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5章 猜忌鏈
所以，本座的火呢？
暗月，上帝，龍王，現在再加一個聖嬰災星。
好歹是剛打過交道不久，認錯概率實在太小。
更不用說雖然沒有具現出形象，還試圖在暗月遮蔽下縮頭，但感知裡這位明顯也跟棄獄有着微妙的契合。
堂堂暴君被人摸到家裡刺殺，雖然刺殺隊伍的素質確實極高，但依舊應該有個原因。
還有那到現在爲止不見的火——哦已經見了。
沒有再理會支離破碎的龍王，跟聖嬰還有上帝的對峙間，付前依舊被割傷的右手握了握，一縷炫目火焰竟是從傷口間燃起，並迅速瀰漫整隻手掌。
美好的色澤閃耀間，帶來滿滿的財富自由感，甚至跟身上的律令殘渣交相輝映。
沒錯，付前已經取消了燃霜的效果。
誤導人這種事情，尤其是誤導聰明人，最忌着相。
剛纔那是在屠龍，這會兒要一直開着反而不美。
至於火爲什麼突然消失又突然回來？
雖然具體操作細節不太好說，但聖嬰災星這明顯比龍王弱了一頭的位階，依舊能參與這種級別的行動……
還有之前初見的時候，就對祂的能力權柄之類表示過需要查重……
兩相結合下，很容易推導出二五仔之類的稱呼。
類似哈馬杜斯老兄那樣的從神概念？還是直接就是同一條神路的下位？
暗月的遮蔽效果多少還是有些作用，一時並不能確認更多。
但聖嬰化作帶路黨把人引到這裡，並在幾位大能的加持下，以特殊的方式限制暴君部分權柄，屬於不難想象的操作。
至於這會兒爲什麼限制不了了？
在暴君領域裡限制祂的權柄，這樣的手段就算有這麼多人幫忙，應該也是個相當費力的活兒，說不定還要持續施法。
結果祂剛纔還是沒忍住跳出來，廢物利用了一下龍王的遭遇。
……
確實算不上太聰明的行爲，但倒也不怪祂。
眨眼之間，金色癲火已經是瀰漫暴君全身，而付前甚至沒有刻意收斂得更美型一些，血肉觸手飄搖席捲間，亭亭如蓋。
“上帝”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異常在自己的層層加碼下，終於突破了某種界限，共識的崩塌已經開始。
眼下情況除非暗月跳出來跟自己不計後果地拼了，否則就還是那句話——溝通是沒有用的，上位者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而暗月會跳出來嗎？
要知道那甚至不能是假模假樣的交手，很可能需要拼到雙方倒下一個纔有用。
刨去前面一直低調的表現，就算不介意現身，暗月應該不至於以死明志。
而就算有信心打死殘血的自己，有沒有信心剩下兩人不會收掉殘血的祂呢？
猜忌鏈這個東西，當真是“智慧”奏出的美妙樂章，還是一開始就停不下來那種。
綜上所述，剛纔聖嬰災星的出手，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畢竟如果事兒真不成的話，其祂選手還好，祂這個二五仔怎麼想都是下場淒涼。
所以掄起隊友的屍體再給一錘，能放倒大家處決分屍一切好說，放不倒祂在那邊持續施法也已經沒有了意義——然後沒放倒。
付前眨了眨眼，寂靜的自我摒棄之地裡，金色烈焰沖天而起，籠罩一切。
……
所以如果暴君失敗了的話，也會是這樣一個場面？
眨眼之間如同煉獄，但卻又沒有損傷那些建築分毫。
地上沒有被戰鬥波及到的人形們，也同樣沒有在其中哀嚎，甚至恐懼與歡欣因爲這份神威更加熾烈。
而目睹這樣一幕，付前想到的卻是玉魂上人曾經對癲狂之火的描述。
時至今日，它們依舊燃燒於自我摒棄之地。
當年暴君被暗殺污染進而分屍後，應該有不止一件東西失去了控制。
比如癲火，比如猩紅狂熱……付前伸手抹了抹那道傷口，其中詭異氣息，只能讓人能想起當年吞下猩紅天使的口感。
這種特殊的污染，似乎可以解釋爲“上帝”之力腐蝕暴君的成果？
這應該也是爲什麼可以幫助聖嬰災星，激活室女拉尼娜那顆復活的種子了，畢竟是相近的力量。
雖然依舊讓人好奇的是，“上帝”這位看上去如此聖潔悲憫的上位者，怎麼會擁有這樣的手段，以至於承擔刺客一職？
可惜明顯沒有機會得到答案了，鋪天蓋地的金色癲火裡，“上帝”的身影已經是直接消失。
並且因爲癲火迴歸，跟整個棄獄聯繫更爲緊密，付前相當確認並不是暗月又發動了更高級別的遮蔽。
祂已經徹底離開，畢竟要是再晚的話可能離不開。
因爲比那更早，一叢叢尖端彷彿扎入虛空的血線，就從金色火焰裡現身。
而血線中心，赫然是一個蜷縮的超然之軀。
聖嬰災星……
當然不是這位勇氣爆發，準備孤注一擲獨面暴君，只是一直爲祂提供遮蔽的暗月跑了而已。
果然不愧幕後流選手，行動從來都是這麼低調果決。
至於現在的話——觸鬚搖曳間，付前衝着對面打了個招呼。
雖然對方似乎有些羞澀，招呼甚至還沒打完，就也已經消失不見。
……
所以暴君失敗了的話，確實也是這樣一個場面。
目之所及，金色火焰依舊鋪天蓋地。
然而這一次不僅是某聖嬰災星消失，被焚燒的棄獄也是。
大殿，遺蹟，活屍……所有一切都已經不見，唯有望不到盡頭，看不到一絲生機的熔沙。
似乎不太友好。
觸手收回眼前，付前低頭打量。
不過眨眼間，居然已經是感覺到了灼熱，彷彿要烤出孜然味來。
這癲狂之火不僅開始傷害肉體，甚至連暴君都不能避免影響。
至於原因，跟剛纔聖嬰災星突然不見應該是一樣的——這已經不是那個刺殺之夜，而是千年後的自我摒棄之地。
火焰也已經不是剛纔自己隨手激發，而是真正歷史上暴君隕落後失控的力量。
而眼前正是混雜了扭曲和詛咒的無主癲火，焚燒千年後的模樣。
至於爲什麼這麼確定？
雖然大殿沒了，其中曾經屬於自己的某個王座，依然是歪歪斜斜倒在熔沙裡——雖然上面還坐着一個人。
“感謝。”
手裡捻着一枚樹葉的梅里亞，衝着這邊微微頷首。
本卷還有最後一章，時間會晚一些，大家可以明天早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