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和朝歌不是我想的那種關係？”外婆一臉的遺憾，碗裡的小米粥纔剛剛吃了兩口就沒有了食慾。放下碗筷，眼神急切地看着方炎，等待他給自己說個清楚明白。
“不是。”方炎搖頭，他自己倒是吃的舒適愜意。以前他很害怕外公，怕他把自己拉到書房考那些生僻怪異的知識講那些他永遠都聽不進去的大道理。
後來方炎自己成爲老師之後，就再也不會擔心這個問題了。外公仍然會考他一些生僻的知識講那些永遠都不會過時的大道理，但是，他已經沒有了排斥和畏懼的心理，能夠回答的問題就好好回答，回答不出來的就虛心向外公請教。以前讓他不屑一顧的道理也沒有那樣排斥了，有些話仔細琢磨還能夠嚼出一嘴的雞湯味。
方炎仔細地反思過這個問題，去尋找問題的答案。結果想出來的答案讓連他自己都大是意外：他長大了。
以往他面對外公的時候，是以一個晚輩孩子的心理在逃避。哪個孩子不害怕自己的長輩呢？現在面對外公的時候，他是以一個成年人在平等交往和對待。
“怎麼能不是呢？”外婆說道。“朝歌多好的孩子啊，你們倆站在一塊兒怎麼看怎麼讓人打心眼裡喜歡。是你不喜歡她還是她不喜歡你？如果她不喜歡你，你再努力努力。好女怕纏郎，當年我就是這麼被你外公追到手的-----”
正在喝粥的陸睜被嗆到了，很是激烈地咳嗽了幾聲後，不滿地對老伴說道：“說孩子的事情，你提我們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幹什麼？”
外婆對外公把以前追求自己的陳年舊事說成‘陳芝麻爛穀子’很是惱怒，把桌子上的小菜全都端走，說道：“我就是舉一例子，你那麼敏感幹什麼？以前的事情都是陳芝麻爛穀子----今天陳芝麻爛穀子還偏偏不伺候你了。這些小菜我端走了，你讓新芝麻新穀子伺候你吧。”
“你這老婆子-----”陸睜雖然脾氣倔強，但是對老伴極其寬容體貼。對外人不苟言笑，卻每天陪着老伴散步買菜。現在老伴生氣，他也覺察到自己說錯話了，說道：“年輕人的事情，我們跟着摻和什麼？”
陸睜很狡猾，又把話題轉移到了方炎和陸朝歌的身上。
外婆果然上當，說道：“我能不跟着摻和嗎？我一直把朝歌當成我的孫媳婦，結果說沒就沒了。這事誰遇到了不生氣？”
她又盯着方炎，說道：“以前不是，並不代表着以後不可以是。你沒結婚，小陸也沒有嫁人。正好。如果是你不喜歡她，那我可得說道說道你了。朝歌這樣的你都不喜歡？你想找一個什麼樣的？”
頓了頓，外婆一臉驚恐地看着方炎，說道：“你不會是喜歡那個女學生吧？”
“什麼女學生？”方炎一愣。
“你別蒙我，我可是找人打聽過了。說是你和一個姓秦的女孩子關係很好-----方炎，我可告訴你，人家還是孩子呢。你現在是老師，老師就要有一個爲人師表的模樣。千萬不可以害人害已。”
方炎恨不得用腦袋撞牆，說道：“外婆，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女學生是誰。可我只是把她當成我的學生，她也把我當成她的老師，我們是很純粹的師生關係-----”
事情真的是這樣嗎？方炎有些心虛。
而且，自從那一天秦倚天消失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信息了。
她過的還好吧？方炎的心裡有些傷感。
“真的是這樣嗎？”外婆狐疑地問道。“我也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的。聽說你們倆還有緋聞呢。”
“我和陸朝歌也有緋聞呢，你肯定也聽到了吧？”方炎沒好氣的說道
“對。聽到了。就是聽到這些緋聞，所以我和你外公才把你們倆當成了一對。”外婆說道。“再說，都住到一間屋子了，怎麼就不是一對呢？”
“我明天讓朝歌來家裡吃飯，我再和她好好談談。”外婆說道。“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方炎心裡就更加鬱悶了。這是給自己找媳婦，他能不管嗎？不過，他也不會和老太太唱反調，把話說清楚就行了，何必過於激烈讓老人家傷心呢？
吃過飯後，方炎就落慌而逃。
他現在不再害怕外公，倒是害怕一直催促他快些解決人生大事的外婆。
每天早晨帶着學生晨跑打太極、按時上課、準時下課、去清風茶樓喝茶，去外公家吃飯。方炎的生活過的平靜安逸。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你都很難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假如不是方炎和千葉兵部的決戰之期已經越來越近。
百里路來了。
方炎從外婆家吃飯回來時，他就站在院子裡等候了。方英雄和方好漢這兩個孬貨在一邊陪着。
方炎不想去問他是怎麼避過學校門口的保安查詢又是如此準確地找到自己居住的小院這樣的問題，這對他們那些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他只是好奇爲什麼上一次被他打的跟死狗一般跑路的百里路現在又主動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看到方炎進來，百里路就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他的頭髮剪了、身上的衣衫也換了。不再像是從神農架跑出來的野人，身上也沒有那股子讓人噁心的酸臭味。笑起來的樣子清爽明郎，看起來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不過，他仍然留着那些讓人討厭的大鬍子。
百里路看到方炎回來，說道：“你總算回來了。”
方炎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說道：“你的頭髮剪了，衣服換了-----我可不記得上次你贏了我。出爾反爾，不是我們江湖人所爲吧？”
“上次我站在山頂上對着你喊叫了半天，讓你上去我們大戰三百回合----你沒有上去。所以，我就贏了。”百里路解釋着說道。
“你變得不要臉了。”方炎心裡輕輕嘆息。好好地名家傳人武門子弟，怎麼就變成了這種無賴呢？
“跟你學的。”百里路一臉得意的說道。“學完之後才發現，做一個無賴確實要比做一個說話算話的好漢要輕鬆愉快的多。我決定了，以後就走這種無賴路線了。”
方炎懶得和這種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吃灰的傢伙多說什麼，問道：“說吧。你來幹什麼。”
“我來挑戰。”百里路說道。
方炎眼神一凜，說道：“你當真？”
“人都站在你面前了，能不是真的嗎？”
百里路話音未落，人已經朝着方炎撲了過去。
既然要做一個無賴，那就要無賴到底。不打招呼搶先攻擊，不正是無賴風格嗎？
百里路這次沒有帶他的大酒壺，不過雙拳揮舞的虎虎生風。一雙鐵拳握起來朝着方炎的腦袋砸過去，一拳下去估計能夠把方炎的腦袋給打成碎沫。
方炎也主動朝着百里路衝了過去，沒有發揮太極的以柔克剛優勢，而是以硬碰硬，想要重拳之下把百里路給打飛。
兩人的拳頭對接，百里路的雙腳不動，腳下的鞋子卻把地上的青石板磚給捲了起來。
板磚在空中飛舞，就像是地上有東西大力把他們頂起來一般。
百里路的後背撞倒了好幾盆花草，方炎看的身體直哆嗦。這小子不把他狠揍一頓都不行了，要不然都沒辦法向陸朝歌那個愛花成癡的女人交代。
百里路看着站在原地滿臉怒色地看着自己的方炎，狂笑着說道：“過癮。我們再來。”
話音剛落，身體再一次朝着方炎撲了過去。
方炎也不客氣，身體也直線朝着百里路衝撞過去。
百里路一拳砸中方炎胸口，方炎一記勾拳打在百里路的肚子上。
百里路雖然有‘神拳’之名，但是力道竟然比拼不過全力施展開來的方炎。
百里路身體後退，方炎步步緊逼。
眼看着百里路快要退到院牆牆角，方炎閃電一腳踢出。
哐！
百里路的身體結結實實地撞擊在院牆上面。
咔嚓咔嚓----
院牆上面灰塵抖落，然後便出現大量的裂縫。
方炎的拳頭還按在百里路的肚子上面，重重地朝後面一推。院牆倒塌一個大洞，百里路竟然被方炎一拳給轟出了院子外面。
塵土飛揚，就連牆頭的植物也跟着掉落。
百里路倒在地上，後續落下來的磚石以及各種綠色植物把他的身體給掩埋了起來。
方英雄和方好漢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這裡可是學校，他們這樣打來打去真的好嗎？
方炎仍不罷休，雙手搬起院子裡天井的井蓋，掄起來就朝着百里路躺倒的石山砸了過去。
井蓋過於沉重，壓碎了不少磚石植物。如果是個普通人，估計骨頭都要壓碎了不可。
這個大大的井蓋壓在最上面，等於是把百里路給活埋了。
（PS：回海口了，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