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本來說找個咖啡廳或者茶坊什麼的，包下來談事情。
但衆人聽說他們住的酒店是阿房宮酒店（PS：現爲新長城婦產醫院），頓時就不幹了，個個眼睛發亮，嚷嚷着讓他帶着去長見識。
沒法子，‘阿房宮’這名字，只要學過歷史的，就會明白，這自帶了九分吸引力。
更何況，這是開在城牆裡的五星級酒店，這個份量就很重了。
阿房宮酒店所在的大差市，是東大街商圈與解放路商圈的交匯點，也是當時整個長安時尚程度最巔峰的區域。
那時的阿房宮酒店獨佔一區繁華，在當時的長安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櫻花倭奴王明仁和阿美莉卡克酋長訪問長安時均下榻此地。
如果能去阿旁宮裡吃一頓飯，或是去酒吧裡聊聊天，那都是那時長安人們最值得回味的事了。
在卿雲的引領下，一行人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終抵達了那座令人矚目的阿房宮酒店。
先一步抵達的楊炳南，已經開好了一個裝潢豪華的KTV包廂，順便也可以K歌之類的。
衆人圍坐在一起，點好了各種飲料和小吃，準備享受這難得的聚會。
沒有點酒。
倒不是說好學生就不喝酒了，而是因爲酒這個東西，自帶着社會的屬性。
卿雲今天帶他們去麥當勞的舉動，本身就說明他很看重彼此之間的情義，要是端上充滿命令和服從文化的酒了，只能讓彼此的情義變味。
因爲，一旦端上，就只能杯杯先敬有錢人了。
要是幾年後，說不定大家會端酒杯，但此刻，剛剛進入大學的他們，身上還有着濃厚的書生氣。
挺好的。
就是……
這些同學的表現，讓雲帝這個土包子都想罵土包子了。
施廣毅和苟單一踏進這裝潢豪華的KTV包廂，就彷彿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眼睛都不夠用的。
他們倆東張西望，對每一件裝飾品都充滿了好奇，手指不自覺地在光滑的桌面和柔軟的沙發上摩挲，臉上寫滿了對這奢華世界的讚歎和新奇。
而黃穎斌斜靠在沙發上，看着他倆那副土包子的模樣，忍不住撇了撇嘴，調侃道：“我說你們倆，這是第一次進城嗎？搞得跟沒見過世面似的。”
施廣毅撓了撓頭，嘿嘿一笑，迴應道：“這不，咱們平時哪有機會來這種地方啊，當然得好好開開眼。”
苟單也附和着，“就是就是，這地方的裝飾，比上次我們住的厚朴酒店都要豪華。”
左望道看着黃穎斌那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嘿嘿笑了兩聲，
“黃穎斌，你就別假正經了，剛剛去洗手間我都看見了，你看那水晶燈都快看直眼了。”
黃穎斌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忍不住加入了大家的討論，
“不過說真的，我覺得在長安這個地方，搞美式裝修，總感覺有點不倫不類的。”
他覺得有點糟蹋這漢家文化了。
左望道不以爲然地搖搖頭，“有道理，但管他呢，咱們今天就是來享受的，別想那麼多。”
他們人太多，而且是打車過來的，自然不是一起到，不過彼此時間間隔也沒多久，不多時，包廂內的氣氛漸漸活躍了起來。
麥霸們自然趁機開始吼着歌曲。
隨着服務員將最後一份小吃擺放完畢，卿雲輕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他環視四周，確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其實，我髮卡計劃，是一個三步走的計劃。”卿雲的聲音在包廂內迴盪，氣氛瞬間變得嚴肅。
李雅麗捂着小嘴失聲叫着，“三步？”
衆人聞言也是愣了。
其實除了呼嚕娃以外的同學，都只知道，這是卿雲積累原始資金的法子。
他們當初願意答應幫忙，也是想着讓這個老幺快點富起來。
而秦縵縵和唐芊影、陳悅卻全部呆住了。
無論是最初便知道的秦縵縵，還是後面實際負責的陳悅、唐芊影，她們也只知道髮卡計劃有兩步。
秦縵縵這才恍然大悟，怪說不得她爸和她三個伯伯都說看不清楚，不知道卿雲在這個計劃裡還有什麼後手。
特麼的，敢情這貨從來都沒說完過。
“第一步，你們都知道的，我們通過在高校和電影院門口發放髮卡，以收取押金的方式實現預售，迅速回籠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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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雲繼續說道，“這一步，其實就是通過賭第二天‘回來還發卡退保證金’的人數小於‘不還發卡’的人數，從而實現無風險套利模型積累原始資金。
也就是你們認爲是毫無意義的一步。”
他豎起手指搖了搖，“而第二步，是引流，這一步知道的人不多。”
說罷他看了看秦縵縵等人，衆人見狀也明白，確實是這個道理。
商業模式講給他們聽，他們都聽不懂。
別的不說，這個‘引流’，左望道就很想說，是不是人流引產……
卿雲環視着圍坐的衆人，知道他們對商業術語並不熟悉，於是儘量用簡單的語言來解釋。
“你們可能聽說過‘網站流量’這個詞，就是網站的訪問量。門戶網站現在最常提的便是這個。”
見大家都懂，卿雲開始說道，“在互聯網時代，流量就像水一樣，能夠滋養我們的生意。而'引流'，就是把水引導到我們田裡的過程。”
他頓了頓，確保大家都在認真聽，然後繼續說，“我們通過退還發卡押金的方式，實際上是在設置一個鉤子。
這個鉤子能夠吸引那些退款者，加入我們提前建立的企鵝羣。
你們可能覺得，不就是加個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卿雲笑了笑，豎起手指搖了搖，“這裡頭的學問可大了。
一旦他們加入企鵝羣，我們就可以通過羣消息，直接與他們溝通，分享信息，甚至是推廣產品。”
衆人聽後，不明覺厲。
但也開始逐漸明白這個引流環節的重要性。
一些家裡有做生意的，則很快就意識到，這個引流環節是一個精心設計的獲客策略。
“第三步，就是將導入企業羣的退款者中的對我們而言是有效客戶的，給篩選出來。”
苟單聞言皺起了眉頭，“什麼纔是有效客戶？”
他有點不理解了。
5塊錢一個髮卡，戴了一天還回來退的消費者，性格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些帶着愛佔小便宜的性格特點。
這羣人裡還有‘有效客戶’？
秦縵縵倒是理解，但是這和之前卿雲給她說的第二步有啥區別？
當初的計劃，就是針對這些人的性格特點，以後通過企鵝號羣發一些精選的商品，而後實現長期的收益。
她承認卿雲的模式，從一開始便將客戶給挑選出來了，通過企鵝號的銷售，比邁開腳一個個寢室掃樓，快太多了。
但是和現在的主業有個毛相關的。
提到主業，女帝眼睛微微一眯，而後還是反應了過來。
她明白了，確實有關。
但是，此刻秦縵縵卻又更加的困惑了。
這臭哥哥，難道是從最開始還在高中時就計劃好了的？
實際上，在暑假剛開始的時候，她和他，並沒有立刻選擇切入電腦組裝這個行業的。
最開始的頭腦風暴裡，那臭哥哥甚至想過造車的。
因爲汽車和傳統制造業是緊密相關的，可以從厚朴控股的產品矩陣和技術路線給延續過去的。
當然，並不是立刻起手就造車，而是做軸承之類的。
後來這個想法被卿雲給自己否定了，才轉向了電腦。
最開始，這個髮卡，說到底，只是一個賺錢工具，無論是前端還是後面的長尾。
瞥見她困惑表情的卿雲，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笑了笑，“計劃跟不上變化，後面根據情況調整的。”
秦縵縵聞言隱晦的給了他一個俏麗的白眼。
好吧，她挺享受這種她想什麼，他立刻就知道的心有靈犀。
至於髮卡計劃到底是什麼，她其實一點兒都不care。
卿雲回過頭來，對着衆人繼續說着，“這麼說吧，第三步的本質，是對第二步形成的客戶羣體進行進一步的提純。
通過一系列的手段，精準的篩選出追求極致性價比的客戶，也就是願意爲了價格而犧牲品質的人。”
苟單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迷茫地插嘴說：“老卿，我還是不太明白，你能不能說得更簡單點？
你這個提純的過程，具體是怎麼操作的？我們怎麼判斷哪些人是追求性價比的客戶？”
卿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打岔，聽我說完。”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着，“說這一點之前，我先解釋一下炎黃集團的品牌戰略，別不耐煩，這是髮卡計劃現在爲什麼還有效的背景前提。”
“我計劃的是，炎黃集團在國內的電腦市場只保留8個品牌。”
卿雲豎起手指，逐一列舉，“商務、公務、教育、年輕人、女性時尚，每個領域我們都將有一個專門的品牌，家用領域的高中低端各一個，這樣就能覆蓋所有消費者羣體。”
衆人聽他這麼說，覺得思路挺清晰的。
左望道點點頭，說：“挺好的啊，不同人羣對應不同的品牌，這樣大家買電腦的時候，也能根據自己的需求來選。”
而此時，吳毅航卻忽地愣了一下，疑惑地“咦”了一聲。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不太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