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外面傳來重重的關門聲。 是對門傳來的聲音。 “你不要出來,我去找他們談談。”王安在許詩的額頭吻了下,起身飛快地朝着外面走去,出去的時候,順手把門輕輕帶着掩上。 當王安出來的時候,張家父子已經開始下樓,差不多就要走過轉角。 從背影上看,張德的腰桿挺的筆直,顯得相當的意氣風發。 “喲,張大爺!”王安站在七樓的樓梯口,揚聲喊了句,說着,連忙朝下面走去,自兜裡拿出來一盒十塊錢的煙,殷勤地給張家父子散着。 出了許家的張武,已然再度恢復了王安在樓下看到的時候的那副不清不願的模樣,仿若他只會這樣的一種面部表情。 “喲,你是……”張德看王安有些面熟,只是剛纔在樓下,他根本就不曾注意到王安,現在自然是隻覺得眼熟,卻不記得就是自己不久前看到的人。 不過,在平安小區內,張德知道自己的知名度還是很高的。 王安把煙散給張德,張德瞥了眼王安手中的煙盒,發現是十塊錢一盒的爛大街貨後,馬上就堅決擺手搖頭表示自己不抽菸。 “哈哈,張大爺叫我小王就可以了。”王安繼續哈哈笑着,然後又看了看張武,好奇地問道,“這不是小武麼?怎麼成這德行了,感覺和麪癱似得……” 這話一出口,張德本來還樂呵呵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不過,不等他發作,王安就已經轉換話題,“張大爺,您不是已經搬出去七八年了麼?咋還記得回來咱們小區……哦,我知道了,您肯定是來看望許叔的。” “不過說起來,許叔也怪可憐的啊,這許詩剛考上大學,轉眼就攤上這一回事!”王安搖頭嘆息地說道,“估計那丫頭現在學費都成問題了!現在我們小區大夥見了李嬸都是避着走,沒辦法啊,都是窮人,要是小數目的話,大家也好衆人拾柴火焰高。可許叔是個無底洞,就連許詩現在也是開始吃錢……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說話的時候,王安已經不動聲色地把張德的路堵死,半依在樓梯口,似乎和張德嘮嗑似得。偏偏又是王安一個人在喋喋不休,根本不給張德開口的機會。 “話說回來,張大爺,我們平安小區也就數您家境殷實了。我們平安小區這一大片人家,提起您老來,誰不是豎起大拇指讚一句能人!”王安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張大爺,您這次回來,不會是來特意贊助許家的吧?” 張德皺了皺眉,這個喋喋不休的年輕人,他覺得在那見過,但那是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好像是不久前見過,又好像是以前平安小區不知道誰家的小娃。 見張德不說話,王安哈哈笑了下,對着張德豎起大拇指,“張大爺,好樣的!放心,我不會把您暗中資助許家的事說出去。” 又是鬼扯了兩句,王安轉身朝着樓下大步走去,沒再理會張德。 整個過程中,張德一句話都沒說。 等張德和張武父子兩下樓的時
候,發現那個有些莫名其妙的男子已經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是跑那去了。倒是張德看到那輛依舊停在樓下的奧迪時,心中暗自嘀咕,這棟樓誰家發達了? 張家父子走遠後,王安悄無聲息地跟在兩人身後,直到目送兩人進入小區裡面一直空着的老房子時,王安才呵呵笑了兩聲,轉身離開。 王安再度回到許家的時候,李靜呆呆地站着,許詩低頭拿着刀子削着已經有些焉了的蘋果,氣氛顯得格外詭異。 “怎麼了?”王安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許詩對着李靜努了努嘴,“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媽就是這模樣,不知道張家那兩對她到底說了什麼事。我問也不回答。” 失魂落魄的李靜,顯得有些呆呆傻傻,如同木偶似得。 失神恍惚,這種事,其實也並不少見。 王安皺了下眉頭,站在李靜面前,手指飛繞,捏了個印訣,低聲喝了聲,猶如悶雷驚天,乍然撼空,讓李靜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目光集中在王安的手指上,瞬間回神。 “怎麼了?”王安差異地看着李靜,問道。 李靜看了看王安,又看了看許詩,突然兩行眼淚掉下。 那種話,讓她如何啓齒? 含辛茹苦,十幾年養育,說對許詩沒有感情,那是假的不能再假。但是相對和許平的感情,若是真的要毫不猶豫地做出決擇的話,李靜相信自己會選擇許平,而不是許詩。 只是,讓許詩用身體來報答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李靜難以啓齒。 更何況,此時還有個王安。 當初王安爲了許詩,連許平都敢動手,真要是惹惱了這個富二代,李靜心中不由的一陣後怕。她現在無權無勢,根本不敢得罪王安。 一方面是自己的丈夫,一方面是收養的女兒……李靜思索了下,決定還是等王安走後,把這件事情和許詩好好商量商量,最好能找出個折中的辦法。 “沒,沒什麼。”李靜神色慌亂地避開王安詢問的目光,眼神閃爍。 王安默默點了點頭,“嗯,那我先回集團了。” 李靜不願意說,王安也就不想多問。許家有什麼困難,他會努力的幫助解決,但是許家的私事,王安覺得自己沒必要介入太多。 給別人適當的空間,這一點王安還是懂的。 於是,王安再度下樓,遙望了眼張家的老房子,轉身驅車離開。 當王安回到周氏集團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在集團的門口,居然匯聚着一大片的人,穿着統一的服裝,看起來還是頗有些氣勢。 走進,王安不由愣了下。 這夥人,倒也不是什麼陌生人,正是當初周玉菲爲了確保酷匠建築隊那邊事情的順利,派去寧城的那百來號人手。只是經過一個多月的發展,兼之王安背後掌控了整個寧城道上,酷匠建築隊的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根本沒人來鬧事,也不愁招不到建築工。於是,江濤他們這夥人留在寧城的價值也就不大,錢不二和周玉菲一說,就直接把人又全部調了回來。 “安哥好!”
王安剛走下車,整個特殊安保部門的一百多號人,馬上齊刷刷地對着王安敬了個禮,看起來頗有幾分肅殺嚴正的氣勢。 站在最前面的,是二毛和江濤。 除了這兩人,還有兩位是穿着明顯和其餘百多號人不一樣的衣服。這兩人,王安也算面熟。正是當時跟在衛金浪身後的那兩個中年男子。 “安哥。”兩人在衆人開口後,也對着王安刷地敬了個禮。 相比起下面的百來號人,這兩個人的動作就規範標準的多,而且也顯得更加有鐵血神韻,剛勁有力。 “大夥客氣了。”王安打了個哈哈,“都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我可是一點消息都沒。要是知會我一聲,我也好做準備犒勞犒勞大夥啊。” 王安的話,讓下面頓時有人起鬨着,“安哥,那現在請唄!” 寧城一行,雖然這些人都沒出手,屬於觀望壓陣,但是都比一般人要知道的信息多的多。對於面前這位安哥,若是之前還侷限於許文妹夫的身份的話,現在就是由衷的膜拜。 單槍匹馬闖龍潭,攪得整個寧城風雨連天。 要知道,那場席捲寧城道上的風暴,完全是出自面前這個年前男子的手筆。 “胡鬧!”江濤回頭瞪了眼衆人,大聲喝斥道,“安哥是什麼身份,是你們能開玩笑的人麼?面對這樣的情況,我只想說,把我也帶上!“ “去,濤哥,你越來越無恥了!” “就是,回頭告訴嫂子,說你被安哥請的喝花酒了!” “……” 風向調整,頓時王安一開始見到的那副莊重的隊容蕩然無存。 “好好好,我請客!”王安哈哈大笑,這羣人雖然說是許文的人,但是當時錢不二一個電話,這夥人就願意爲他的事彙集在一起,說起來也算是王安欠他們的一個人情。在寧城,爲了許平,王安大打出手,酷匠建築隊那邊也是這羣人在掠陣,對王安的作爲沒有絲毫怨言。 於情於理,王安都覺得自己也該意思意思。 當然,王安並沒有忘記把葛炮手底下那兩位喊來的目的。許文多半是沒把這事和手底下的人說出來,一來是因爲這些人現在的編制是在周氏集團,二來則是有把這批人丟給王安的打算。 整個周氏集團的特殊安保部門,王安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這一點,許文還是很清楚的。 還有更深的一層,許文曾經給王安提到過,這段時間的東城道上,也不會太過於安寧。張紅倒下帶來的餘波,終究有一天會爆發出來,引來整個東城新一輪的洗牌。 現在這個時間點上,這批原本放在寧城的人,被召集了回來,用意有些不言而喻。 “今天晚上,我來請客!"王安看着一百來號人,揚聲說道,“大夥兒今天晚上有什麼要求,我儘量滿足,不過別給我整出什麼烏七八糟的事!我滿足的只有吃飯喝酒,你們要是想做其他的,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絕對不會報銷!” 頓時,下面一片口哨聲和歡呼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