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栓，你就吃吧，這次還是多虧了你和桂英，要不然我可打不過那個黑老太太。”陶瑩看着王大栓那黑漆漆還帶着褶子的臉，艱難的開口。
實在是職場人，見人就喊哥的毛病深入骨髓，喊兩人名字太難受了。
“嫂子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大家快點吃，要不然一會涼了，可就白瞎這好菜了。”李桂英有些不好意的說，還把饅頭塞進王大栓的手裡。
王大栓樂呵呵的坐下來吃飯。
“給我留點兒，我姥去世後，我還沒吃過紅燒肉呢。”王寶山趕忙湊過來。
“媽，你先吃。”王寶山夾起一塊肥多瘦少的紅燒肉遞給陶瑩。
陶瑩“……”
“還是你吃吧，媽吃這個就行。”陶瑩夾了一塊五花肉，把瘦的夾下來，肥的放在王寶山的饅頭上，然後滿含期待的看着王寶山。
“媽，我就知道，你還是最愛我的。”王寶山滿是感動的一口把肥肉吃進嘴裡，滿是得意的看着王寶民。
“媽，這個給你吃。”王寶山爲了氣王寶民，還特地夾了一塊五花肉，把肥的吃了，把瘦的夾給陶瑩。
“你自家吃就行，媽長手了。”陶瑩嫌棄的看了一眼王寶山筷子上的瘦肉。
“媽~”王寶山撒嬌的喊了一聲。
“王寶山，你沒完了是吧，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嗎？你自己的的筷子都沾着口水呢，惡不噁心。”陶瑩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兇巴巴的看着王寶山。
“媽，你嫌棄我？”王寶山滿是受傷的看着陶瑩。
“吃肉還堵不上嘴，不愛吃就別吃。”陶瑩懶得搭理王寶山。
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就是一個欠登，給不了一點好臉，還喜歡找存在感。
“吃當然吃。”王寶山可不敢再耍寶了，誰不喜歡吃肉，傻子纔不喜歡吃肉呢，不對傻子也喜歡吃肉。
這時候的肉是沒有豬飼料的，雞蛋也是純溜達雞雞蛋，大蔥都沒有農藥，那是個頂個的本來香，沒有各種香料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陶大媽本來胃口就大，還是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總之陶瑩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吃了兩個饅頭，那可是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熗面饅頭。
不過其餘人還沒有撩筷子的意思，那邊的小姑娘動了一下，陶瑩立馬放下筷子。
小姑娘眼神帶着瑟縮，滿是防備的看着幾人，不過看到幾人桌子上的飯菜時，偷偷的嚥了咽口水。
“孩子，我是你姥姥，你媽的媽。”陶瑩趕緊放下碗碗筷。
“寶民，快去衝麥乳精，孩子現在的情況吃不了肉菜。”李桂英忙完跟王寶民說。
王寶民二話不說，立馬放下筷子，拿着茶缸子出去了。
小姑娘聽了之後，沒有什麼反應，而是看向一旁躺着的王春妮。
“你媽會好起來的，姥姥這次帶你和你媽一起回姥姥家好不好？”陶瑩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小姑娘今年應該是四歲了，可是看起來跟兩歲多似的。
“不回家了？”小姑娘歪着頭嗎，看着陶瑩。
“對呀，回你媽媽的家。”陶瑩慢慢的走過去，這一次小姑娘眼神沒有防備。
“媽，麥乳精拿來了。”王寶民端着還冒熱氣的茶缸子進來。
“姥姥餵你好不好？”陶瑩拿着勺子問小姑娘。
“我媽沒飯吃。”小姑娘偷偷的嚥了咽口水，小聲的說了一句。
“你媽有，姥姥給她留了，這是你的，姥姥餵你。”陶瑩輕輕的吹了吹，然後送到小姑娘嘴邊。
“姥姥真好喝。”小姑娘喝了一口之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陶瑩。
“那就都喝了。”陶瑩親親的摸了摸小姑娘瘦巴巴的小臉。
“你們吃飯，吃完飯寶民、寶山把飯盒洗了。”陶瑩看幾人都看着這邊連忙說。
“用孩子洗啥。”李桂英笑着說。
陶瑩也沒心情跟李桂英掰扯，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小姑娘喝完麥乳精，整個人嫩湊到陶瑩身邊，緊緊的抱着陶瑩的胳膊，兩隻小手用力的抓着陶瑩的手，分別抓的是食指和小拇指。
“寶寶，咱們睡覺。”陶瑩乾脆坐到病牀上，把小姑娘抱在懷裡，輕輕的拍着。
“寶寶？”想小姑娘眼睛詫異的看着陶瑩。
“那是當然了，咱們寶寶是姥姥的寶貝。”陶瑩直視小姑娘認真的說。
小姑娘已經退燒了，不過還有點賴唧唧的，被陶瑩拍了一會兒又睡着了。
那邊李桂英也洗完飯盒了。
“寶民，你帶着你二叔、二嬸去招待所住一晚。”陶瑩對王寶民說。
“花那冤枉錢幹啥，這邊還有凳子呢，我們對付一宿就行了。”王大栓不贊同的說。
“明天還有硬仗要打呢，晚上休息不好可不行，這事得聽我的，寶民你晚上也休息，我跟小寶睡，寶山把椅子搭一搭睡。”陶瑩安排了一下。
王寶山擡眼看了陶瑩一眼，有心想嘟囔一句，不過沒敢。
現在老媽看自己是鼻子不鼻子眼睛不眼睛的，還是少說兩句吧。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王春妮醒來了，先是滿是驚恐睜眼，隨後是看到四周環境的震驚，然後看到抱着女兒躺在牀上的母親和躺在凳子上小弟的驚悚。
“媽…媽？”王春妮聲音帶着一絲沙啞與無力。
不過陶瑩心裡有事兒，根本也就沒睡實，王春妮就那麼輕輕的一聲，陶瑩就醒了。
輕輕的拍了拍小姑娘怕把孩子吵醒，然後重重的拍了一下王寶山。
王寶山睡的正熟，被陶瑩這麼一拍，猛地起身，卻忘記了自己睡的是椅子，還是塑料凳子，中間的兩隻塑料凳子移位，直接屁股坐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媽？”王寶山直接摔懵了迷糊的看着陶瑩。
“你姐醒了，給你姐衝一碗麥乳精去。”陶瑩說完，沒管地上的王寶山過去看王春妮。
“春妮，媽來晚了。”陶瑩走過去輕聲對王春妮說。
“媽。”王春妮所有的情緒在陶瑩這一句話說出口那一刻徹底崩潰，嚎啕大哭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原來媽不是不心疼自己，媽心裡也是有自己的，媽也是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