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善嘆了口氣，重新坐回牀上。
“我早就想找機會跟你說，這事也不能一輩子瞞着你，你娘叫柏蓓莉，是京城來咱們這邊的知青。
當初我當着隊裡的生產隊長，那時候你爹就和你娘兩個偷偷好上，我也沒想明白那城裡姑娘怎麼就看上世昌那孩子, 但也沒阻止他們。
後來知青允許返城，可你娘那肚子都大了，沒辦法去引產，她又打定主意一定要返程，後來你娘悄悄生下你，月子都沒做，就使勁折騰自己身子，折騰到大出血, 醫院那邊才順利給她開了個因病返城的證明，你娘這才走了。
至於她家的事，我是一點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家裡還有兄弟姐妹的，後來她走了就一直沒跟咱們聯絡。”
王月又問了一些細節，不過也沒什麼有用信息，只好作罷。
“哼，她既然不想找我，那我也不去找她，我就不信這輩子離了父母就不能活！”
張玉英在旁邊跟着難過。
“小月，爺爺奶奶都是愛你的，你隨時都可以回來！”
王月點點頭告別親人，拎起行李箱坐上小車走了。
秦齊駭然。
等忙完一通，就走過來悄悄跟兩人說，一車瓷石除去成本人工能淨賺200塊。
但一想到他這麼多年來受的委屈，一時就義憤填膺起來。
“老闆，這好好的店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最近電影院生意都好了，你該生意不錯纔是啊。”
王美蘭拍拍肖琢的胳膊，“那就好，那就好，就把這當成自己家。”
“你個臭丫頭，這可是你說的，以後你可別問我了，有不會的你自己想，我們小時候可都是沒人教的。”
秦小妹趕緊抱住頭求饒。
王美蘭給爹孃裝上一堆吃的喝的，高高興興地把老人送走了。
秦書狠狠敲了小妹的頭一下。
兩人轉了一圈就回家去補週五落下的功課。
“老闆，你這是幹啥？”
看着比姐姐還要聰明的大哥哥，秦嫿直接放棄秦齊和秦書，有不會的題目就去問肖琢。
“沒幹啥，不打算幹了，回老家種地去！”
肖琢來了這小半天，就已經感受到秦齊家裡熱鬧溫馨的家庭氛圍，是他以前從沒體會過的那種。
要是我是他倆, 那時候認出了人販子，怎麼也得趕緊跑去報案，你也不至於流落異鄉！”
沒想到，這還不到一年時間，就當上村裡的大老闆，賺得比市裡的人還要多。
“上週剛買，開這個拉貨、拉人都方便。”
同時他也看明白一點，怪不得秦齊那麼有正義感，原來她媽媽就是這麼愛憎分明的一個人。
週末一早，肖琢又跟着參觀了秦齊家的瓷石窯。
要不說靠山吃山，要不說人要奮鬥呢。
果然，要賺錢還是要當老闆呀。
但此時王美蘭那麼強烈地爲他打抱不平，他才感受到那些委屈有多麼真實。
這一番操作，可把秦齊和秦書都樂壞了。
他們這一趟從春節一直住到現在，破天荒來住了好幾個月, 在秦家村都成了大新聞。
王美蘭看着肖琢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歡喜。
晚上，肖琢跟着姐妹三個一起包了餃子，王美蘭特意多做了一些，說是明天煮好了讓兩人帶着。
那老闆的兒子坐在店裡吸溜着鼻子，看樣子是感冒了還沒好。
下午三點，秦齊就和肖琢一起回學校。
秦齊一算不得了，這一天拉十車的話就要賺2000塊，一個月就有6萬？
“沒那麼多，但三萬塊還是能賺的到。”
我這輩子養了三個閨女, 也體會過沒兒子在農村有多難，可就算這樣, 我也不會去打別人家兒子的主意！
秦有良則指揮着村裡的一個兄弟燒瓷石，臉被爐火照得通紅。
肖琢心裡涌起一陣暖流。
秦有良驕傲地笑笑。
秦小妹賣起萌來真是無人能夠抵擋呀。
“二姐姐，你別生氣，你永遠是我最好的二姐姐。”
“你說，賈萍兒和肖傳兵那倆口子也是，再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幹喪盡天良的事。
“謝謝阿姨，有你們這些長輩關心，我現在覺得挺好，日子過得去！”
外人問起了，我就說你是我乾兒子！我生了三個閨女都沒生出兒子來，家裡正缺一個像你這樣的大小夥子呢！”
大家都說秦有良這個女婿做得真是到位！
眼下山裡桃樹馬上就要坐果, 兩位老人再也待不住。
送走王月，王德善和張玉英吃了午飯之後也打算回家。
瓷石窯現在搞得挺紅火，來拉貨的拖拉機絡繹不絕。
這才騰出來功夫回家好好地跟肖琢那孩子聊天。
秦齊大吃一驚，這老闆倒閉得也太快了點吧。
一陣陣暖流也不斷涌上心頭。
“大哥哥，你以後每週末都來我家學習吧，你比我二姐姐可溫柔多了。”
王美蘭在旁邊手腳麻利地配貨、算賬，不再像她平時在家時那麼溫柔似水，看上去也是個雷厲風行的老闆娘。
果然，事業是一個女人最好的補品。
題目問完，秦小妹還不忘賣萌。
去年的時候，他記得秦齊爸爸還是個不善言辭的地道農民。
快樂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
秦齊眼裡滿是欣喜。
肖琢可是眼看着秦齊一家從去年暑假最貧窮的狀態，到眼下這光景的。
秦有良開出一輛嶄新的麪包車, 準備親自送二老回家。
秦有良本來要送他們，秦齊只讓送到了大王村車站。
“爸，你啥時候買的車子啊？”
誰知，一到那裡竟又是一個顧客沒有，只有老闆在收拾東西。
“孩子，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週末了都來家裡過，咱這小屋你看可好了，平常也沒人來住，你就住着。
當打工仔的話，再過20年都不一定賺得到這麼多。
老闆語調裡透露着無奈，“生意哪有那麼好做，同行不同利！”
到了市裡，秦齊就和肖琢去了之前看錄像帶的那家“跨世紀音像廳”。
“謝謝阿姨，我有空就來。”
肖琢從沒聽人說起這些話，他這輩子受委屈的地方很多，所以好多時候，感受痛苦的神經都像是關閉了一般。
秦齊有心幫他一把，她可還想着哪天來這繼續看片呢。
“老闆，我這有好東西，你要不要？”
秦齊拿出那張《泰坦尼克號》的盜版碟遞了過去。
抱歉，二更發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