照在女子的臉上,阮清輕輕地走到玻璃門旁,透過窗簾的縫隙查看裡面的情況。
但她顯然忘了現在是夜晚,屋子裡一片漆黑。在黑暗中她翻了個白眼,又把身子伸出陽臺看了看。
“三樓,從左至右第三個房間......”她在心裡念道,同時手指從左邊數過來。
數到自己站的位置停了,她點點頭,從自己身上的揹包裡取出一個夜視鏡和一個用手帕包着的東西。
她戴上眼鏡,將手中的布包打開,是一把小巧的袖珍手槍。
威力卻巨大。
牀上的被子隆起,躺着一個人,背對着陽臺,全身上下剩下一個頭在外面。
阮清確定好位置,微微拉開陽臺門,留了約三指寬的距離。
將那把小手槍,輕輕從門縫裡探了進去。
對準牀上睡覺人的頭,扣動扳機。
聽見入肉的悶響,她看見牀上之人的枕頭上慢慢暈開的液體,嘴角勾了勾,取下夜視鏡,把槍放進包裡,動作迅速一氣呵成,卻在轉身準備沿着上來的“路”下去的時候,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