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傲桀全神貫注的盯着重播的晚間新聞,電視屏幕中的端莊美人,正在某政府會議大廳,採訪一些與會的政界要員。
她的口齒清晰,所問的問題也極具針對性,其中一些問題相當尖銳,讓一些官員‘支支吾吾’半天!
盯着電視,駱傲桀回想起今晚她狡猾得跟狐狸似的樣子,嘴角慢慢的勾起,雙眼中閃動着許久都未有的愉快。
“老爸,你看到什麼笑話了嗎?不就是乾乾巴巴的新聞嗎?”駱逸順着老爸的視線,看了一分鐘的新聞,實在沒有找到有什麼事情可以讓老爸笑出來。
電視裡的女記者提出了關於‘房價居高不下’的問題。
莫非是這個讓老爸笑的?最近他與老爸來到這座北方城市生活,因爲老爸在這邊開發幾個大型樓盤!
“駱逸,覺得電視裡面的阿姨,怎麼樣?”駱傲桀忽然前言不搭下語的問,同時將電視定格,讓兒子可以看得清楚仔細!
駱逸揉了揉眼睛,端看了四五秒後,點了點頭。“不錯,阿姨很漂亮……”小小的他眼睛忽然一亮,轉過頭又看向父親。“哇,老爸,你不是要這個阿姨當我後媽吧?”
後媽?駱傲桀的嘴角再一次上揚,說明他今晚的心情果然不錯。“讓她來當你媽,你滿意嗎?”他丟掉了那個‘後’字。
駱逸在左看看,右看看,小小額頭略微皺起。“阿姨吧,很漂亮,而且常常出現在電視裡,也滿風光。還不錯吧,至少我出去也可以吹吹牛,說電視裡的漂亮阿姨,每天給我洗臭襪子做飯給我吃。只是她看起來有點嚴肅,要來當我後媽,不會總打我吧?哇,要是我總被打就很可怕了!”
“是應該有個人好好調教你了,要不然你以後更加無法無天!”駱傲桀又不太溫柔的撥了下兒子的腦袋。
“老爸,那你能追求來嗎?再說,也許阿姨已經有自己的家庭和寶寶了!”小孩子就是聽風就是雨,把這件事情可當真的了!
駱傲桀似笑非笑的再次擡起手臂,輕撫着與某人有些神似的小臉,他聲音低啞卻猶如君王般狂妄篤定的.“就算是她現在是別人的媽媽,爸爸也會把她搶回來!”
她又夢到多年前的恐怖情景了,像一條狗被拴着,從產房出來得知孩子死亡的消息。在睡夢中,她哽咽得哭了出來。
從軟軟的牀鋪上坐起,沾着眼淚的小手慢慢的移到自己平坦的小腹,想着那個在她肚子裡總是亂踢亂踹的小傢伙,他是那麼的不安分,那麼的調皮搗蛋,那麼真實的存在她的肚子中——
可是,他卻夭折了,不在了!
難過的淚水又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心的疼痛讓她嗚咽出聲。“寶寶,是媽媽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你是那麼的健康,那麼的活潑,如果能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是個很頑皮聰明的孩子,媽媽真的好沒用,好沒用啊——”
寂靜的午夜,羽霓掩面哭泣,不知道是第幾次深陷失去孩子的悲痛中——
頂着兩個大大黑眼圈的羽霓,準時走進繁忙的新聞部。
“傅姐,早!”年輕的記者,禮貌的打起招呼。
“早!”羽霓點頭回應後,坐進辦公椅中,翻開起今天要播送的新聞條目。
“傅姐,這是今天晚上要播的社會事件,是第一手消息,上頭說要放在第一條播出!”採訪組的小那將資料遞到主播的手中。
“哦?是‘小黑帽’那條嗎?”
工作人員小那,點點頭。“沒錯!”
羽霓很興奮的接過採訪稿,這條絕對是一條爆炸性的消息,並且會在民衆裡掀起一陣狂轟亂炸。
‘小黑帽’是系列強姦搶劫殺人的犯罪嫌疑人,在年初瘋狂作案,在民衆間造成了很嚴重的恐慌,許多年輕女子在八點以後都不敢獨自出門,怕成爲頭戴‘小黑帽’變態色魔的目標。
羽霓把播報材料看完後,臉上的興奮沒有了,深深皺起了眉頭,像扔垃圾一樣將材料扔回到桌子上。然後拿起自己的記者證和皮包,走向攝像小高。“小高,現在有沒有要緊事?”
身穿制服馬甲的小高,撥了撥蓬亂的頭髮。“還有接到採訪通知,傅姐,有什麼事情?”
“跟我到看守所走一趟!”她沒有太多表情的交代着,然後先一步朝門口走去。
小高摸不到頭腦,在她背後大聲喊道。“傅姐,怎麼又去看守所,昨天晚上我才從哪裡出來!”
羽霓停下腳步,轉過身,簡單又幹脆的回答。“昨天採訪的不行,我沒有辦法把一份蒼白的新聞稿件,從我的口中播報給廣大觀衆聽,所以我們重新去採訪!”
她對工作重來不會敷衍,不會馬虎,要做一定做到最好,這一直都是她所堅持的原則。
羽霓的話一出口,辦公室裡的人都稍稍一怔,然後把目光紛紛投向,正在對着鏡子整理頭髮的姚欣——昨天,是她去看守所採訪犯罪嫌疑人的!
感受到周圍投過來的眼神,姚欣臉一紅,將鏡子放在。然後若無其事的看着電腦屏幕,假裝開始工作。
羽霓瞟了眼姚欣,才走出辦公室。
她知道這個採訪是她做的,所以故意說得很大聲。雖然她在新聞組是新人,但是也來了快兩個月了,身爲一個專業新聞工作者,怎麼能問出毫無水準,如小學生一樣的問題?
一次機會可以給,兩次可以,但是不能八次,十次後,仍然對她和顏悅色。大家的任務都很重,哪裡有時間陪她慢慢~慢慢的成長?
“傅姐,剛纔你說的話,會不會太重了?”追出來的小高,提醒着傅羽霓,姚欣的父親可是市長大人。
傅羽霓對新聞的專業性,和一絲不苟的態度,一直讓同事們都很尊敬的。所以小高是小心翼翼的勸解,不想讓她陷入不必要的辦公室之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