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似乎得了奇怪的病，從兩人吵架中，周嬸子聽出是爲了治療資金問題。
講完後，周嬸子拉着楊小娥的手，一臉嚴肅地道：“小娥，我跟你講，周桂花跟你爺都不是啥好東西，你可別把錢給他們啊。”
“對對對，你嬸子說的對。”齊嬸子也說。
楊小娥心緊了緊，一時之間難以消化這個爆炸性消息。
爺扔下小弟跟歡歡，離家出走，竟是爲了跟周桂花私奔？
難怪一年時間都沒給家裡捎句話，估摸也是曉得老來得子這事不光彩吧！
如今回來就是爲了錢，以爺那種厚臉無恥的人，肯定是想方設法鬧錢！
那娃娃按照輩分是自個的親叔，爺又老了，總不能說不養活啊！楊小娥一想到這，腦袋就嗡嗡地疼。
周桂花不檢點慣了，村裡哪個婆娘見着不是吐口水的？
她身寬體胖，穿着衣服又都是那些寬鬆的，很好地掩蓋了懷孕的跡象，眼下冒出來突然多了一娃娃，還是楊樹根的，周嬸子齊嬸子震驚之餘，私底下也是小聲議論娃娃親爹是誰這八卦。
“小娥，我覺得周桂花這人賊不要臉了，那娃娃是不是你爺的，你可得心裡有個數。”齊嬸子細心督促道。
周嬸子道：“就是，我聽說李大嘴跟她走最近呢，還有二柱子，你爺是後來居上，這娃娃，咋個說我都覺得不是你爺的。”
楊小娥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倆人分析的都有道理，周桂花這人的名聲，她倒不太清楚，但一個寡婦成天穿得花裡花哨的，村子裡的男人們有事沒事總愛往小賣部跑，爺如何確定她肚子的娃娃就是自個的？
何況，有一回她還撞見李大嘴提着褲子從周桂花小賣部出來呢，算算日子，那娃娃已經在周桂花肚子三四個月了。
她記得，爹媽沒死的時候，見過幾次周桂花對爺暗送秋波，但他都沒上鉤，主要顧慮爹媽的面子吧。
可仔細一尋思，又覺得時間對得上。
娃娃現在都會叫爹媽了，只有快一歲的娃娃纔會喊人吧，再加上十月懷胎，差不多兩年整時間。
推算就是爹媽死後沒多久，也就她答應嫁給張家的那段時間。
或許，這娃娃真是爺的。
“小娥，小娥，在想啥呢？跟你督促的，可都記得心裡了？”齊嬸子伸手擱楊小娥跟前揮了揮，把她飄遠的思緒給拉回來。
楊小娥道：“我自有辦法查這娃娃是誰的，你們放心。”
現在科學進步了，縣城沒有DNA親子鑑定，但市區醫院肯定有的。
這事得偷偷進行，爺不是個省油的燈，周桂花更不好對付。
這玩意，據說取帶毛囊的毛髮就能搞定，倒也好辦。
“哎，你說你爺，老都老了，咋個這麼不正經，也不怕被人指點。”齊嬸子道。
“可不嘛，咋建設村頭一列。”周嬸子道。
心裡想好了法子，楊小娥好歹鬆了口氣，暫且把這事放一邊，等查清楚孩子到底是哪個的再說。
不過今天晚上被驚着了，渾身都不舒坦，兩個嬸子一邊烤着火，一邊數落着楊樹根和周桂花的不是，楊小娥起身往廁所走去，洗澡好好睡個覺先。
被爺這事情給鬧的，一晚上噩夢連連，清晨那會楊小娥總算睡個好覺。
然而，八點鐘那會，還在睡夢中呢就被啪啪的拍悶聲給吵醒了。
“咋了，嬸子？”楊小娥微微眯着眼睛，含糊地道。
室外陽光直瀉下來，打在玻璃上，直射到牀上，但她還困得能睡倆小時的。
“小娥，快點醒來，不得了了！”齊嬸子急促的聲音擱外邊傳來。
一聽這話肯定出啥事情了，楊小娥咋還能睡地下，立刻掀開被子下牀，腦袋有點蒙伸手拍了下腦門，清醒點才穿拖鞋噠噠跑去開門。
齊嬸子懷裡抱着咿咿呀呀的老三，一臉焦急地道：“快點去接電話，李參軍打來的，有事情！”
楊小娥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嚇壞了，腦裡第一想到的是工作室出大事了。
等她火急火燎跑到座機旁邊，抓起擱桌面的話筒貼近耳朵，屏住呼吸等待李參軍的宣判時，聽到的竟然是跟爺有關的事。
“小娥，你曉得不，你爺回來了！還搬進了歡歡的房屋！”李參軍大早上的來上班，看到楊樹根和周桂花抱着一娃娃，空手站在門口，驚得嘴巴張得老大。
楊樹根對李參軍說，是二孫女讓回家的，李參軍半信半疑，就開門放人進去了。
見到原本破舊的土房屋變成嶄新的磚頭房，楊樹根滿意地摸着下巴直點頭，周桂花更是嘴巴都沒合攏過。
兩人瞅準了歡歡房屋，說朝南風水好，沒有鑰匙，楊樹根直接扒拉窗戶搬椅子墊着爬進去，把門打開後讓周桂花和娃娃進屋，接着開始收拾，真當成自個房屋住了起來。
李參軍越想越不對勁，伺倆人沒注意，趕緊跑到寶安值班室給楊小娥撥去電話。
跟爺相關的事情，若是第一次聽楊小娥恐怕還會震驚，心慌，但這會已打過預防針了，所以心裡的驚訝沒那麼強。
她秀眉微微皺着，道：“老叔，我現在就回去。”
周嬸子擱廚屋裡做飯。
齊嬸子抱着老二，就站在旁邊聽楊小娥講電話，李參軍聲音可大了，她聽得一清二楚，這會跟楊小娥督促，“你爺可不是個好東西，回去別跟他動粗，真打起來打不過，凡事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