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趁着漁船正在作業期間，他還算空閒，就又呼叫了幾條船隻。
跟他們說明了一下，等這一網貨收上來，大家先匯聚在一起，把收鮮船跟5號船的工人們重新整合，暫時先分配到其他船上。
等返回了告知一下葉父，讓他重新再調配人員過來補充。
緊急情況當然也得緊急處理，現在也只能臨時安排，把眼前人手不夠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其他幾條船都沒意見，他們巴不得人手能多一點，不然幹不過來。
而那兩條船的人其實也很好奇都捕了多少貨，竟然那麼多人手都不足。
第一次深海捕撈，大家除了對未知海域的恐懼外，其實心裡也隱隱有一點期待，想看看都能捕到什麼貨。
葉耀東通知到位後，讓幾條船都有個心理準備，收鮮船跟5號船也得先通知船工們，提前做什麼。
離這一網收起來還有兩個小時，估摸着等起網，太陽也要下山了。
老肖說道：“等回去後得多讓你爹配點人，臨時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排到位……”
“儘量吧，我等會寫封信，等過幾天收鮮船返回了，讓我爹把信寄了。”
“寫信有用嗎？”
“試試唄，不然能咋辦，現在也只能儘量讓大家多辛苦一下。”
只能臨時抱佛腳了，寫個信讓他爹寄給林光遠，儘快多安排點人。
現在打不了電話，也只能寫信，不然等他回去得2個月後了，那更遲。
下一趟也只能叫他爹有多少人都給他安排過來，包括把阿光還有小小阿正幾個也都算上。
有一個算一個，反正他們也都有多請了人，自個上不上船問題也都不大，正好拉過來給他幫忙。
順便加工廠那邊看看能不能也儘量抽幾個退伍兵充個數，那邊缺人的話倒可以臨時招。
也只能往這些方面想想轍了，誰能想得到一網上來能翻倍。
或許也可能是身處洋流附近的原因，但是人手不足卻也是事實，換個地方也不一定就不會爆網了。
現在的技術沒那麼發達，只有通過滑道加吸魚泵組合，35分鐘就能夠完成轉移，等以後分揀線還能配備AI識別，節省人工40%。
以後都是高科技，現在只能純人工了。
他這船上也算效率了，還有配備滑道加吸魚泵組合。
老肖又小聲的說：“那隻漁網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正是時候……”
“嘿嘿，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着正好缺人手……”
老肖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朝他笑笑的補充。
葉耀東也不介意，“只能說誤打誤撞了。”
“5號船騰出來的也正是時候，不然人手又不足，運回去往返跨度時間太長，收鮮船搞不定那麼多貨。”
“嗯。”
“就是可惜了那張漁網，好幾千塊錢就這麼打水漂，沉到海里去了，這個還是新網，太可惜了。”
“沒啥好可惜的，只是一點小損失而已，在海上哪有一直都是順順利利的，這幾年平平安安就已經算很好了。”
現代漁船會配備網具丟失信標，便於後期打撈，這年頭沒有，但是問題也不大，小錢。
這一點他倒是看得很開，只要沒有人員傷亡，其他都是小事情。
損失的總能賺回來。
不過，收鮮船不夠用，這個倒是一個長期的問題。
他打算等靠岸後，去魔都催一催，讓江南造船廠儘快將他那條千噸的漁船交貨，順便他還要再訂兩條，一條得打造成千噸收鮮船。
至於第一條千噸漁船，他只能先臨時充當收鮮船承載貨物了，畢竟這條船承重最大，容量也大，才能兜住他們這幾條船的貨。
至於改造…那可不行，臨近交貨改造一下，那得多費多長時間？還得多貼錢，倒不如催着趕緊交貨，暫時充當收鮮船還好一些。
老肖點頭附和，“對，平安最重要。”
“這裡給你看着。”葉耀東拿起望遠鏡走出去，打算看一下其他漁船。
等太陽西斜，即將落山前，他看着時間差不多，才吆喝着通知準備起網。
絞車開始轟轟作響，鋼纜也一寸一寸的收回。
拖一網前後時間不止三小時，前期準備工作也需要時間，三小時只是漁網在海里作業的時間。
漁網收上來也得大半個小時。
然後還得工人拿帶鉤的長杆勾住集魚袋引纜環，讓魚貨落入集魚袋底部，一包吊上來後，然後繼續重複的動作，繼續吊。
這期間也得不少時間，早上就吊了一個多小時，才把貨都吊上來。
貨都吊上來之後，最後纔是收網整理。
拖一網雖然在海里作業三小時，但是前後時間算起來得五六個小時纔能有一網，這個還是緊湊的。
有時候哪裡配不到位，或者是出點小狀況，都還不止費這點時間。
他這邊開始收網後，其他幾條漁船也逐一開始動了起來。
海面翻騰着浪花，隨着漁網緩緩浮上水面，裡頭的魚兒也動得更激烈了，水花也更大。
不過，這一網的水花有點獨特，是黑色的。
老肖歡喜的直說：“都是烏賊，連浪都被墨汁染黑了，一直都沒散掉。”
“說明這一網烏賊多，浪都被墨汁噴黑了，也看不清裡頭有多少魚。不過，看着浪花不小，應該也有不少的魚。”
“這烏賊值錢，雖然個頭小小的，價格不比馬鮫魚差。”
“到時候留一些回去加工廠烘乾，也得多整一點品種，這個上檔次，好賣。”
也是屬於中高端的海貨了，拿去年節送禮也能拿得出手。
廠裡也整上銷售了，到時候讓銷售跑一下各單位，都能安排進年節禮採購單。
他給部隊消化了那麼多退伍兵，部隊也得給他整點福利，廠裡出廠的東西部隊也得幫忙消化。
“自產自銷，什麼錢都自己賺了。”
“投入也大啊老兄，光廠裡的機器都得多少錢買了，還有我這些船，人工油錢消耗都是錢。”
“呵呵，多賺多花，少賺少花，像我們賺了也不花，攢着！”
“我下去看看，指揮一下。”
“好的。”
墨汁染黑的那一片海水久久也清不了，一直持續都是墨色，看不清多少貨，只能等裝吊。
工人們也七嘴八舌的議論。
“第一回看到這海水這麼黑的……”
“以前也只是黑一下，就被衝散了，這網肯定很多烏賊。”
“這一網肯定很值錢了……”
“值不值錢不知道，但是肯定很省事，都是烏賊，都不用怎麼挑，只要把雜貨挑出來就行了，挑起來也快。”
“對對對……”
“哎呀，上一網貨太多了，手都麻了，剛乾完歇了一會兒，就又來了。”
“我拿刀的手都還抖着……”
“貨來了，貨來了，準備幹活了……”
葉耀東看着一包貨被吊了起來，工人們都趕緊各就各位等着。
他對大家安撫道：“這一網收完就能休息了，然後先趕去目的地，晚上都好好歇着，估計明天晚上纔會開始下網。”
“我剛也安排了，等明天晚上下網前，會把收鮮船跟5號船的工人們調派一下，到時候給幾條船增添人手，減輕一下大家的工作。”
“然後等收鮮船回去，到時候會讓我爹多安排一點人過來，大家先堅持一下。”
大家應合着。
“好的，我們怎麼都是乾的，沒關係，就是怕幹來不及，浪費了那些好貨。”
“是啊，只是怕幹來不及，這些貨可都是錢，可不能浪費了。”
“東哥有安排就好，我們當然想着咱們收穫多多，魚滿倉。剛看着老多貨倒回去，本來就可心疼了，可不要好貨也浪費。”
“是啊，是啊。”
葉耀東笑着說：“嗯，放心，堅持幾天，等人手派過來就會好一些。”
這時，一大包黑不溜秋的烏賊被放了下來，然後輸送帶傳送到分揀臺了，大家趕緊動了起來。
“還真的都是烏賊……”
“省事了，雜魚不多……”
“也不用挑大小了……”
現在是烏賊的汛期，這些基本都是同個品種，個頭都是差不多的，大都處於產卵期，肚子鼓鼓的都有籽。
也不用怎麼分揀，劃拉一下就是一堆，只要挑出裡頭的雜質跟魚就行，起碼節省了70%的時間了。
葉耀東看他們一個個也就劃了兩下，手上、袖子上、胸口、臉上就已經漆黑了，還相互嘲笑。
還好都穿着尼龍的水手服，水衝一衝就又幹淨了。
他笑着說：“挑一些漂亮的，等會煮一鍋晚上吃，現在就挑，我拿去讓人煮了，分揀完就能吃飯了。”
“這裡，這些……搞定…差不多…”
一個工人手劃了一下，一堆的烏賊就咣噹咣噹的掉到筐裡面，並且他還抖了兩下，看着數量差不多才交給葉耀東。
就剛剛抖了兩下，筐也被染成漆黑，也不知道哪來的墨汁那麼多。
他交到廚師那，提前衝一衝先煮上。
在船上就是有這個好處，想吃什麼就拿什麼，吃到的還是最新鮮的。
起重機繼續不停的吊着，每一包貨都是黑漆漆的，落下來才能看到其他的魚蝦貨，基本也都被染了漆黑。
這些貨挑出來都得先去沖洗一下，才能入冷凍庫，烏賊也一樣。
也不能黑漆漆的就直接送進冷凍庫，那還咋賣？怎麼也得衝一遍，然後再送進去冷凍。
期間再爆出黑汁，那也無所謂，想要一點墨汁都沒有，那也不可能的，那麼多貨。
等一個多小時後，所有的貨也都吊上來等分揀。
他一直盯着指揮，這一網也果然如預期所料，百分之六十都是烏賊，剩下的纔是一些雜魚或者是其他的魚貨跟雜質。
這個比例已經很高了，全託這一一大波烏賊羣的福，數量太龐大了。
他的幾條船都衝着這一大波的烏賊羣去，還能捕上這麼多，可見底下得有幾百上千萬大軍在，給他們撈個正着了。
他剛去冷庫看過了，上一批分揀完的貨，總的看起來大概在10萬斤左右，剩下的都處理，倒回海里了，可持續發展。
這一波捕獲的數量比不上上網貨物的總數，但是誰讓這一網烏賊多，價值更高，而且雜魚更少。
比拼價值的話，這一網更甚一籌，更值錢。
關鍵是工人分揀起來也更省事了，大家都喜氣洋洋的，這一波幹完就能吃飯休息了。
“這一網也厲害，上來21包，也有十萬斤了。”
“比上一網差一點……”
“畢竟換地點了嘛，上一網正處在洋流中心。”
“這一網也不一定比上一網差，烏賊多啊，值錢。”
“是啊，都是烏賊，雜魚也少啊，上一網雜魚都倒了好幾萬斤到海里，心疼死我了，白撈了那麼多。”
“這一網本來也是發現了烏賊羣，衝着烏賊羣去的。”
“這一大波烏賊肯定是要趕去近海產卵的，正好給咱們撞上了，還沒散開呢。”
是啊，這麼龐大的魚羣都在往近海遷徙，路途中才會慢慢的分散，然後逐漸尋找能依附產卵的東西，數量慢慢被稀釋，也照樣能形成一大波。
葉耀東估算了一下，能有個五六萬斤的烏賊，那他這一網貨隨隨便便都能賣兩三萬了，再加其他零碎的，還能再賣千把塊。
賺大發了，抵得上在漁場幹兩三網的貨，值了，漁場裡主要是不咋值錢，或廉價類的海貨比較多，數量也相差一些。
果然還是這裡資源豐厚，要是在近海撈烏賊，他得撈多少網才能賺那麼多？
想當初在家那邊折騰半天，拿樹枝當附卵器，一整個汛期一整個月下來也才只能賣幾千。
差別大了，現在只用一網就比之前在家一整個汛期賺的多，相當於一鍋端。
今天這兩網貨，他在心裡估算着，大概也能賣3萬了，大豐收，真的魚滿倉了，賺到了，還得是碰上大型的值錢魚羣。
他有些激動，“辛苦大家了，分揀完就能休息了。”
大家連忙客氣的回覆，“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
葉耀東喜氣洋洋的回到駕駛艙，老肖也在向他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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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網貨又拖了21包，還大多數都是值錢的烏賊，又賺了。”
“正好讓我回回血，上一波漁網都損失了一張，而且不能拖網，損失也老大了。”
“其他漁船剛剛也彙報了，基本都在20包上下，漁網裡頭有一半都是烏賊，這一波魚羣是真的大。”
“嗯，到汛期的旺汛了，這麼一大波都是要去近海產卵的。”
老肖想了想問道：“那現在貨都收上來了，是直接趕往下一個目的地吧？打算什麼時候調配人員？”
葉耀東敲擊着腦門，思考着，“你讓我想一下。”
兩網合起來收了十七八萬斤左右的貨，其他三條船大概也在十六七萬斤上下。
全部都裝到收鮮船或者5號船上也差不多到臨界點了，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分揀完了之後，幾條船匯聚在一起，全部都搬到收鮮船上，然後直接派船先回去。
畢竟回去路上也得開一兩天，到時候過來也得兩三天，那兩條專門接貨的船也得錯開來，免得運送不及時。
就是現在還沒到達目的地……
“你是想現在讓漁船帶着貨返回，還是等到達目的地再讓漁船返回？”
“對，正琢磨着，不過想着還是現在讓漁船回去好一些，不然怕到時候往返銜接不上，運送不及時。而且早點回去也能早點安排人手過來，也能多給我爹一天時間。”
老肖點點頭，“對，你顧慮的對。”
“你也這樣覺得吧？”
“對，就得這樣安排，你爹那邊安排人也得需要時間，漁船回去卸完貨也不是馬上就能出來的。”
“嗯，那就通知下去，等貨分揀好了彙報一下，然後幾條船集中在一起行，把貨轉移一下，順便也把人員安排了。”
“好，那我現在通知其他幾條船。”
葉耀東心想着太陽也要下山了，等分揀好了，正好天也黑了。
黑夜裡，漁船行使不宜過快，正好這個時間拿來搬運吧，也不怕多耽誤。
老肖通知完又過來問他，“那你打算讓哪條船先回去？”
“5號船，這條船畢竟比不過收鮮船能裝，還是讓這條船帶着貨先返回吧。”
“行，那我也去通知一下。”
做完決定，他就在心裡來回推敲一下，覺得理論上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問題了。
不過，臨時到時候有什麼變故就不好說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葉耀東也去通知了一下船上的工人剛剛商量的結果，剛分揀好的貨也不急着入庫了。
現在擡進去等會又要擡出來，也就個把小時，這麼短時間也不會不新鮮了。
天逐漸黑了下來，工人們幹完活都先去吃飯了，而他也上去駕駛艙聯繫其他幾個船。
“彙報一下你們的分揀進度。”
“2號船預計還有半小時……”
“3號船分揀完畢……”
“4號船預計大概也有半小時。”
葉耀東道：“5號船停船不動，以5號船爲中心，其他漁船都向5號船靠近，分揀好了的先往5號漁船上輸送貨物。”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