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我想換個地方住
下午六點，就在程旭遠準備去下樓接方玉晴的時候，電話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聽到電話聲，程旭遠怕這電話是其他事情，所以快速的接通了電話。
讓程旭遠意外的是，撥打電話的，不是方玉晴，也不是通知來接他赴宴的人，而是沈瑜墨。
聽到沈瑜墨的聲音，程旭遠沉聲的問道：“瑜墨，有事情嗎？”
沈瑜墨遲疑了一下道：“旭遠，我剛剛和方玉晴通了電話，說了一下我們之間的情況。”
聽到沈瑜墨如此說，程旭遠遲疑了一下，還是笑着道：“謝謝了。”
“實際上你……”
沈瑜墨道：“雖然這件事情，你好似也有一點責任，但是實際上更多的原因是我。”
“要不是我的任性，咱們之間就不會……”
“當然，你沒有抵擋住我的魅力，對於這一點，我還是非常高興的。”
程旭遠聽到這話，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我要說，抵擋不住你魅力的人不是我，是原先的那個程旭遠嗎？最終程旭遠選擇了不說話。
沈瑜墨接着道：“因爲我，給你惹出了不少的麻煩，實在是非常的抱歉！”
程旭遠笑了笑道：“事情已經發生了，面對就是。”
“行了，你也不用愧疚了，我這邊的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了，實際上這樣也好。”
沈瑜墨遲疑了一下道：“旭遠，這件事情，真的給你添麻煩了。我覺得，我應該給你說一聲對不起。”
“你救了我，我卻……”
“行了，這個就不要說了，如果咱們這麼說下去，以後安安該怎麼想咱們。”
程旭遠直接將沈瑜墨的話打斷道。
就在他覺得沈瑜墨快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沈瑜墨突然道：“我在東海這邊，好似還是認識的人太多。”
“如果我換個地方，你覺得怎麼樣？”
換個地方？程旭遠沉吟了剎那，就朝着沈瑜墨道：“東海你已經熟悉了，換地方還要重新開始，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對了，你準備換什麼地方？”
沈瑜墨遲疑了一下道：“我想去一個小地方，一個所有人都不認識我的地方，這樣的話，就能夠少很多麻煩。”
從燕京到東海，再從東海去一個小城市，程旭遠想到沈瑜墨的要求，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絲的感動。
對於他來說，現在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經結束了，怎麼可能再讓沈瑜墨去這樣的地方。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道：“瑜墨，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說上一次你去東海是爲了孩子，那麼現在，我覺得你應該留在東海。”
“咱們兩個的事情，相信以後說的人，就不會太多了。”
沈瑜墨還要說話，程旭遠已經道：“就這樣吧，我還要參加一個接風宴，回頭咱們再聊。”
掛斷電話，程旭遠的心頭再次升起了沈瑜墨的話。
讓沈瑜墨去一個不知名的小城，從而隱姓埋名的過日子。
這樣的話，雖然能夠讓自己和她的消息變得更少，但是真的沒有那個必要。
這麼做，除了增加自己的愧疚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用處。
一個個念頭閃動之中，程旭遠就聽到了汽車的聲音。
在華僑公寓這邊，汽車並不少見。
能夠在這裡住的人，有車的並不少。
但是此刻聽到汽車的聲音，程旭遠卻本能的想到了方玉晴。
來不及下樓的他，快速的跑到了陽臺，就見一輛黑色的轎車上，方玉晴正探身走出來。
雖然和方玉晴分別還沒有一天，但是此時看到方玉晴，程旭遠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絲的激動。
他感到，自己和方玉晴，好似已經分別了很長時間。
所以他忍不住快速的揮動手臂喊道：“玉晴。”
正在拿自己包的方玉晴聽到這喊聲，也忍不住道：“旭遠。”
兩個人的目光，無聲的撞在了一起。
伴隨着這碰在一起的目光，程旭遠的心中，無聲的升起了一種衝動。
一種想要將方玉晴抱在懷中的衝動。
他當下道：“等我，我這就下去。”
說話間，程旭遠就朝着樓下衝去。
聽着程旭遠的話語，方玉晴本來要告訴他，自己上去就行了，不用他跑了，可是陽臺上，哪裡還有程旭遠的身影。
也就是半分鐘的功夫，程旭遠就已經衝了下來。
看着站在小車前，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方玉晴，程旭遠忍不住一把將這個女孩抱在了懷中。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爲他差點失去了這個女孩子。
方玉晴被抱住的瞬間，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也重重的抱住了程旭遠。
不過她的眼眸中，在這一刻卻多了一點的淚痕。
半分鐘過去，方玉晴好似想到什麼，快速的推開程旭遠道：“姐夫還在車上呢？”
這時候，秦文輝從車上走下來，他帶着一絲感慨的道：“怎麼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這才分開一晌，就好似分開一年似的。”
說到這裡，他鄭重的朝着程旭遠道：“聽說這一次你的接風宴，雖然範圍很小，但是規格卻很高。”
“怎麼樣？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聽着秦文輝的調侃，程旭遠笑着道：“謝謝姐夫，等一下有人來接我們。”
“姐夫，上去喝點水吧。”
從秦文輝的話語中，程旭遠感到，對於自己和方玉晴之間的危機，秦文輝是不知道的。
要不然的話，秦文輝不會如此的自然。
秦文輝聽說有人接程旭遠，就擺手道：“旭遠，你和玉晴你們先忙吧。”
“等你事情辦完，咱們兄弟再好好的喝兩杯。”
說到這裡，他滿是感慨的道：“你這得獎的速度，實在是有點太快了。”
“我先走了。”
對於留秦文輝的心思，程旭遠真的沒有。
他現在有太多的話和方玉晴說，如果留下的秦文輝，那不是給自己找了一個電燈泡嗎？
所以程旭遠也沒有強留，而是笑着對秦文輝道：“姐夫，那回頭我請你。”
隨着秦文輝的車子離去，程旭遠就拉着方玉晴手來到了家裡。
方玉晴的神色在不斷的變化着，在來到屋裡之後，就默默的坐在了沙發上。
程旭遠看方玉晴的模樣，遲疑了一下道：“玉晴，這件事情我……”
不等程旭遠說完，方玉晴就擡起頭道：“旭遠，你讓我原諒你的要求，已經用完了。”
聽到這話，程旭遠愣了一下，隨即他伸出手，將方玉晴摟在了懷中。
他明白方玉晴的意思，所以他也沒有再多說。
要求用完了，自然就是沒有下一次了。
也就在兩個人靜靜的抱着，好似能夠感受到彼此心跳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請問程旭遠程作家在嗎？我是來接你的。”
聽到這話，程旭遠和方玉晴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鬆開了彼此。
程旭遠隨即道：“我在，請稍等一下。”
說完，他朝着方玉晴道：“走吧，接咱們的人來了。”
方玉晴點頭，和程旭遠一起走到了樓下。
樓下，一輛來接兩個人的車子，正停在大門口……
沈雲良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女兒李瑜菲正在看電視，而媳婦李雪玲則是在做菜。
“爸，不是說程旭遠今天有接風宴嗎？你怎麼回來了？”看到自己老爹，李瑜菲隨口問道。
聽到女兒的話，沈雲良愣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程旭遠有接風宴啊？”
“我大哥打來電話說，他被抽調負責這件事情，所以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飯了。”李瑜菲說的是沈玉樹。
沈雲良對於兒子能夠挑選參加這樣的工作，心中還是很欣慰的。
畢竟，參加的重要事情越多，那距離提升，就會越近。
“這一次接風宴的規格比較高，我參加不了。”沈雲良無比坦然的說道。
李瑜菲聽自己老爹這話，頓時明白自己剛剛的問題，好似有點傷自己老爹的自尊心。
不過她也是非常聰明的人，所以當下就笑着道：“爸，就算是這一次您參加不了，我相信以後，您也能參加的。”
“您有這個實力。”
聽女兒如此說，沈雲良感到無比的安慰。
他笑着道：“希望你說的能實現。”
這時候李雪玲已經放下手中的菜道：“雲良，程旭遠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去找他一趟。”
沈雲良聽了妻子的話，頓時明白她準備做什麼。
在稍微沉吟了一下之後，他就沉聲的道：“雪玲，有件事情，我和你說一下，你來臥室一趟。”
說話間，沈雲良走進了臥室。
看到父親去臥室，李瑜菲心中一動。
看來父親要說的是姐姐和程旭遠的事情，她非常想到知道父母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
不過她現在可不敢過去偷聽，畢竟對於小安安的事情知情不報，可是惹怒了李雪玲。
李雪玲看着沈雲良的模樣，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好的想法，但她還是快速的跟了過去。
“你要給我說什麼？”
看着一副質問模樣的妻子，沈雲良嘆了一口氣之後道：“雪玲，程旭遠和瑜墨這件事情，咱們兩個就不要摻合了。”
“他們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就讓他們去處理吧。”
李雪玲並沒有立即說話，她注視着沈雲良道：“程旭遠和你說什麼了？”
“我今天沒有見到程旭遠，是孟德志和我說的。”
沈雲良道：“孟德志說，對於這件事情，他們當大人的不插手，尊重年輕人的選擇。”
“他也希望我們，能夠讓年輕人解決自己的問題。”
李雪玲愣了一下，就明白了沈雲良話語的意思。
不過她帶着一絲不甘心的道：“對於程旭遠有孩子這個事，方……方玉晴家就這麼算了嘛？”
“他們……他們……”
他們怎麼樣，李雪玲沒有說，但是沈雲良明白她的想法。
他朝着自己的妻子看了一眼，然後淡淡的道：“雖然程旭遠有些問題，但是這件事情程旭遠已經和瑜墨約定好了。”
“所以……”
所以什麼，沈雲良並沒後說出來，最後嘆了一口氣到：“畢竟，像程旭遠這樣優秀的年輕人不好找了。”
看着丈夫的神色，李雪玲忍不住道：“我不甘心，我要去找程旭遠，我要問問他，他怎麼……”
“行了，你去找程旭遠有什麼用。”
“瑜墨已經說了，她是不會嫁個程旭遠的。”
“你就算是再鬧，也只是讓瑜墨更加難看，對程旭遠沒有什麼影響。”
沈雲良一揮手，沉聲的道：“咱們彼此之間，就不要給彼此留難堪了。”
李雪玲此時的心中，依舊有些不甘心，但是看着自己丈夫的模樣，她最終不再說話。
李瑜菲並沒有偷聽到父母的對話，但是當母親從房屋中走出來的時候，她卻看到母親的神色，有些難看。
她想要問一下母親怎麼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敢問。
不過在吃飯的時候，她卻感到母親越發有點心不在焉。
“瑜菲，想好去哪裡實習了嗎？”沈雲良不願意讓妻子和女兒都沉寂在程旭遠的事情中，所以就說起了女兒分配的話題。
李瑜菲道：“爸，要不我就去當代雜誌社。”
“他們現在正在招實習編輯，我覺得我去了之後，應該能夠留下。”
沈雲良點了點頭，去當代編輯部，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正在想着大女兒事情的李雪玲，此時也振作了一下精神道：“我聽說現在，有不少大學生都在準備留學。”
“瑜菲，你們學校有嗎？”
李瑜菲道：“我們同學之中，也有準備去留學的。”
“不過我不想出去。”
“我覺得，還是在你身邊工作好。”
聽女兒如此說，沈雲良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笑着道：“去當代好，你就放心去吧，有什麼事情，隨時和我說。”
就在李瑜菲爲父親支持自己想法而感到高興的時候，李雪玲卻問道：“程旭遠去什麼地方？”
“老沈你搞清楚，程旭遠去的地方，無論如何，都不要讓瑜菲去。”
聽到這話，李瑜菲的心中非常的不舒服。
她有一種想要和自己母親吵上一架的衝動。
可是看着神色有些異樣的母親，她還是將自己準備說的話，直接嚥到了肚子裡。
……
燕京的天氣越來越冷，在這冷風勁吹中，日曆又換了一本。
隨着元旦的到來，程旭遠獲得龔古爾文學獎的熱度開始降低，但是這個降低，也是相對而言的。
對於很多年輕的作家而言，在國際上拿大獎，已經成爲了不少人的夢想。
而程旭遠和沈瑜墨的事情，也被人刻意的不再提起。
一切都好似變得越來越好，但是在這變化中，有些事情依舊是改變不了的。
放下電話，程旭遠的心有點柔軟。
電話中，小安安的聲音雖然有點含糊，但是爸爸這個稱呼，依舊在程旭遠的心中不斷的迴盪。
兩世爲人，程旭遠還是第一次被叫爸爸，這種感覺，讓他的心一下子被一種叫做溫柔的東西填滿。
只不過……
就在一個個念頭在他的心中涌動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程旭遠打開房門，就見張德寧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德寧，你可真的是少見啊。”程旭遠一邊給張德寧讓座，一邊笑着道：“今天不是放假嗎？你怎麼不休息啊？”
張德寧哼了一聲道：“我倒是想休息，可是我這個人，就是勞碌命，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機會。”
說話間，她一邊接過程旭遠遞過來的水杯，一邊道：“旭遠，這一次優秀中篇小說獎，我們將你的霸王別姬給報上了。”
程旭遠笑了笑道：“謝謝德寧。”
看着反應平淡的程旭遠，張德寧無奈的道：“別人的作品被報上去評獎，都是非常高興。”
“就你一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實在是很讓人掃興啊！”
程旭遠笑着道：“德寧，實際上我也很高興。”
“只不過今天，你是第三個告訴我，我的作品被推薦評獎的。”
如果其他人說這些，張德寧一定不怎麼相信，可是這個人是程旭遠，卻由不得張德寧不相信。
畢竟，程旭遠能夠拿出手的中篇小說，實在是太多了。
比如霸王別姬，比如高山下的花環，比如……
這些作品，每一個拿出去，那都是能夠競爭一等獎的，但是程旭遠一下子參加這麼多作品，究竟哪個獲獎，就不好說了。
“這種事情，你打個電話就行了，怎麼還親自跑一趟。”程旭遠說話間，拿出了一盤瓜子放在茶几上。
張德寧在程旭遠家也不客氣，知道程旭遠有錢，所以她一邊嗑瓜子，一邊道：“還不是老李，想要給你開一個霸王別姬的作品研討會。”
“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他出面說這件事情，你可能會直接拒絕。”
“所以就把我派過來，說咱們是老朋友，讓我無論如何，都要說服你開這個研討會。”
程旭遠看着一副我也很難模樣的張德寧，無奈的道：“德寧，作品研討會我真的不想開了。”
“你也見了，我現在還容易安生了一些，你就饒了我吧。”
張德寧雙手一攤道：“旭遠，我也想啊。”
“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你反正每天事情也不少，就參加一次吧。”
“就當是幫幫我這個老朋友。”
看着一副你一定要幫我的張德寧，程旭遠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啊，拒絕不是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