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珞去往長寧市舉辦籤售會的時候，玉航市殷江區的某家美容院裡，林秀紅和崔素玲正躺着做保養項目。
此時林秀紅的項目已經做完了，正一邊等着崔素玲，一邊拿着手機，在看《小歡喜》籤售會的直播。
同時外放聲音，讓崔素玲也聽一聽。
兩個人就圍繞着籤售會的話題閒聊起來。
“李珞是真厲害啊。”崔素玲閉着眼睛敷着面膜，嘴上感嘆道，“之前光知道他寫網文寫的很好，後來聽說他還寫了本現實題材的小說，竟然還賣了影視版權，我就覺得他不得了。”
“現在實體書也出了，都已經辦上籤售會了。”
“已經是實打實的大作家了啊。”
老一輩的人，對於互聯網上的各種數據並不是很敏感，哪怕之前知道李珞已經很厲害了，但究竟到了什麼程度，還沒有一個特別清晰的標準。
現在，籤售會一辦，那就是能跟那些知名的實體暢銷書作家坐一桌的水平了。
從他們的角度看來，實體書明顯要更高大上一些。
簡單來說就是有逼格，說出去也有面兒。
“這也就三五百個人而已。”林秀紅謙虛的說道，“你就別總是誇他了。”
話是這麼說，林秀紅心裡還是很樂意聽崔素玲誇李珞的。
真要是哪天不誇了，她還覺得不得勁呢。
但話又說回來，林秀紅看着直播間裡坐在椅子上侃侃而談的李珞，臉上也是一陣恍惚。
擱三年前這小子性子最叛逆的時候，任她怎麼想都不會想到，自家兒子將來竟然能成長爲這樣一個大才子。
不過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直播間裡已經進行到了互動問答環節。
當李珞先後和顏竹笙應禪溪有了互動之後，正在聽直播間問答的崔素玲便不由得眉頭一皺，疑惑問道：“溪溪和竹笙都在臺上坐着嗎？”
“對啊。”林秀紅點了點頭，“都坐着呢。”
“那有漁呢？”崔素玲又追問道，“這丫頭不是也跟着去了嗎？”
“有漁啊……”林秀紅愣了一下，旋即仔細看了看，“她沒在臺上呢，我看看啊，下面第一排中間那個好像是她。”
聽到這裡，崔素玲頓時有點恨鐵不成鋼，心想人家溪溪竹笙都知道這種時候往李珞身邊湊。
怎麼就你這麼大方？
坐在臺下很舒服是吧？
也不知道在這種公開場合做展示一下自己對李珞的主權呢？
不過就在崔素玲這麼想的時候，林秀紅卻是默默鬆了口氣，慶幸此時崔素玲看不了手機。
不然要是讓她看到這上面的直播間彈幕，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表情呢。
【好好好，掐你脖子是吧？這麼秀恩愛的？】
【讓竹笙掐我脖子吧，把我掐死我也認了！】
【我比媽媽更合適~怎麼感覺竹笙還跟青姐爭風吃醋啊？】
【一個會唱一個會寫，簡直絕配了，趕緊在一起吧！】
【你怎麼知道他倆私底下沒在一起呢？我懷疑早就在談了】
【看竹笙的眼神，只有在看向燃神的時候，纔會軟下來，像是在發光一樣】
【會發光都看得出來？你也是牛逼】
這是李珞和顏竹笙互動完之後的彈幕。
等到後面第三個問題的時候，李珞和應禪溪在臺上打情罵俏的，彈幕內容頓時又發生了轉變。
【臥槽！怎麼感覺這一對也好好磕啊？】
【燃神你在幹什麼！怎麼能背叛竹笙！】
【什麼叫背叛？人家纔是正牌的青梅竹馬好不好，從小住對門的關係誒！】
【他倆竟然還是同分省狀元，太離譜了吧】
【一起攜手高考拿狀元……言情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怪不得我覺得眼熟，之前燃神幾首歌的MV，貌似就是這個妹子拍的吧？他倆還一起出鏡了呢】
【可惡！這狗日的書裡給主角開後宮也就算了，不會在現實裡也開後宮了吧？】
【那應該不至於吧，這倆妹子看着都很優秀啊，怎麼可能願意跟同一個男生在一起】
【我站竹笙啊！一個寫歌一個唱歌，真的絕配！之前我去看他們演唱會的時候就這麼覺得了！】
【我覺得青梅更好吧？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習，還一起考了省狀元，這感情真不一般哦】
林秀紅看着這上面的彈幕，倒是還挺高興的。
畢竟不管是應禪溪還是顏竹笙，她都很喜歡。
但崔素玲就在她旁邊躺着，林秀紅又不敢表現的很明顯，生怕被自己的好姐妹發現她的勃勃野心。
這個時候，問答互動還在繼續。
下一個讀者粉絲起身問道：
“重燃老師，我聽人說，小說家在創作的時候，往往會不經意間在主角身上投射自己的影子。”
“那我想請問您，在創作《小歡喜》的時候，也在主角方一凡身上投射過自己身上的特質嗎？”
“畢竟我們都知道，方一凡在學校裡是個學渣，但您是省狀元，這會不會導致你在創作的時候有割裂感？”
聽到這個問題，李珞難得多思考了一會兒，隨後纔拿起話筒緩緩說道：“其實我跟方一凡還挺像的，哪怕是從學業成績上來說，也有相似之處。”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初中的時候成績其實很差，甚至一度有可能考不上普通高中。”
“我身邊這位，則是從小學習就很好，到了初中之後，更是牢牢霸佔着年級第一的位置。”
李珞說到這裡，扭頭看了一眼應禪溪，隨後又無奈笑道：“她就住我家對面嘛。”
“又因爲她家長平時工作很忙，所以我媽經常會喊她來家裡吃飯。”
“結果每次考完試，我媽就嘮叨我，說看看人家溪溪，成績這麼好，再看看你，也不知道多學學人家。”
“這導致我有段時間一度有點討厭這傢伙。”
應禪溪坐在李珞身邊聽着他娓娓道來，剛開始還有點開心，聽他提到自己從小就經常去李珞家裡吃飯的事情。
但聽到後面的時候，頓時讓她心裡一顫，有些不是滋味了。
原來當初李珞對自己越來越冷淡疏遠，是這個原因嗎……應禪溪下意識咬住嘴脣，沒想到李珞當時的心情是這樣的。
她甚至還沾沾自喜，覺得受到了林秀紅的誇獎，獲得了認同，就能繼續順理成章的經常來李珞家裡蹭飯。
從應禪溪的視角出發，她覺得總是去蹭飯也不太好，就只能努力學習，展現自己的價值，然後以“給李珞輔導功課”爲由，纔好意思天天往他家裡跑。
結果這反而成爲了林秀紅督促兒子的武器，轉而變成了傷害少年時期李珞自尊心的鋒利匕首。
“只不過我後來想開了，纔在中考之前偷偷努力複習。”李珞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實際上哪裡有偷偷複習。
只不過是一個三十五歲的中年社畜的靈魂，又重新回到了年輕的軀殼裡，意外重獲新生罷了。
不過要說重生這事兒吧，複習可能算不上，但大概算是提前預習了一下往後的人生二十年。
再次回到二十年前的自己身上，李珞便做出了和自己年輕時截然相反的選擇。
只能說人總是會成長的。
但他這一番話下來，除了對應禪溪來說觸動有些大之外，遠在殷江區的林秀紅也是神色呆愣，久久無法回神。
這三年時間以來，林秀紅就一直很高興，因爲李珞不斷的表現出各個方面的優秀，以至於她都覺得自己以前的教育方式沒什麼問題。
尤其在參加了好幾次高中的家長會，受到了其他家長們的羨慕和吹捧後，就更是讓林秀紅有這種錯覺。
以至於有時候哪怕李珞沒做什麼事，林秀紅都還是會下意識的說兩句。
比如高一的時候，李珞拿了年級前四十，林秀紅會讓他戒驕戒躁，讓他看看人家溪溪，可以再努努力。
比如高考之前，明明李珞考取錢江大學已經是手拿把掐的事情了，但她還是像李珞初中時那樣不斷的挑刺叮囑。
這些全都是延續了以往的經驗。
直到此刻聽李珞說出心裡話，林秀紅才意識到自己此前的錯誤。
原來兒子心裡是這麼想的嗎？
林秀紅抿了抿嘴脣，第一次產生有些羞愧的情緒。
在此之前，她甚至會有一些得意的想法，覺得李珞這次高考能拿到省狀元的分數，說不定也是因爲她持之以恆不斷鞭策的結果。
但現在看來，這反倒是一種拖累了。
如果不是李珞開了竅，變得足夠懂事，說不定如今他們家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樣子。
“秀紅，怎麼了？”崔素玲發現她突然就不說話了，不由得問道。
“沒什麼。”林秀紅尷尬的笑了笑，“就是覺得李珞這臭小子講的挺好。”
“總而言之。”李珞還在直播間裡分享自己的過往經歷，“後來中考超常發揮，考上附一中之後，就在某位年級第一的薰陶下節節攀升，順利在高考的時候追上她了。”
“至於方一凡在高考上選擇了藝術生這條路……”李珞扭頭看向顏竹笙，摸着下巴笑着說道，“我覺得要是我去參加藝考的話，說不定某人的藝考狀元就得異位了哦。”
“沒關係。”顏竹笙一點不介意的搖搖頭，“那樣更好，你就跟我上同一個學院了。”
【這你跟我說沒在一起？】
【竹笙你矜持一點啊！要不要這麼明顯！】
【青姐在看嗎？管管你家女兒啊！】
【青姐怕是在屏幕後面偷笑哦，女兒加加油，把重燃拿下！以後咱們母女倆都不缺歌啦！哈哈哈~】
這時候，輪到下一位讀者提問：
“重燃老師，我很喜歡喬英子這個角色，也很喜歡她跟方一凡之間的感情，請問他們考上大學之後有在一起嗎？還是說方一凡依舊會追求他的女神啊？”
“這個嘛……”李珞聽到這個問題，便下意識的左右各瞄了一眼，隨後頓時感受到了某種危機。
臺下的徐有漁笑眯眯的看戲，撐着下巴看向李珞，很好奇他會怎麼回答。
最後李珞只好咳嗽一聲：“角色在故事完結之後，還有自己的人生要走，這就不是作者能決定的了，有時候留白也是一種美。”
不過想到《小歡喜》的後續劇情CP其實挺明顯的了，李珞還是無奈的看了眼顏竹笙，隨後補充道：“從概率上來講，方一凡和喬英子走到一起的可能會更大一些吧。”
聽到這個答案。
不光是臺下問出這個問題的讀者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一旁的應禪溪也是開心的笑起來，扭頭看向李珞的眼神裡，彷彿都在閃閃發光。
【我受不了了……青梅看他的眼神都要融化了】
【這狗日的何德何能啊啊啊！】
【話說我怎麼突然感覺，青梅跟《我真不是明星》裡的沈咚咚好像啊……顏竹笙好像也能跟墨輕含對應上】
【照你這麼說，難不成重燃還有一個姜茗月啊？我不信！】
【我聽說重燃跟早睡的關係也不錯，早睡還是女作者呢，據說很漂亮的】
【別說了，我怕我控制不住拿起菜刀的手】
“那接下來，就有請最後一位讀者來提問吧。”主持人看了眼時間，感覺差不多了，便如此說到，隨後點了最後一位舉手的讀者。
這位讀者站起身後，有些興奮的竄了起來，拿到話筒後便迫不及待的說道：“我這個問題跟《小歡喜》無關，可能有點冒昧，但還是想問一下，那個……”
說着，他便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來了一個什麼東西，朝李珞展示道：“燃神，我是你的忠實讀者啊，你的《大幹巡夜司》我也很喜歡。”
“今年我考上長寧市的震旦大學了，錄取通知書也正好收到。”
“所以……你之前上架感言時說的，只要有讀者能錄取985高校，你就加一更的承諾，現在還有效嗎？”
現場觀衆聽到這話，頓時都笑出聲來，看戲似的看向臺上的李珞。
李珞此時也是一臉懵，沒想到竟然還有讀者現場隨身攜帶錄取通知書的，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我檢查一下啊。”李珞站起身來，走到這位讀者身邊，仔細檢查了一番他的錄取通知書，“好好好，龔奧是吧，我可記住你了。”
“嘿嘿。”名叫龔奧的讀者撓撓頭，隨後得意笑道，“那你加更不？”
“加，現在就加。”李珞失笑點頭，直接就掏出手機來，登陸了作家後臺，當場發了一章存稿出去，“你查收一下。”
龔奧一愣，旋即立馬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大幹巡夜司》還真更新了一章，頓時大驚：“你還有存稿呢？！”
“有存稿不是很正常？”李珞呵呵一笑，隨後湊過去看了眼這傢伙的手機，“誒誒誒，你這不還有兩張月票嗎？都忠實粉絲了，也不知道投一下？”
“投！現在就投！”龔奧立馬點頭，點擊投月票的按鈕，把手頭的月票都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