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別說媽不幫你，這料子，我看還是算了吧，買了就虧。”
面對善意提醒，此時的張旭其實更希望母親能跟當日狠心離開他們時一樣果斷。
“別介啊，媽，我知道您這工作不好做，我要是再不幫襯着，誰還能幫？”
“但是這料子......”
眼看宋美琴還在擔心，張旭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順勢搬出了自己身後那個莫須有的‘老闆’。
“你放心，我也是幫人打工的，也不是我要，是我們老闆要。”
聽到這，宋美琴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這東西在國內，壓根就沒啥人穿，或者說是沒啥人敢穿。
除了出口之外，基本沒其他去路。
張旭口中的‘老闆’，她雖然沒見過，但就衝之前要摩絲的量來說，那也不是鬧着玩的。
“成，既然是你們老闆要的，我看可能是供應給其他外貿服裝廠，我就不攔着你了，至於這價格，你也瞧見了，當時進貨是按照1毛2一米，來的，價格我就不給你漲了，還是按照1毛2一米來。”
張旭很清楚，國有供銷社是不可能會賤價出售東西，保本就是最低的價格。
現在庫存本上記錄的正是進貨價格，這一點宋美琴並沒有騙他。
“成，那就按照1毛2來。”
“都要？”宋美琴試探着問道：“還是跟之前一樣，要多少，你來拿多少？”
“都要，老闆剛盤了個倉庫，有地方放。”
張旭見母親點頭，不由暗自竊喜自己虛構出來的所謂老闆，能幫自己省去不少麻煩。
雖然是知道供銷社這邊有不少料子，但上面也只是記錄了一個數字，張旭自然是得過去看看，倉庫到底能不能放得下。
趁着母親宋美琴去盤存的時機，他自然也是跟了進去。
“呦，小子，又來了，咱可是幾天沒見了。”老秦頭瞧着張旭，臉上的褶皺自然聚到了一起。
這些年看倉庫，供銷社上下，都沒把他當回事。
張旭的出現，讓老頭有了自己的存在感。
這幾天人家不來，反倒是讓他有些惦記上了。
“秦大爺，我今天得跟我媽進去盤下庫存，麻煩您給開個門吧。”還沒等宋美琴開口，張旭便先一步湊了過去。
他說話時，故意帶出了自己跟宋美琴的關係，其實是想要暗示對方。
老秦頭自然應和着掏出了倉庫的鑰匙。
開門後，相比外頭，倉庫內的陣陣陰涼，倒是讓人覺着有些刺骨。
“你們今天看啥？”老秦頭一邊走一邊詢問。
“秦師傅，咱們倉庫的牛仔布料在哪？”宋美琴問道。
“這東西可是有些時間沒出貨了，年前上頭說讓理理倉庫，就給搬到裡面去了，找怕是也有些麻煩，”這突然的話，可是讓老秦頭覺着有些意外，隨後看向了張旭，繼續輕聲問道：“小子，你沒搞錯吧，這玩意在我們這可是許久沒出了，你要是真給買了，不怕賠個底兒掉？”
聽着老秦頭的話，張旭笑笑：“秦大爺，你放心，要虧也輪不到我，我們老闆讓我來買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老秦頭也只能點點頭，心中暗自希望人家不會虧錢，要不然下次可沒機會再見着張旭了。
說話間三人便已經到了倉庫內部。
和其他地方有貨架擺放不同，這裡並沒有貨架，無貨物多是堆積在木質托盤上。
而且從現在貨物落着的灰塵看，還真是有些日子沒動彈了。
“喏，從牆角這到另一頭，這裡堆放的都是。”
老秦頭說着伸手指了指牆根處對方的有人一般高的貨物，就連張旭看到後，都是感覺有些吃驚。
去掉托盤的高度，這貨物足壘了一米五高，更是從長方形的倉庫一頭，碼到了另外一頭。
“按照現在庫存表上的記錄，這些牛仔料子，至少都有兩萬米左右，兒子，你真確定你們老闆要？”
兩萬米！
好傢伙，這長度，這價格，張旭彷彿已經看到了鈔票在對自己招手。
按照之前談好的價格，1毛2一米，撐死也就兩千五不到。
“肯定要，只是那麼多貨，怕是得拉上好幾天。”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只要你來，我就給你開門。”老秦頭笑着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鑰匙。
有了秦大爺的話，張旭點點頭：“成，那從明兒開始，我就找人過來搬貨。”
其實張旭也有想過，跟之前摩絲一樣的操作方式，等賣出去了，再提貨。
可有了孫富平的事情，真要是放着，他還真有些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