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一聽瑤瑤懷孕了我就傻了,我根本沒有想到……”蘇啓白這時候看見了一直跟在我身後的蘇辰,“那是你朋友?”
我頭也沒有回直接坐上車:“不認識。”
蘇辰在後面跟上來:“別啊,桑桑,咱兩個人鬧鬧彆扭就醒了,讓外人看見就鬧笑話了。”
我:“……”
最後,蘇啓白還是讓蘇辰上了車,因爲兩個人同姓,都姓蘇。
然後,蘇啓白說了一半的話也就沒再跟我說了,而是跟蘇辰兩個人好像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一樣,從夢想談到現實在談到夢想,從家事談到國事再談到天下事。
不過,從蘇辰的話裡,我也知道了,怪不得蘇辰和徐彥凱認識,他們兩個都是警局的,而且,蘇辰身手特別厲害,好像是哪兒的散打冠軍,去特種兵部隊呆過兩年,才調到地市。
我也確定了,上一次顧尋跟我說過的那個三十秒時間逃跑的典故,就是這個蘇辰不假。
我想到這兒,就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上一次,你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那一次……”
蘇辰扭過來對我一笑:“那是一個任務。”
我冷哼一聲:“你的任務就是假扮小混混,打劫良家婦女?”
蘇辰也笑了,突然湊過來:“那你是良、家、婦、女?”
蘇辰靠的近了,我向後側了側身,才發現,他的睫毛很長很翹,眼眸瞳色卻不像前幾天見得是深灰色了,好像是咖啡色,我毫不客氣地說:“你戴了美瞳?我最討厭戴美瞳的男人。”
蘇辰又湊近了一些:“喂喂,你倒是看看我到底戴美瞳了沒有?我兩眼視力都是1.5的。”
“好了啊,我知道了。”我直接把蘇辰一把推開,“別動手動腳的,好好說話。”
這時候,連坐在前面的蘇啓白也忍不住笑了。
到了我家,我下車,這一次蘇辰沒有跟下來,就問了一句蘇啓白:“她家幾樓?”
蘇啓白十分賣友地說:“九樓。”
蘇辰轉過來對我笑臉如花:“桑桑,改天登門拜訪啊。”
然後,蘇辰果真就找了一個離我家最近的酒店下榻了。
當天晚上,我打電話給蘇啓白,問他上午沒有說完的話。
蘇啓白索性就直接約我出去,說電話裡說不清楚。
我問:“要不要叫上李瑤?”
蘇啓白說:“不叫。”
結果,蘇啓白不讓我叫李瑤,他倒是自己叫上了蘇辰。
我陰着臉轉身就走,被蘇辰一把抓住。
蘇辰笑着湊過來:“別生氣,桑桑,今天是來解決七百的問題的,不是使小性子的時候。”
蘇啓白也在一邊附和:“是啊,先進去點東西吃,我快餓死了。”
我突然就覺得蘇辰這個人太神通廣大了,哪兒都吃的開,上午才和蘇啓白見了第一面,結果現在蘇啓白就開始跟他統一戰線了。
不過確實是,蘇辰這個人太八面玲瓏了,跟誰都抹得開面子,跟誰都拉的
上話,有他在旁邊就永遠不用擔心會冷場。
但是我在顧尋和雪兒家裡住的這幾天,也知道顧尋識人遠遠要比雪兒要高明的多也準的多,要不然我絕對不會任由蘇啓白和他交往。
其實我現在完全不用操蘇啓白的心,蘇啓白已經在社會上獨自生存了三四年了,那句“社會上的人都不靠譜,要多長個心眼”的話,還是他說給我聽的。
蘇辰的頭髮又染回到了咖啡色,挺漂亮的一種顏色,我擺出一副特別厭惡的表情:“頭髮又染回來了?”
蘇辰眨了眨眼睛:“是不是還是覺得這種顏色適合我?”
我哼哼了一聲:“嗯,百變女郎。”
蘇辰眯了眯眼睛:“那你到底看看,我是男還是女?”
跟蘇辰見過的這兩次,除了第一次夜裡看不太清,他都是笑着的,現在蘇辰這麼一眯眼,我覺得完全是換了一個人。
這種感覺……
就是原本是一個兵痞子,但是現在突然成了……男神?
我爲我自己的這個想法打了一個寒顫,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是下一秒,蘇辰眼光一閃又成了那種玩世不恭的笑,我翻了白眼你扭過去。
此時此刻,我以爲蘇辰就是這種性格,有點痞氣,有點耍賴,根本就是粘人。
但是,也就是蘇辰了,如果真放一個跟我一樣自暴自棄的高冷男人過來,我不說話,他也半天不說話,我擺臉色,他也擺臉色,那就直接冷場吧。
進了飯店,蘇啓白點了幾樣菜,我沒有胃口,直接切入正題:“接着上午的話說。”
蘇啓白喝了一口水才說:“我爸告訴我,如果我回家乖乖聽他的不再瞎折騰,正好他現在管人事,給我安排個科員的工作,他就去找瑤瑤的媽媽說這件事情,要不然我自己處理。”
我撇了撇嘴:“那你怎麼不先自己告訴李瑤的媽媽啊,李瑤媽肯定不想讓女兒去做流產,太傷身體,說不定就同意了你倆的事兒了。”
蘇啓白搖了搖頭:“我不想讓李瑤媽媽以爲我是拿孩子在威脅她。”
這一刻,我真的看到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兩年的蘇啓白,眉梢間的戾氣和棱角,已經被磨平了。
我頓了頓,問:“幾個月了?”
蘇啓白說:“……四個月。”
蘇辰這時候插話進來:“預產期是……?”
蘇啓白比回答我還要爽快:“明年一月份。”
蘇辰問:“你知道XX醫生麼?”
當時蘇辰一說這個名字,我一點都不熟悉,但是對於蘇啓白就不一樣了。
蘇啓白說:“知道,不是第一醫院的產科主任麼?”
蘇辰說:“那是我姑姑,你過兩天帶着弟妹去產檢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跟你們一起過去。”
我:“……”
這套近乎也太明顯了吧,我現在看不慣蘇辰,所以不管他做什麼,我都看不慣。
我當時就特別挑釁地看着他:“你認識婦產科主任,我
還認識院長呢,多神通廣大,你是孫悟空還是如來佛啊?”
蘇辰伸出一隻手指來晃了晃:“丫頭,你是孫悟空,我是如來佛。”
我聽了這句話,忍不住當着他的面翻了個白眼:“你的意思是我翻不過你的手掌心了?”
蘇辰挑眉:“嗯啊。”
我脣角勾了勾:“那好,看我翻不翻的過去。”
這一句話,就把我的身份給扣死了。
因爲,我承認了自己就是孫悟空,而他纔是如來佛。
出門在外不順心,在家裡也不順心。
我媽自從出院經歷以後,大夏天的就開始織毛衣了,對我說:“明天去見個面,我實在推不了。”
我疑問:“見什麼面?”
我媽戴着老花鏡織毛衣,連頭也沒擡:“你小嬸給介紹的一個。”
我抽了抽嘴角:“不是說了我大學不談戀愛了麼,我要好好學習考研。”
我媽說:“就當完任務去一次吧,人家也是做好事。”
我特別無語:“誰能把我娶走就是做好事了是吧?那明天我就搬出去算了。”
我知道我媽不是趕我走的意思,但是我聽了就忍不住的想氣,直接摔門進了自己臥室。
我媽在客廳就跟我爸說:“小孩子家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啊。”
我爸說:“她這是後青春期,你是更年期,沒事少說話。”
我直接就開了門,吼了一句:“我就是不談戀愛不結婚!大不了我去當尼姑去!”
說完了我重重地把門摔上,我媽在門外大聲說:“桑柯你給我出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這話什麼意思?!”
我自己一個人呆在屋裡,沒開燈,任由周圍夜色黑壓壓的壓過來。
我突然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人理解我了,我愛的累了,不想愛了,甚至我真的有那種想法,一輩子不結婚,一輩子一個人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不過真的成了那句話了,當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你看見的就是什麼。
就像以前我開心的時候,我心情好的時候,我看這個世界就是美的,哪怕頭頂是陰天漫天都是霧霾。
但是現在,就算是陽光燦爛花兒鳥兒對我笑,我也覺得它們都是嘲笑。
那種感覺,真的好像溫水煮青蛙,被浸溼在溫水裡,然後一點一點,快要煮死了的青蛙。
而就在這個我幾乎要抓狂的時候,我手機響了,我幾乎像是緊緊攥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手機,沒有看屏幕上這到底是誰的電話就接通了。
那邊傳來一個讓我特別討厭的聲音,我寧可繼續抓狂。
蘇辰說:“桑桑……你下來……”
我不等蘇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蘇辰又打了過來,我掛了,他再打,我掛了,他再打,持之以恆。
我突然就想到,有一次在寢室的時候,我看到溫溫也是這樣,當時我還在嘲笑她,直接關機不就行了,這樣明擺着就是想接電話,心裡想着這事最後一次,再響一次我就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