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出現,四周山匪齊齊躬身行禮,面色恭敬,還尊稱法王大人。
三少當家,四少當家和雷震天一怔,不知道黑虎寨什麼時候多了法王這種職位,而且白鹿非常面生,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
雷震天盯着白鹿看了半晌,忽然一聲驚喜的叫道:“你….你是白鹿…..蘇三身邊的那個狗腿子!”
豈料,話音一落,周圍山匪臉色一變,目光陡然變得兇狠,刀劍出鞘,齊聲吼道:“大膽!竟敢直呼寨主名諱!”
他們是一羣新人山匪,但被周小吉洗腦很徹底,黑虎寨十大寨規倒背如流,自然不許外人當面喊叫蘇三的名諱。
雷震天也嚇了一跳,而後一驚,蘇三竟然成爲寨主了?!
他心中又羨慕又嫉妒,那小子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寨子裡的大佬死的死,逃的逃,結果真的被他上位了,還竊取了寨主的寶座。
他的身邊,三少當家和四少當家聞言,也瞬間反應了過來,滿臉呆滯。
三少當家滿眼的不敢置信和憤怒,自己麾下的一個狗腿子,曾經爬在他的腳下搖尾乞憐,如今竟然做了寨主,而且自己連他的名字都不能提,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
四少當家一陣劇烈咳嗽,憐憫的看了一眼憤怒的三少當家,呵呵笑了起來,四少當家聽到了他嘲諷的笑聲,不但沒有像往常一樣生氣,反而恐懼的後退了幾步。
非常詭異!
白鹿厭惡的看着這三人,潦倒落魄到如此地步了,竟然還有心思勾心鬥角。
雷震天給三少當家和四少當家使了個眼色,然後三人湊到了白鹿面前,彎着腰,滿臉堆笑的說道:“白兄弟,讓我們進去吧,我們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又冷又餓的,你看能不能讓我們先進去……”
三人牙齒打顫,身子在寒風中發抖,手指頭凍得流下了黃色的濃瘡,悽慘的模樣讓很多山匪都一陣不忍。
白鹿盯着三人看了一會兒,眸光冷冷的道:“上頭有令,寨子一級戒備中,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所以,很抱歉,你們進不了寨子!”
雷震天三人一聽,頓時大怒,道:“我們是黑虎寨的人,爲何不能進去?!”
白鹿冷笑:“你們不但進不了寨子,而且也下不了這黑虎山了!”
說罷,手一揮,冷然下令道:“來人,將他們抓起來,分別關押在寨外的地牢中。”
一羣山匪聽令,呼嘯涌出,不顧三人憤怒的大罵聲,將他們五花大綁,一陣拳打腳踢,然後關入了旁邊的地牢。
這地牢,不同於黑虎寨裡面的監獄,而是建在寨子外面,用於臨時扣押囚犯,修建非常牢固,在戰時還能用於藏兵廝殺,非常實用,幾乎每個山寨都有這樣的地牢存在。
“將三人分開關押,派一隊人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靠近,吃食別給太多,餓不死就好,免得餵飽了逃跑!”
白鹿吩咐道,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蘇三與這三人關係並不太好,尤其是三少當家,與蘇三多次互相暗殺,彼此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等三爺出關,看到這三個禮物,應該很開心吧!”白鹿想到,冰冷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只是不知道三爺何時出關,如今閉關都快一個多月了。
正在這時,遠處的寨子裡忽然傳來了一陣狗叫聲,接着,白鹿就看到蘇三的那隻黃毛大狗頭在雪地中蹭蹭蹭的跑了過來。
它沒有身子,更沒有腿腳,只有一個大狗頭,然而,他的狗頭肌肉特別發達,可以憑藉極快的頻率抖動收縮,而後快速移動,給人感覺它就是在雪地上跑。
這時候,它一路汪汪着跑了過來,聲音雖然被大幅度剋制了,可依然震得周圍欄杆上,屋檐上的積雪簌簌簌而落,周圍山匪也一個個耳膜轟鳴,嚇得趕緊雙手堵起了耳朵。
白鹿內力涌動,這才無礙,看到黃毛大狗頭跑來,他急忙迎了上去,彎着腰,滿臉堆笑的熱情問道:“哎呦!這是什麼風把狗爺吹來了呀!”
“汪!”
黃毛大狗頭很受用白鹿的恭維,仰起腦袋,朝着天空汪了一口,這時候,天空恰好有一股寒風吹過,卷的雪花飛揚。
白鹿頓時明瞭,原來是這股寒風把狗爺吹來了。
黃毛狗頭繼續往前走,鼻子抽動,在雪地上聞來聞去,最後,來到了剛纔三少當家,四少當家以及雷震天駐足過的地方,放聲一陣汪汪汪,繼而嗖的一下竄出,衝入了關押三人的地牢中。
白鹿皺眉,疑惑不解,提着刀也跟進了地牢。
地牢位於十米深的的地下,沿着石階進入後,路過警戒的鐵閘大門,裡面便是縱橫交錯的通道,通道由堅固的大石頭加固建成,兩邊全是大大小小的牢房。
這是一座足以關押成百上千人的地牢!在整個黑虎寨,除了南邊靠山外,東門,西門和北門的外面,都有這樣一座地牢。
地牢很是溼冷,尤其是在這寒冬季節,裡面寒氣涌動,更是冷的刺骨。
守衛的山匪將爐火燒的很旺,但依舊一個個冷的不斷搓手哈氣,不停的低聲抱怨:“真見鬼了,這地牢中今天怎麼這麼冷,昨天我來這裡加固牢門,都沒有這麼冷!”
這時候,白鹿下來了,幾個山匪急忙躬身行了一禮,然後抱着黑虎刀站直了身子。
白鹿剛纔已經聽到了這些山匪的對話,此刻他細細感知一番,眸子中精光一閃。
果然,地牢裡的溫度比往日低了很多,而且似乎多了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所以哪怕爐火燒的很旺,依然讓人很不舒服。
“可曾看到狗爺?!”白鹿問道。
“狗爺去關押那三個囚犯的牢房了!”
一名山匪躬身答道,話剛說完,就聽到地牢的深處,傳來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白鹿臉色一變,急忙衝了過去,來到了一個牢房的外面,一看之下,目瞪口呆。
這間牢房關押的是三少當家,桌子上還放着吃了一半的饅頭,但此刻,他卻在慘叫,因爲他的屁股上,叼着一隻黃毛大狗頭,齜牙咧嘴,非常兇惡撕咬着。
噗呲!
一大塊肉被咬了下來。
然而,黃毛狗頭一口吐了這塊肉,又是凌空一撲,一口咬中了三少當家的脖子,利齒咔擦一聲,將三少當家的腦袋直接咬了下來。
慘叫聲戛然而止!
砰!
無頭的屍體倒在了地上,而那顆被咬掉的腦袋咕嚕嚕的滾到了白鹿的面前。
白鹿驚呆,三少當家他還想留着向蘇三邀功呢,怎麼就被黃毛大狗頭給要死了!
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在三少當家的腦袋上時,臉色陡然大變,瞳孔劇縮,滿眼驚懼與駭然。
隔着牢房的大門,他清晰的看到,在三少當家的腦袋脖頸被咬斷的地方,竟然沒有絲毫鮮血流出。
那裡的血肉早已腐爛,裡面有一隻只白色的蠕蟲在翻動,同時,從三少當家的嘴裡,耳朵裡,鼻孔裡和眼睛裡也有白色蠕蟲鑽出,不時發出呲呲呲的細微聲音。
白鹿感到一陣噁心,但噁心之後,有一股強烈的恐懼襲來,將他淹沒。
“三爺!——”
他嘶聲大叫,滿臉恐懼的奔跑,同時命令守衛的山匪撤離,封閉地牢,關閉寨門,然後迅速衝向了黑虎山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