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爲覲見,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8
何子衿向來不是個濫情的人,或者有過不同的女伴,卻從不曾牽扯感情。他們之間從不提及這些,這是底線。可是,不提,不代表她沒有眼睛可以看,沒有耳朵可以聽。
這些年,究竟有沒有一個女人對於何子衿來說,是個例外呢。
蘇宸盯着不遠處始終保持微笑的常悠悠,心中思忖着,要說例外,這個常悠悠倒真是算一位。或者……並不是第一個,應該還有一位。
跟着何子衿久了,便知道,要適時的聰明,還得適時的裝傻。什麼不該說,什麼不該做,怎麼做會惹怒他,這些,她都一清二楚。
喇照說,她比任何人都先認識何子衿,相處的時日也最久,最瞭解他的也該是她纔對。
可是,這樣的大話,蘇宸從不敢說。
這些年,何子衿的一舉手一投足,很多人都看在眼裡,可是他真正要做什麼,蘇宸相信,許多人定是都猜不透。她,還有他的夥伴們,也只能隱隱約約的猜測。猜測的答案太過匪夷所思,反而沒人肯相信。
厥只是,無論何子衿要做什麼,也不論旁人如何看待,做他的幫手,幫助他,照顧他,這個概念,幾乎是已經變成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
因爲天太熱,常悠悠在烈日下皺着眉,好像連臉都一併皺起來。卻還是努力的在笑,隨意的捋着耳邊微顯凌亂的髮絲。
她已經結束了採訪,與人握手道別,又跟攝影師說了些什麼,這才一個人朝蘇宸走過來。
“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常悠悠用紙巾拭着汗,埋怨,“天氣真熱。”
蘇宸看了她一眼,陽光實在太強,眼前一圈一圈的白暈,所以她的樣子也有點模糊,雖然只隔了幾步遠,但她全身彷彿都被強光籠罩着。烏黑的頭髮上泛着燦爛的金光,眼睛眯起來似乎皺眉苦臉的。
其實蘇宸也覺得熱,頭頂被炙烤得彷彿出了油,熱轟轟一片,腳底好像也是,地面十分灼熱。
“沒關係,我們找個地方先坐坐吧。”
“哎,行。”常悠悠應了一聲。
兩人來到影視城附近的咖啡廳,蘇宸點了兩杯咖啡,常悠悠攔住她,告訴侍應生,給她來瓶冰可樂。
蘇宸笑了笑,隨她去。
常悠悠揚眉:“剛剛在外邊兒很熱,你不用來點冰的嘛?”
蘇宸搖頭:“我不喜歡喝那些。”
常悠悠扁了扁嘴巴,心裡想,喝點冰凍飲料多爽啊。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本也不熟識,常悠悠也不是能跟陌生人滔滔不絕的類型,兩人一時竟有些冷場。
常悠悠其實有些奇怪,照說,她跟蘇宸這樣的關係,見面打聲招呼便是,怎麼也沒到一起坐在咖啡廳裡聊天的程度。
兩人說着,最後話題很自然的引到何子衿身上,氣氛纔好似融洽了些。
說到何子衿,蘇宸只覺得一陣恍惚,笑:“子衿不太愛說話,也不會爲別人着想,往難聽了說,他自大又自私。”
“好像這麼說自己的朋友不太好。”她又笑,抿了一口咖啡。
“何子衿啊……”常悠悠翻了翻眼睛,貝齒咬着吸管,“剛認識他的時候是覺得挺討厭的。不過,我覺得他還是挺會照顧人的。跟他在一塊兒的時候,什麼都不用想,他一個人就全部解決了。”
蘇宸捏着杯把的手指一僵,動作定格住。
咖啡杯放下了,她定睛看常悠悠:“他很關心你。”
常悠悠擺手:“是常有良……我是說,何子衿他受人所託。”
蘇宸微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常悠悠。她該說常悠悠傻呢,還是說她單純呢。
即使受人所託,何子衿又豈是肯託的那個人?
沒有好處的事情,何子衿又哪裡肯白白的去做?
子衿那個人啊……
蘇宸不語,重新端起杯子,手指輕輕撫着杯身的花紋。她喜歡喝咖啡,何子衿喜歡喝茶,各種茶。
最愛的還是大紅袍。
他們在美國的時候,大紅袍是極其奢侈的,跑滿唐人街也就只能弄到幾兩,還是次品。她不喜茶的味道,他卻十分迷戀。他喝茶的時候,總是不經意的扯扯嘴角,他在笑,卻不自知。
回國後,大紅袍固然稀罕,卻比他們在美國的時候好弄多了。可她卻再也沒有見他碰過大紅袍。
有一年,她跟他因爲某個項目一起出差,途經的一個城市正在舉辦大紅袍茶文化節,這次會上同時還舉行了拍賣母樹大紅袍茶葉的活動。
她看得出來,他很有興趣。她以爲他勢在必得。
可是,整個拍賣過程中,他坐在角落裡,並未舉牌。最後,那一點母樹大紅袍茶葉被當時仍是學生的呂墨拍走。嵐合太子爺,爲母一擲千金,轟動一時。
“唔,他現在人在香港出差,還能抽時間跟你通電話。悠悠,你就真沒想過……”蘇宸欲言又止。
常悠悠顯然沒有抓住這句話的重點,睜着黑亮的眼睛,很是吃驚的問:“何子衿現在在香港?”
蘇宸點頭。
“我不知道……”
他從來沒跟她說過這些……常悠悠嘟了嘟嘴巴,她是不是太粗心了?何子衿待她那樣好,她卻從來沒有問過他工作忙不忙、累不累。每次聯繫,都是她一個人嘰嘰喳喳的抱怨這,抱怨那。他在她眼裡,是那樣的無所不能,任何困難到了他眼裡,都能輕巧的解決。
她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忽略了什麼。
常悠悠抿緊了脣。
蘇宸輕笑:“估計子衿最喜歡去香港了。”
“爲什麼?”
蘇宸抿了一口咖啡,笑的毫不在意:“早些年,他被香港雜誌評爲女性最想嫁的鑽石王老五之一。”
她揚眉:“似乎,全港女性最想與之發生one-night-stand的男性,他也在前三。”
常悠悠咂舌……香港的女人是有多飢渴啊……何子衿哪兒好啊……動不動擺個撲克臉,好像誰都欠了他的一樣。還有,脾氣又怪,一會兒莫名其妙的生氣了,一會兒又自個兒好了。嫁給這樣的人,還不得累死?
“那他到香港,豈不是會有很多豔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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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排除。”蘇宸揚了揚下巴。
“那他怎麼到現在還單身?還是他有心愛的人,卻因爲各種原因沒能在一起?”
常悠悠實在對何子衿感到好奇,話匣子一打開,就有些收不住了。這個問題,她的確好奇了很久。照說,就何子衿的樣貌、身家往那一擺,得多少女人往上湊啊……可他卻一直單身,似乎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緋聞。
蘇宸一滯,笑,笑意卻多少有點兒不達眼底。
“他那樣的人,哪裡會愛人,哪裡肯去愛一個人。”
蘇宸的聲音低低的,帶着點兒不自覺的自嘲和苦澀,一瞬間黯淡下去的表情讓常悠悠一時竟看呆了。
“你喜歡他?”
常悠悠脫口而出。
蘇宸一愣,睜大眼睛,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原來在旁人眼裡竟是這樣直白嗎?那麼他呢?他那樣聰明,聰明的可以看透一切。連常悠悠都看得出來的心思,他會沒有覺察嗎?還是,明明有所察覺,卻不加阻止和拒絕。只是放任她自生自滅,而不爲所動。
明明是早就清楚答案的,蘇宸仍是心寒,半晌,還是笑了。
“你跟他說話,也是這麼直接?”
“哎?也不算直接吧。”常悠悠乾笑,暗暗罵自己,口沒遮攔的老毛病怎麼還不改改。
“嗯,準確說,是我在一廂情願。”蘇宸苦笑,“他那樣的人,即使站在你跟前,還是會覺得……怎麼那麼遠呢。無論你怎麼努力,你就是夠不着他的心。”
“而且,我現在正在試着不去喜歡他。可能,工作關係,朋友關係,更適合我跟他。”
是啊……常悠悠贊同的暗點頭。
何子衿那個人,哪裡是能碰得着呢?
氣氛一時有些安靜。
還是常悠悠先開口,問她:“那你怎麼會來S市?”
“工作。”蘇宸支住下巴,眼睛裡帶着明亮的笑意,“子衿之前來敲定了一些項目,我來跟蹤細節。”
“你也在子嘉國際工作?”常悠悠驚訝。
“不是,我在HBS。”
常悠悠咂舌。她覺得自己的心臟有點承受不住了。但凡跟何子衿有關的事情,都得這樣讓人一驚一乍的嘛。
“HBS聯合五大衛視,將在下半年舉辦新秀記者選拔賽。優勝者由HBS出資,由Columbia-University提供進修名額,學成後可與任何一家衛視簽約。”
“悠悠……你,是不是很想參加?”
常悠悠艱難的吸了一口氣,鬼才不想參加呢。簽約不簽約,姑且不論。單單去Columbia-University進修,就已經是致命的誘-惑了。Columbia-University那可是學傳媒專業的聖地。Columbia-University新聞學院頒發的普利策獎是美國新聞界的最高榮譽。
“這是真的嘛?”常悠悠覺得自己問的有點兒傻。
“文件已經遞交上去了,還在等廣電總局的批文,應該很快就會下來。”
常悠悠又驚又喜,興奮地簡直要尖叫出來。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如果她能贏得比賽,她就可以出國進修,她還可以學習到很多東西,她可以朝着自己的理想前進一大步。
蘇宸看着常悠悠興奮的樣子,她的心情總是毫不掩飾的寫在臉上,快樂的模樣極富感染力。
她覺得自己分明是該不舒服的,卻又因爲常悠悠明媚的笑容而覺得輕鬆起來。
她一直不明白何子衿爲什麼會特立獨行的搞一個新秀記者選拔賽,若是按照如今的市場規律,任何一個歌手或是演員的選拔賽都比這個有噱頭。有噱頭纔會有收視率,收視率上來了,纔會有高額的廣告贊助。
難道真的是爲了這個常悠悠嗎?
蘇宸不敢相信……如果真是這樣……他爲了常悠悠一個人,興師動衆,出動人力物力。這,意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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