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裴振良,我和你過了這麼多年,忍受了你這麼多年,你現在竟然這樣對我,你還算是人嗎?”裴夫人一邊用紙巾擦着眼淚,一邊指控道。
裴振良站在大片落地窗前,沉默的吞雲吐霧!
她哭的頭痛欲裂,說得口乾舌燥,竟然都得不到他的迴應,這讓裴夫人真是越來越氣,衝到了落地窗邊,用力扯着他的衣服!“難道你一點對我想說的話都沒有嗎?”
她搖晃他,他的身體跟着她的扯動而搖晃,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還是一聲不吭!
裴夫人哭得更兇了,也更傷心了!
駱思雨和裴卡思走進房子裡,看到的就是這一幅景象!別墅大廳裡的氣氛,很緊張,很壓抑!
思雨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裴卡思走向了母親,將母親攬進了懷裡,就像對情人一樣的哄着。“媽,怎麼了,看你哭的這麼傷心?是不是我爸又欺負你了,你和我說,我去打我爸好了,當然只要你捨得!”
裴夫人抱緊了自己的孩子,有了兒子的安慰她的眼淚不減反多了起來。“你爸他心裡沒有我,他的心裡真是一點都沒有我啊!他現在是想要把我氣死,然後能和那個女人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夠了!”一直不說話裴振良,突然大喊道。“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
“什麼叫你定了?我不同意——”裴夫人氣得全都都在發抖。“你還知不知道誰是你的妻子,誰是孩子的母親,誰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裴卡思用力拉着了母親,皺着眉問道。“爸,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啊?因爲什麼吵啊!”
思雨簡直要去敲自己老公的頭,爲什麼吵,當然是因爲‘二媽’吵了,明明白白的矛盾就擺在那裡!
“你爸說,要讓你二媽來參加你和思雨的婚禮,他們現在已經是給臉不要臉了!我這麼忍他還覺得不夠,竟然還要在我兒子的婚禮上露臉,她也太過分了!”裴夫人尖聲的喊道!
裴卡思聽到這件事情也震驚了,二媽一直都是足不出門的啊,不是一直默默無聲的跟着老爸嗎?怎麼這個時候要出來?“爸,我看這件事情也不太妥當吧?二媽願意來參加嗎?”
“我就不明白了,以友人的身份,有什麼不能來參加的?”
“友人?你還真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抹粉,明明就是你的姘頭!”裴夫人豎起了眼眸,吐出了兩個極爲難聽的詞!
可是這兩個字,也讓裴振良無力反駁。“思雨也在呢,看來,你真是不想給自己留點臉了!”
“是我不給你留臉,還是你自己不要臉?”裴夫人發出了更尖銳刺耳的喊聲!
“不過就是讓她參加一下卡思和思雨的結婚典禮,怎麼就不行?趙月娥,我問你,又什麼不行?”問這句話的時候,裴振良眯起了眼睛,而眼底之中好像還有隱去的話!“你應該能理解的,對嗎?”
趙月娥別開了頭,不去看丈夫的眼睛。“我理解,我當然能理解。呵呵,我看你們啊,根本就是想借着兒子的婚禮,你在親友面前直接給她一個正式的名分——”她起臉頰諷刺。“參加兒子的婚禮?呵呵,我看算了吧,你們根本就是把這場婚禮當成你們自己的了!”
裴振良閉上了眼睛,卻無法遮掩住一臉的哀痛。“你錯了,她根本就不在乎名分,而我也不需要!這麼多年了,我沒有給她名分,她不是一直跟在我身邊,她還不是依然愛我,而我也愛——”她!
正宗的裴夫人趙月娥沒有給他說出那個字的機會,突然大喊打斷了他。“閉嘴,你是我的丈夫,我不允許你說出來!如果你要說也可以,就等我死了!”
喊完之後,趙月娥哭倒在兒子的懷裡——
“爸,我看你就順着媽一次吧,媽這麼多年來也不容易啊!”裴卡思輕撫母親的背脊!
裴振良看了兒子一眼,又看了兒媳婦一眼,輕聲的說了句。“我走了!”
隨即,便走出了別墅!
趙月娥更是在兒子的懷中哭個沒完,而裴卡思則是一臉的無奈!
思雨轉過身看了走遠的公公一眼,仔細回想之前他的表情!按道理來說,二媽不應該會提出參加婚禮這種要求的,如果提出來了,那就是更印證了某種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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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似的月色闖進了沒開燈的房間裡,黃梅豔依着窗櫺,望着窗外——
可是她卻沒有看見窗外的一片寂靜,腦海中回想的是這麼多年來的過往!原來人的一聲是這麼短暫,短暫到她還來不及肩負起一個母親的責任!
這一生,她知道她做錯了,可是怎麼樣做又是對呢?
兩道忽明忽暗的光束越來越近,院落了響起了剎車的聲音!
黃梅豔眨了眨眼睛,很驚訝的看着一切。振良他這個時候怎麼來了?
心情壓抑的她沒有了下去迎他的性質,依然站在窗櫺前!
不久,臥室的門被打開,緊跟着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
黃梅豔沒有轉過身體,背對着他說道:“是因爲我要死了嗎?所以這麼晚,你還過來!”這麼多年啦,裴振良並沒有在她這裡留宿的習慣,最晚九點也會從她這裡離開。
現在已經十點了,他不應該出現在她這裡的!
裴振良面色沉重的走向她,從她的身後將她抱住。“不是因爲這件事情,呵呵,我就是想你了,來你這裡不好嗎?”
黃梅豔拉開了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氣。“不好,當然不好!你這麼做,只會讓我陷入到更深的痛苦和自責中。你還是回去吧,我現在的狀態挺好的!”
“不要騙我,我知道你現在很不開心,一點笑模樣都沒有!”裴振良故意放鬆的說道,不過他糾結的心裡和他的表情可是截然相反!他這輩子真的對不起她,可是抓不住她要離開的腳步!
這讓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很無能!
“因爲我以前開心的事情太多了,開心都用光了吧?”
“是嗎?”裴振良用力握緊了她的肩膀,傷感得雙眼中滲出了眼淚。“可是我覺得我對不起你,讓你一輩子都在痛苦中,其實這麼多年來你沒有一天是真正快樂的!”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黃梅豔用力搖頭!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給你——這麼多年來,我什麼都沒有給你!”
“你給了,至少你給了我~你的愛,這比名分重要多了!如果沒有了愛,要那個須有的名分有什麼用?”黃梅豔看着他,很真誠的到處自己所有的感想!“如果我沒有跟着你,我想我過得會更不快樂——”
“感謝你會這麼說,梅豔,在這個時候,你還在寬慰我!爲什麼,我們要面對這麼多的糾葛!”
“這是歷史的問題,怪只怪,我們生錯了年代!”黃梅豔哽咽的說道!他們是在知情下鄉的時候相愛的,可是她的家庭成分不好,在一直以爲回不去城市,只能留下鄉下的!
在裴振良要回城的時候,他們決定分手了!之後,他回了城,結了婚!
可是誰知道,在他離開不久之後,她也順利回到了城市——
就這樣,陰差陽錯的兩個人,就這樣錯過了一段姻緣!
“不怪我?”裴振良很內疚的問道!
“不怪!”
“謝謝你——”裴振良哽咽的說完,低下頭就要撲捉她的脣,親吻她!
黃梅豔別開了頭,躲避了他的親吻。“別,我得的是肺癌,會把病菌傳染給你!”
裴振良堅定捧住了她的臉,堅定的說道:“我不怕,我都是年過六十的人了,我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是現在馬上死掉,我這一輩子也活夠本了!”
“不要!”她還是用力反抗。“你還虧欠你的妻子呢,我想老天的安排是對的,我死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她的了,你至少可以全心全意的對她!”
“我管不了她——”他還是想去親吻她,只想安慰這一個女人!
“不——如果你真的被我傳染了,那我豈不是罪孽更深了?大家不更是把我恨死了,我不要!如果你真的不想我的罪過更大,你現在就回家去吧!”她推他!
“不,我不走,我今天晚上就要陪着你!”
“你——咳——”黃梅豔一動怒,胸口立即沉悶起來,同時咳出了一口血!“你走啊!”
“不——你這樣,我怎麼能放心!”
“如果你不想讓我今天晚上就被你氣死,那你就別走!”她生氣的說道。
“梅豔——我們去醫院吧!“
“你今天晚上走吧,明天早晨我就和你去醫院,如果你不走,我明天也絕對不會去醫院!”她說話的時候,又咳出一個血塊!
“好,好,我走,你別生氣,明天早晨我過來接你。晚上身體如果不舒服,一定給我打電話來!”他不放心的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