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風鈴聲，似乎沒能引起對方的注意。
“這大晚上的還過來，怎麼，是我白天的話說的還不夠明白？”
張旭還沒來得及靠近，就聽見對方開口了。
“莫師傅，這不是想着再過來跟您談談，萬一要是有轉機呢？”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不過轉機這種事情你就別想了，我這......”
正當對方想要繼續說，張旭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我說，我那邊還缺一個廠長呢？”
這突如其來的話，頓時讓莫師傅愣了一下。
之前就聽錢桂平說過，這老頭想要當廠長，但是卻沒有機會。
正好，張旭也是需要有人去管理工廠，同時也是需要有人能教那些阿姨使用洋車。
思來想去，面前的莫師傅似乎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在聽到他的話後，莫師傅朝着外頭看了看，隨後繼續開始組裝起了櫃檯上的洋車。
“是錢桂平那小子跟你說的吧？”
“算是。”
“這廠長的事情吧，以前你要是來跟我說，我興許就真答應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年紀上去了，我玩不動了。”
這話，直接就是拒絕的意思。
張旭眉頭微皺，本想要繼續說說，對方卻緩緩摘下了老花鏡：“行了，你也不用繼續在我這留着了，一會我就要關門了，走吧。”
看着對方如此決絕的樣子，張旭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一直等到對方靠近：“行了，趕緊走，別耽誤我休息。”
“莫師傅，大王莊你知道吧？”
“知道，咋，你該不會是想要說，工廠在大王莊，讓我去當廠長吧，這玩意可沒啥吸引力的。”對方嘲笑道。
“前幾天我去了大王莊，窮的很，我纔剛跟他們村長談過，讓他們村子的人來我廠子裡面工作。”
這突如其來的話，雖然讓人感覺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莫師傅卻沒有繼續阻攔。
“然後呢？”
“她們都是農村來的，手工活都能做，但是我想讓她們掌握一項技能，洋車算是比較容易學的。”
“少跟我來這套，你讓她們學洋車，無非就是想要加快出貨的進度，對吧？”
一眼被這老傢伙看穿，張旭倒是也沒否認。
“沒錯，這是其中一方面，但是同樣的，她們也能學到東西，而且加速後，工資也會更高，這是我能爲她們做的事情。”
聽到這一番樸實的話，莫師傅沒再說話。
“我承認，我也是個商人，但是您好好算算，如果我真要省錢，直接把東西給他們外包出去，倉庫費用，洋車費用，包括工資我都能省下不少，對吧？”
“這也沒錯。”莫師傅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看的出來，此時的莫師傅，有些心動了。
“這件事情，不光是能滿足您的心願，也能幫助到其他人，換做是誰，我想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莫師傅也確實是沒有什麼能反駁的機會。
“這話是那麼說沒錯，只是我過去，會不會不太合適，剛纔聽你的意思，他們都是女的吧？”
一聽這話，張旭哈哈大笑：“莫師傅，您都一把年紀了，難道還在意這個？”
莫師傅當然不在意，那麼說，也只是想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哈哈哈哈，小子，你行，真是做生意的料子，這才短短几句話，我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如何拒絕你纔好，這樣吧，明天，明天你就讓人過來拉洋車吧。”
見對方那麼說，張旭知道，這老頭是答應了。
“不是，莫師傅，咱們......不是還沒談價格麼？”
“談什麼價格，我都過去給你當廠長了，難不成你還不想付我工資？”
這話顯然是在開玩笑。
張旭聽後，立馬也是跟着笑道：“不會不會，廠長的工資肯定有，只要是您過去，一個月一百！”
“好傢伙，你小子還真是捨得給啊，那成，就按照你說的給。”
“莫師傅，咱們要談的是這洋車的錢，你看，五十臺，你怎麼也得給我一點優惠不是？”
“洋車？”老頭一愣，故意道：“洋車還要什麼錢？”
“啊？”
“我都過去當廠長了，自然是得給你們這些小輩帶點禮物吧，洋車你放心，明天開始運，兩天內我都會安裝完畢，至於錢，就算了，就當是暫時借給你們用的，以後如果我不幹了，我再拉回來。”
聽到對方那麼說，張旭當即愣在了跟前。
二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如何跟對方說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