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上午，李珞陪着應禪溪去上選修課。
兩個人慣例選了教室裡最角落的位置，在課堂上開起了公司會議，交接了一番這兩天的情況。
“我昨天招了一個行政崗的員工，幫我負責盯着裝修的日常進度。”應禪溪小聲朝李珞嘀咕道，“然後經紀人助理這塊，我拜託汪導推薦了一個人選，以前是在片場跑腿的。”
“小雯之前畢竟是跟在袁阿姨身邊，接觸的更多是歌手相關的東西，對拍戲這塊經驗比較少。”
“所以招一個對片場比較熟悉的助理，也算是彌補一下這方面的缺陷。”
“嗯。”李珞聽她講着這些，確認沒什麼問題，就點點頭。
“抖音那邊的話，最近幾天一直在邀請一些抖音上比較火的博主過來，和袁阿姨拍攝聯動視頻。”應禪溪繼續說道，“這週六就是你們正式入駐的時候。”
“在這之前，這些博主就會陸陸續續的放出自己跟袁阿姨的互動視頻，開始在抖音平臺內部炒熱度。”
“抖音那邊其實對你跟竹笙也挺感興趣的，他們內部也有一些近期主推的學生背景的博主。”
“苗一峰那邊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你們這邊能不能也跟一些合適的博主拍一拍聯動視頻？”
“正好你之前不是讓我問一下，能不能把歡歡他們拉進來嗎？這就正巧了。”
“嗯，這個可以。”李珞對此自然是不會拒絕，點頭表示同意，“不過我跟竹笙單獨一個都不算特別有熱度，就別分開拍攝聯動了，讓抖音那邊安排博主，直接跟我倆一起拍就行。”
“嗯嗯，我也是這個意思。”應禪溪連連點頭。
能在抖音上爆火的博主，如果還是學生的話，要麼足夠抽象會整活兒，要麼就是顏值建模比較出彩的。
不管如何，應禪溪肯定都不希望有什麼比較優秀的異性單獨出現在李珞身邊。
佔有慾和警惕性這一塊兒，她算是拉滿了。
而李珞的想法其實跟應禪溪一樣。
要是單獨拍攝聯動視頻，萬一有男博主跟顏竹笙單獨拍了，被人家粉絲起鬨炒炒緋聞啥的，哪怕是假的，李珞也不會願意這種事情發生。
“還有別的問題嗎？”李珞問道。
“暫時沒了。”應禪溪搖搖頭，“最近幾天抖音一直在造勢，除了袁阿姨入駐抖音之外，還有一些開通直播的消息，真真假假的在向外傳播。”
李珞摸着下巴思索着，只感覺抖音確實是厲害。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其實沒多少人認爲抖音能把直播板塊做起來的。
畢竟直播領域早已經過一整輪的血腥廝殺，最後才遺留下來鬥魚和虎牙兩家。
抖音直到現在才入場，實在是太晚了一點。
但後發也有後發的優勢。
任誰也想不到，多年過去之後，抖音的直播卻已經成爲了主流，甚至還帶動了直播帶貨這一新賽道的崛起。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兒。”應禪溪突然想起來什麼，扭頭朝李珞說道，“之前抖音不是隻能發佈15秒短視頻嗎？”
“嗯。”李珞點頭，“然後呢？”
“這次跟袁阿姨合作，你麼那首新歌不是要發佈在抖音上面嗎？”應禪溪提醒道，“一首歌三四分鐘的時長呢，抖音那邊也是正式決定開放稍微長一點的視頻了。”
“要開放三四分鐘長度的視頻？”
“那倒不是。”應禪溪搖搖頭，“袁阿姨的新歌算是特例，除此之外，應該只會放開60秒視頻。”
“嗯，我知道了。”李珞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以後隨着抖音慢慢發展，這個限制肯定也會逐步放開的。”
“那爲什麼不一開始就放開呢？”應禪溪疑惑問道。
“這就跟上學一樣。”李珞笑着說道，“用戶就跟學生似的，是需要調教的。”
“你一上來就開放所有的視頻形式，他們反而不知道要怎麼拍視頻。”
“但你一開始只告訴他們，按這個按鈕，開拍，只能錄製15秒，然後隨便選一個當下火熱的BGM，再上傳，就完事兒了。”
“那用戶就會很樂意發佈視頻，因爲過程非常簡單和無腦。”
“等到用戶逐漸適應這個方式之後，再慢慢的添加新的東西上去，讓用戶一點一點的學習。”
“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和應禪溪聊完工作上的事情之後，李珞又提起了昨天跟徐有漁聊到的有關搬家的事兒。
“咱們到時候20號搬家，你記得跟應叔他們說一聲，那天晚上一起來家裡吃頓飯。”李珞說道，“然後21號我生日，有漁姐說我們四個單獨過，就不喊爸媽他們了。”
“嗯嗯……”應禪溪一聽李珞聊起這個，竟然還有點心虛，悄咪咪的瞥了他一眼，看他表情沒什麼異樣，才稍微鬆了口氣，“學姐之前跟我說過啦，就這麼安排好了。”
敲定這事兒之後，兩個人便繼續上課聽講，桌子底下的手則是牽到了一起，揉揉捏捏的。
應禪溪享受着當下的溫馨時光，等下了課之後，便又馬不停蹄的跑去忙活了。
她現在不光要應付學校上課的事情，還要忙竺院學生會秘書處的瑣事，同時又要兼顧重燃文化的各項業務，可以說是大忙人一個了。
好在學校這邊竺院的老師也很人性化，在得知應禪溪的具體情況之後，也放寬了對她學業的要求。
上課請假無所謂，只要學習進度能跟得上，平時作業啥的都可以緩緩，期末考覈的時候別掉鏈子就行。
好在招了一個行政崗的小姑娘進來，幫應禪溪承接了許多瑣事的工作，總算將她從繁忙中解放，可以讓她有更多精力去處理那些比較重要的事情。
而李珞這邊，在來到星期四後，就又陪着徐有漁去上了一節網文選修課。
順便還帶了一份文件過來。
“你現在一個月稿費大概有多少？”
在角落選了個座位坐下，李珞便隨口朝徐有漁問道。
“幹嘛？債主開始關心我的收入情況了？怕我還不起嗎？”徐有漁笑嘻嘻的調侃道，“我可以用別的方式還債哦~”
“別貧嘴。”李珞白了她一眼，“說正事兒呢。”
“小十萬塊錢吧。”徐有漁手指繞着髮梢說道，“主站應該就七萬多，渠道三萬左右，不過算上之前那本的完結稿費，一個月應該能有十一二萬的樣子。”
徐有漁現在這本《顧道長青》已經兩萬多均訂，日常更新四千字的情況下，這個收入還算正常。
這年頭的渠道收入還沒砍，所以這稿費還算可觀。 徐有漁只要再努力半年多的時間，還上李珞那八十萬的欠債，還是輕輕鬆鬆的。
不過李珞也沒急着讓她還錢，《顧道長青》後續的稿費，估摸着能讓她把買來的別墅裝修好，就差不多了。
“你這本書還有多久完結？”李珞又問道，“現在已經快兩百萬字了吧？”
“估計快了吧。”徐有漁估摸了一下，“今年過完年，再寫一兩個月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那就是明年三四月份？”
“差不多吧~”
“那跟我一樣。”李珞摸着下巴思索道，“我這本《大幹巡夜司》應該也是那時候就完結了，三四百萬字的樣子。”
“你真不是人啊……”徐有漁聽到這字數，便忍不住嘴角抽搐。
畢竟她是從去年九月份就開新書了，寫到明年四月份的話，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寫了一年半多的時間，才寫了兩百來萬字。
結果李珞這本新書，今年四月份開書，到明年四月份完結，滿打滿算也就寫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而已，結果竟然就要給他幹到四百萬字了。
這還是人？
“我是不是人，你還不清楚嗎？”李珞呵呵笑道。
“呵。”徐有漁翻了個白眼吐槽道，“在牀上的時候你也挺不是人的。”
“那是什麼？”
“禽獸。”
“總比禽獸不如要好。”
“哼。”
“話說回來。”調侃結束後，李珞便扯回話題，朝徐有漁問道，“你這本《顧道長青》，編輯那邊有跟你提過版權的事情嗎？”
“提倒是提過。”徐有漁回憶了一下，“讓我寫過一份版權推薦表，不過之後就沒有後文了。”
“還寫過這個？”李珞挑了挑眉，便掏出手機問了下千州。
作爲千州手底下的頭號大將，李珞在他那邊都是特別關注的待遇。
一發消息，千州那邊就秒回。
【千州】：咋滴了？
【重燃】：早睡現在這本書的版權，在你們那邊是怎麼個情況？
【千州】：這個啊……應該只是最簡單的推薦了一下吧，沒人要的話就沉底了。
【重燃】：沒機會重點推薦一下？
【千州】：都市背景的靈氣復甦，審覈壓力本來就大，再加上她這成績比下有餘但是比上不足，就僵在這兒了。
【千州】：版權部那邊，一般就是兩種模式。
【千州】：第一種就是類似早睡這種，成績達標了，就寫個版權推薦表。
【千州】：跟一些影視公司對接的時候，這些表格就會一股腦的塞給對方，對面要是有感興趣的，看得上的，那就細聊，沒有的話那就是沒有了。
【千州】：另外一種就類似你的《大幹巡夜司》，不需要填表，就一大堆人上趕着想要買，最後只是價錢和其他條件的問題，不存在賣不賣的出去的問題。
【重燃】：那我要是能找到合適的買家呢？
【千州】：那我們這邊肯定舉雙手歡迎啊……畢竟都是五五分成嘛，還坐享其成了。
【千州】：不過價格不能低於版權部這邊的最低估值，不然肯定通不過。
這一點李珞倒是理解。
事實上，起點作者在男頻寫的書，版權真的是賣不出去嗎？
一本萬訂書，影視版權我就賣五十萬，只要質量不差，肯定一大堆公司願意買的。
但文閱集團上來就是五百萬的報價，你買不買？
不買？那我就放着，反正估值就在這裡了。
那我書庫裡面有一千本萬訂書，我這公司光靠這一千本萬訂，就價值五十個億。
當然，具體肯定沒這麼簡單，只是意思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
對於作者本人而言，賣不出去的版權，那就一毛錢也不值。
所以哪怕只賣五十萬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對於文閱集團來說，一本書的版權就賣五十萬，對它而言九牛一毛，賣的多了反而壓低他其他書的估值。
所以還不如壓一手，只賣最高端的爆款書的版權，物以稀爲貴嘛。
李珞也說不上來這到底是好是壞。
因爲如果大家的版權都便宜賣了，要是還真給拍出成績爆炸的電視劇，那豈不是說，買那些大幾百萬上千萬的爆款書的版權，還不如直接抽獎買普通萬訂書的版權？
畢竟爆款書上千萬的版權，要是隻買價值五十萬的萬訂書版權，能直接一口氣買上幾十本。
反正影視改編本來就是賭博，那幹嘛不用相同的價格去多賭幾次呢？
最後也許版權價格就永遠也上不去了。
李珞如今站在即可利益者的位置上，自然也就沒什麼動力去做什麼抨擊。
只能說屁股決定腦袋，這話真沒錯。
李珞感嘆一聲，心中便有了定計，從揹包裡掏出一份文件來，遞給旁邊的徐有漁：“你看看這個。”
“這是啥？”徐有漁好奇的低頭看了一眼，“文化精品工程，重點扶持項目，作品推薦函？”
“省作協那邊的一個項目，入選之後，官方可以提供一些扶持。”李珞簡單說道，“其實就是貼金，同樣一部作品，名頭不一樣，大家看待它的目光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你的意思是……”
“幫你運作一下版權啊。”李珞朝她眨眨眼，笑呵呵的說道，“不然某人貸款買別墅，難不成還真打算背三十年房貸啊？”
徐有漁看着面前這份文件，此時才反應過來李珞的打算，頓時感動說道：“……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來世必定做牛做馬，以報大恩。”
“爲什麼不是這一世以身相許啊？”
“因爲人家已經全身上下都屬於你了呀。”徐有漁湊到李珞耳邊輕聲說道，“那就只好拿下一世的承諾來報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