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來到週五晚上。
笙笙不息樂隊的最後一晚練習正式結束後，李珞就和顏竹笙回到了碧海瀾庭。
因爲明天就是週末，大家都沒課，所以徐有漁和應禪溪也回到了家裡。
現在三個女孩子之間，似乎已經達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默契。
工作日的時候，大家都默認住在寢室裡不回來，只有週末纔會很有默契的回到這裡。
但平時也不是說就真的住在寢室了。
只要一有機會，不管是應禪溪還是顏竹笙，又或者是身經百戰的徐有漁，都會拉着李珞偷偷回家過夜。
又或者乾脆像是徐有漁這樣，直接開闢第二戰場，把李珞拐到車上去。
只有週末的時候，四個人才會難得湊到一起，回碧海瀾庭大被同眠。
“話說你們明天音樂節就要上臺表演了吧？”
徐有漁此時正無聊的趴在客廳沙發上，聽見門口的動靜，擡眼看了走進來的李珞兩人，便嘬着小布丁問道。
“嗯。”李珞點了點頭，換上拖鞋後，便走到沙發邊上，拍着徐有漁的翹臀坐下來，“明天晚上七點，你要來看嗎？”
“到時候我帶室友一起過去。”徐有漁笑嘻嘻的說道，“你們的演唱我肯定要捧場的嘛，需不需要上臺送花環節呀？獻吻也行。”
“你就歇着吧，別搞事兒。”李珞無奈說道，“明天溪溪估計也會跟室友過去。”
“怕了？”徐有漁呵呵一笑，擡起腳丫便在李珞下巴上勾了一下，“我還以爲你什麼都不怕呢。”
“臭腳拿開。”李珞一巴掌拍開某人的腳丫子。
徐有漁哼唧一聲，摸摸自己的腳，隨後小聲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誰，之前還親呢。”
“你們在幹嘛？”這時候，應禪溪剛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擦着頭髮來到客廳，就看到李珞和徐有漁在打鬧。
“在聊明天音樂節的事情。”徐有漁撐起上半身，趴在沙發靠背上，朝應禪溪說道，“溪溪你要去嗎？”
“嗯啊。”應禪溪點了點頭，“跟室友約好了一起去看，不過應該就是晚上李珞他們演唱的時候去一下，白天就不去逛了。”
“嗯，我也差不多。”徐有漁點了點頭，隨後笑呵呵的說道，“那溪溪到時候要不要上臺送花？”
“可以嗎？”應禪溪有些期待的看向李珞。
“呃……主唱是竹笙，你們給吉他手送花不太好吧？”
“某人這麼自戀嗎？”徐有漁嘁了一聲，“我只是說送花，又沒說是給你送，我們就不能給竹笙送嗎？”
“那乾脆雨露均沾吧。”李珞笑道，“給牛學姐他們幾個也準備一下，不然太可憐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人送花。”顏竹笙瞥了一眼李珞，“謝樹臣不是有女朋友嗎？”
“他女朋友還在附一中讀高三，送個屁。”李珞翻了個白眼。
“明天是週六呀。”顏竹笙提醒道，“咱們學校又不禁止外校的人進來。”
“倒也是。”李珞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那邵友鵬呢？”
這兄弟也是怪可憐的，李珞一想到上次自己跟有漁姐在寶馬車裡的時候，邵友鵬還在車外路過，心裡便有點不好意思。
“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徐有漁擺了擺手說道，“送不送花的也沒什麼所謂，到時候再看吧。”
四個人聊了一陣，徐有漁便起身去洗澡，打算洗完澡趕緊碼字。
李珞則是被顏竹笙拉着，去裡面的浴室洗澡，還專門當着應禪溪的面走進去。
應禪溪輕哼一聲，只覺得顏竹笙的操作在她現在看來幼稚的可笑。
一想到上週末，自己趁着顏竹笙給李珞打電話的時候偷偷做了壞事，她心裡便偷偷的得意發笑。
不過等到李珞洗完澡出來之後，應禪溪便找上他，跟他聊起了正事兒。
“有個事情得跟你說一下。”應禪溪說道，“今天週五，我不是去那邊繼續抖音談判嘛。”
“嗯，怎麼了？”李珞一邊給顏竹笙吹頭髮一邊問道。
“就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說，可以再跟抖音提一嘴，有關阮琳入駐抖音的事宜，結果……”
“結果怎麼說？”李珞挑起眉頭，看應禪溪一臉難以訴說的表情，還以爲有什麼問題，“那邊不太在意？”
“不是……”應禪溪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正相反，那邊好像還挺在意的。”
“本來按照你說的，我準備的價格其實是六十萬的入駐簽字費。”
“但是田律師在跟我商量了之後，覺得阮琳的實際價位應該要比竹笙還高一些，所以底線可以是五百萬左右。”
“但是報價嘛，肯定往高了報，於是我倆商量完之後，就準備了一個八百萬的價格，結果……”
應禪溪說到這裡，都不知道該給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最後只能失笑說道：“抖音那邊直接就答應了。”
“啥？”李珞愣了一下，直到顏竹笙說了聲燙，他才趕忙回過神來，搖晃起手裡的吹風機，繼續幫顏竹笙吹頭髮。
“爲啥我就只值三百萬，竹笙也才四百萬啊，阮琳她能值八百萬？”
聽着李珞疑惑不解甚至有點爲他自己打抱不平的話，應禪溪捂着嘴笑了一下，隨後便解釋道：“其實主要還是咱們有點想當然了。”
“我也是在田律師提醒之後才反應過來的。”
“你自己想想看嘛，你一個幕後工作者，三百萬，竹笙一個還沒出道的歌手，四百萬。”
“那阮琳一個出演過大爆款《小歡喜》裡的主要角色的演員，而且這個角色還相當出彩，被網友們譽爲國民閨女。”
“這個影響力，其實已經很大了啦。”
“不然抖音那邊也不可能答應的這麼暢快。”
這麼簡單分析一下，李珞自然也能理解其中的邏輯，只是多少有點無語。
歸根結底，阮琳纔是那個出現在熒幕中的人。
而不管是李珞還是顏竹笙，更多的還是站在作品背後。
如果不是因爲有袁婉青的知名度帶動，他倆在網上的影響力估計還會小得多。
只是讓李珞沒想到，自己跟顏竹笙加一起，這簽字費竟然都沒阮琳一個人多。
“不過抖音那邊的說法是，這個價格可以，但《小歡喜》其他演員，是否也能捆綁一下？”應禪溪又說道。
“現在就阮琳簽約在我們這邊，其他人的話，抖音那邊也會去接觸，你看我們這邊，你跟汪導要不要也幫着聯繫一下？”
“如果《小歡喜》的演員能一起入駐的話，抖音那邊也能專門做一個跟《小歡喜》相關的活動，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宣傳了。”
“這倒是也可以。”李珞摸着下巴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抖音團隊的人，想法還是不少的，“那我跟汪導說一聲吧，看看其他人願不願意。”
有錢不賺王八蛋。 李珞原本還想着，阮琳身上的商業價值，或許要等到《開端》上映之後，纔是正式收穫的時候。
結果沒想到，這纔剛簽約沒多久呢，阮琳就能爲公司帶來至少八百萬的營收了。
按照之前簽約的條款來算，這筆收入五五分成，重燃文化能拿到四百萬。
一想到這裡，李珞便免不了有些感慨。
怪不得都說資本家舒服，這麼一看，確實是很舒服啊。
只要公司一手掌握資源，一手掌握變現渠道，就能輕易的榨取其他人的商業價值。
只是這麼一轉手，四百萬就到手了，比他賺的其他四百萬都要容易得多。
要知道，這樣一筆鉅款，要是換成網文的話，哪怕是徐有漁那樣的成績，都得再多寫一兩本，然後所有稿費全部加在一起才差不多。
換個角度來說，抖音那是真有錢啊。
八百萬說同意就同意，也是夠果斷的。
跟這種狗大戶談生意還真是舒服。
不過也就現在的抖音才能讓人壓榨點東西出來了。
等以後抖音做大做強，徹底成長爲巨無霸之後，那就不是它花錢求着別人入駐，而是其他人爭着搶着也要早點入駐抖音，佔據流量，把握下一個時代風口。
“那情況就是這樣了。”應禪溪點頭說道，“這次已經談的差不多了，等下次談判，應該就會正式簽訂合同。”
“具體細則我讓田律師發你郵箱，你記得過目一下。”
“到時候抖音希望你們仨一起入駐，然後圍繞新歌《錯位時空》開啓一個翻唱活動。”
“現在就最後一個問題，入駐時間定在什麼時候？”
“這個嘛。”李珞摸着下巴，思索一陣，隨後便問道，“抖音那邊有沒有說，他們的直播功能什麼時候開通？”
“直播？”應禪溪愣了一下，“抖音不是短視頻軟件嗎？”
“做大了之後肯定也不會放過直播的板塊啊。”李珞笑着說道，“總之你去問問看，什麼時候直播功能可以開通，我們就什麼時候入駐。”
“到時候不光可以做到最基礎的引流和互動，還能同步開播吸引粉絲。”
“我想抖音那邊應該會很高興見到這一幕的。”
“行吧。”應禪溪點頭表示沒問題，“那我下次問問看。”
兩個人聊完這事兒，顏竹笙的頭髮也已經吹乾。
於是應禪溪便拉着自家臭妹妹上了牀，李珞則是繼續留在書桌前開始碼字。
等到晚上徐有漁碼完字溜達過來，李珞才停下啪啪啪的雙手，跟着一起上了牀。
四個人睡在一起，李珞左右各摟着一個，肚子上還擱着一隻某人橫跨過來的腳丫子，就這麼舒服的進入夢鄉。
……
第二天清晨。
李珞三人早早起牀，晨跑之後又回到家裡來。
上午的時間，李珞提前把今天碼字的內容搞定，便給汪駿導演打了個電話，提了一嘴《小歡喜》劇組入駐抖音的事宜，讓他推薦劇組其他演員去跟抖音接洽一下。
汪駿沒想到還能有這種好事兒，正好這次《開端》的劇組當中，就有兩位參演過《小歡喜》中主要配角的演員。
他掛了電話後便找了上去，把李珞給他的抖音團隊聯繫方式給出去。
一番接洽後，兩位演員都拿到了不錯的價碼，臉上頓時樂得不行，沒想到還能有這種好事兒。
很多時候，一些人身上存在商業價值，另一些人手中掌握着需要利用商業價值的平臺。
但兩方人馬卻湊不到一起去，中間缺少着一個接洽的契機。
就好像這次一樣。
抖音團隊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可能一下子沒想到可以利用今年暑期爆火的《小歡喜》這部電視劇來做營銷。
但被應禪溪提出的阮琳一提醒，抖音團隊的人便立刻反應過來，意識到這是一個不錯的話題，完全可以拓展開來。
於是原本可能接不到這波財富的人，就這麼對接上了。
這就跟網文要賣版權一個道理。
很多人都覺得，只要網文寫得好，內容質量高，那自然就會有人來買版權。
但實際上人家負責採買網文版權的工作人員，平時也不可能一本一本網文親自看過去。
最後還不是要看網站的各項排行榜和各種數據？
你說你寫得好，那爲什麼排名這麼低？成績還不如人家？
你看看人家，當了好幾次月票榜第一，那劇情能不好嗎？
買了人家的版權，哪怕最後改編效果不如預期，那工作人員也能有交代，畢竟人家月票榜第一，數據擺在那裡。
要是選了你這本所謂的質量更高的作品，最後改編出來效果也一般，那負責採買版權的工作人員要怎麼交差？
就爲了賭一手？
都是拿死工資的，到時候最多拿點獎金，犯不着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嘛。
所以對於網文來說，靠訂閱吃飯，那就是拿內容去換取讀者。
但要賣版權，那就得多講講內容之外的故事了。
當初李珞的《小歡喜》能賣出版權，靠的也是場外因素，否則也沒人會買。
“下午要一起去逛逛音樂節嗎？”吃午飯的時候，李珞朝桌上三個女孩子問道。
應禪溪搖了搖頭：“下午我要去市區，你昨天問的事情，我打算早點跟抖音那邊的人說一下，看看你說的直播功能那邊到底有沒有在做。”
“我也不去啦。”徐有漁擺了擺手說道，“等晚上你們上臺演出的時候再去，下午你就陪竹笙好了。”
“姐姐去忙吧。”顏竹笙扭頭看向應禪溪，“李珞我會照顧好的。”
應禪溪：“……你別太得意，現在重燃文化都是我在忙前忙後，你這個簽約藝人一點用都派不上。”
“我給李珞賺150萬。”顏竹笙說道，“哦不對，現在是200萬了。”
“那多出來的錢是我談出來的好不好。”應禪溪沒好氣道，“要算也應該算在我頭上纔對，還有阮琳的八百萬也是。”
“姐姐真厲害。”顏竹笙拍了拍小手以示鼓勵，“那下午也要繼續加油哦，我跟李珞就去逛音樂節了。”
李珞看着她們姐妹倆互相拌嘴，一臉哭笑不得。
旁邊的徐有漁則是津津有味的看戲，吃飯都感覺更香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