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之中，一個黑影緩緩浮出，輕搖的腳步之下，一顆猙獰痛苦的頭顱滾到了此人腳下，是斯恩的頭，脖子被削得很平整，他此時瞪大着眼睛，似乎也很好奇來人的身份。
“萬歌，是那臭娘們叫你來的？”謝爾蓋語氣中充滿的不滿，質問道。
萬歌一腳將斯恩這個廢物的頭顱踢飛，若是稍微有用些，又何須自己出手，惹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萬歌喟嘆一聲，恭敬地鞠了一躬，道：“我忠於羅塞爾親王，也忠於莫萊雪親王，所以……”
萬歌擡起頭，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波瀾不驚地說道，“你還是去死吧！”
謝爾蓋臉色不變，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望着萬歌，突然明白了什麼，旋即罵道：“好一雙毒蛇一般惡毒的眼睛！”
轟——
一團恐怖的爆炸蔓延整個戰場，黑色的能量席捲而去，巨響甚至蓋過了不遠處昆汀斯劫掠的嘶喊聲。
釋放血靈後的謝爾蓋，還有餘力應對斯恩的襲擾，但終究擋不住來自自己人的一擊。
萬歌或許沒本事直接殺了謝爾蓋，但在謝爾蓋本身就有暗疾情況下，動用血靈直接後果是虛弱不堪，萬歌毀滅這個殘破之軀並不困難。
萬歌送這個腐朽而古老的生物下了煉獄。
在衆目睽睽之下，萬歌沒有打算隱藏自己的任何目的。雖然他的恐怖魔法將自己周圍數裡化爲了死寂之地，整個戰場上還是有不少人能夠隱隱猜到些什麼。
不過，也別無辦法，謝爾蓋必須死。
萬歌並不是特別擔心會受到莫萊雪的責罰，因爲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是莫萊雪的意思，而萬歌只不過忠實地執行了親王的意志罷了。
整個昆汀斯的人口是不可能用來給謝爾蓋療傷，這些人的血只能用來飼奉親王，讓其更加強大。
所以莫萊雪的承諾必然不能兌現，而一個親王又必須要言而有信，具有威嚴。
萬歌就只能出手了。
莫萊雪清楚這一點，所以讓萬歌來“保護”謝爾蓋。
萬歌清楚這一點，所以將謝爾蓋這個累贅擊殺。
而謝爾蓋本人豈會不知？言辭鑿鑿的承諾從一個血族的口中出來，別說說親王，就算是血族始祖口裡出來的承諾，也只會是引向地獄前的甜言蜜語。
當年，二代血族歐陽，保護了羅塞爾親王，結果又是如何？始祖和羅塞爾又何嘗履行了承諾？
要知道，自始祖在庫爾平原被喬司汀的神器擊中之後，二代血族歐陽一死，整個歐陽家族就淪爲議會的純化血脈的可憐蟲。
而從襁褓中被救的羅塞爾可曾爲了歐陽家族對抗過議會？
並沒有，正如這一次莫萊雪依舊選擇聽從了那該死的氏族議會的命令。
血族之間的承諾，比陳力里亞大陸上獸人消化不良拉稀而出糞便還要讓人作嘔！
但是，有一點謝爾蓋也很知道——自己是始祖牛佑的後裔啊！
謝爾蓋在昆汀斯釋放了自己最爲瘋狂暴虐的血靈之時，或許他並不是像芙蕾雅一樣心甘情願地爲了和自己毫無關係莫萊雪去死，但他卻如芙蕾雅一般瘋狂。
……
殷荼雅站在王宮的高臺之上，凝望着從全國各地集結而來的十多萬大軍，這些都是正規軍，而徵召兵在布羅城外，並未入城。
但即使時這樣，也依舊錦旗招展，氣勢如虹。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天空中是飛馬以及覃分大人領回來的獅鷲飛天隊，起起伏伏。
天空是灰濛濛地，下着瀝瀝小雨，喧囂的風兒吹的殷荼雅的披風獵獵直響。
“陛下……”傑伯遞給了殷荼雅一份文件，提醒道。
“找到了史仁了嗎？”殷荼雅順手接過，頭也不回地問道問道。
“額……尤金大團長說他去天馬飛天隊報道後，就請假說是去找矮人打造裝備去了。”傑伯沒想到自己的女王會如此關心一個並不是特別出名的。
殷荼雅點了點頭，看着手裡的這份文書，這是一份普普通通地傭兵協議。
僱主是國王殷荼雅，兵團是白駒兵團團長史仁，一份可笑的協議。
殷荼雅問道：“這個名字是史仁親自寫的嗎？”
“不是，陛下。”傑伯回答道，“我打聽說他只是掛了一個名而已。”
殷荼雅瞭然，“我們這次大概有多少人？”
“除了已經淪陷的福克斯大人薩洛伊，以及軍隊折損在了福克斯大人領的覃分大人二位，其餘的大人都派軍隊來了，不過——”傑伯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
“不過，這些大人要麼在鬧繼承危機，根本無暇全力參戰。”
殷荼雅很清楚，前一任國王爲了能讓繼承人坐穩王座，不惜在王國西部同獸人的戰爭中設計坑死了數位大人。
甚至包括了已經淪陷了福克斯大人的前一任大人，直接導致福克斯大人領根本難以聽從新一任女爵薩洛伊的號令，以至於諾大一個大人領很快淪陷。
殷荼雅並不想在這個問題是糾結，繼續問道：“直接說多少人！”
“一萬二，大人們的軍隊加上國王的禁衛軍，一共十四萬正規軍，二十八萬徵召兵，以及五萬僱傭兵，陛下。”傑伯快速第回答道。
殷荼雅聽到這個數據卻很是失落，“你說我們有機會贏嗎？”
“據說布羅宗聯繫過吾主喬司汀了。”傑伯回答道，“神使會降臨的，如果能夠擊殺他們的領導者，我們還是有機會擊退他們的。”
“這裡是布羅，不是布羅城！”殷荼雅不喜地反駁道，但隨後語氣有黯然下去，輕聲說道，“況且，這次恐怕不是布羅城能夠解決的了。”
傑伯不解也沒敢問，恭敬地低下頭。他是一個合格的侍從，合格的聆聽者。
“布羅國和這些吸血鬼終將分出一個勝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一次和五百年前不一樣，我們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單單擊敗羅塞爾能夠讓這羣吸血鬼消停數百年了。”殷荼雅神色暗淡，看上去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