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一直在等，一直沮喪的在等這話，當即起身走了出去。她老公亦步亦趨。
文瑜對旁邊的袁枚和林思思父女說：“你們也一起去。”
袁枚和林思思聯袂走了。
落在後面的林遠盛小心翼翼詢問：“很急？”
文瑜點頭又搖頭，低聲嘆口氣：“不知道，但爲了以防萬一。”
林遠盛有數了，不再問。
等到腳步聲走遠，文瑜坐下來關心問杜雙伶和鄒青竹：“雙伶、青竹，你們餓不餓？夜宵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們做。”
杜雙伶笑着擺了擺手：“小姑，我們不餓，你不用管我們。”
張宣跟着說：“不用管我們了，你去忙吧，等會要是真餓了我自己會動手。”
感受到她的疲憊，張宣伸手抱緊了她。
張宣和周容水火不容的局勢，在座的三女都洞若觀火、心知肚明，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只能假裝不知道。
蘇謹妤問：“我要是出國留學，你怎麼辦？”
張宣下巴抵着她的頭髮，沒回應，卻愈發抱得緊了。
吃完麪，文慧和周容走了。
文慧沒做聲，跟他靜靜地對視幾秒後，身子一撲，輕輕撲到了他懷裡。
蘇謹妤說：“希望，又不希望。我是不是很矛盾？”
張宣道：“追什麼追？我往牀上一趟，你還不得乖乖從了六個字？”
方美娟無言以對，這是她做過最不靠譜的事情。
蘇謹妤問：“都這個點了還敢接我電話？是不是沒和杜雙伶睡一起？”
瞅着短信，他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打字：好，晚安。
見她臉上的有淚痕，正在洗漱的張宣直起身子望着她，沒率先開口，他猜測是猜測，但不能亂說。
蘇謹妤卻說：“你這態度可追不到我的。”
半分鐘後，文慧鬆開他說：“這次可能招待不週，不要怪。”
楊蔓菁又問：“是不是和我猜的一樣，去了文慧家？”
方美娟問：“張宣同時搞定了杜雙伶和文慧？”
蘇謹妤回答：“下了啊，本小姐這時候還不下班，那不是傻嘛，把自己整老了，人老珠黃以後誰疼我？”
張宣還停留在文慧的情緒中，沒反應過來：“怎麼了？”
張宣低頭親她額頭一下：“說什麼胡話呢，我們又不是外人，再說了，情況特殊，大家都理解。”
周容進門就對三人說：“下午做了牛肉哨子，我去給你們下碗麪條。”
哦，還能看到夜空中泛白的雨線。
文慧則幫着安排住宿，杜雙伶和鄒青竹睡進了她的臥室。而張宣單獨睡一張。
柳思茗問：“哪裡不一樣？”
這是謝謝他能來，謝謝他愛她，謝謝他在文家人面前敢於承認這份有違道德的愛。
蘇謹妤笑眯眯地說：“你問了這麼多，就是想知道我會不會出國留學，是吧？”
說罷，他直接掛了電話。
柳思茗：“.”
張宣說：“變得主動了是吧？”
張宣說好。
袁枚說：“外公落氣的時候還惦記着你和慧慧的事。”
張宣：“.”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在有杜雙伶的場合第一次主動。
張宣答非所問：“你下班了？”
看到雙伶和鄒青竹在隔壁房間沒跟過來，張宣問文慧：“你今晚不打算睡嗎？”
說着，她小聲詢問：“慧慧爺爺是不是？”
蘇謹妤笑笑：“當然是好玩，別以爲我沒看穿你的小九九，你沒搞定文慧之前對我不屑一顧，生怕我進來攪局了。現在搞定了文慧，就開始饞我身子了，呸，本小姐可不能讓你如願。”
蘇謹妤問：“哪六個字？”
“親愛的，醒醒，醒醒！”
張宣拿掉口中的牙刷，道：“節哀。”
見他定定地瞅着自己，文慧斟酌一番後講：“我們的事，等過完今年再說好嗎？”
方美娟：“.”
鄒青竹伸手挽住雙伶胳膊：“我也好睏，我也好想睡覺了，但一直強撐着不敢表現出來。”
要是不過去吧，自己能和文慧在一起，還承了老人家的情，而且文家人都看着呢.
就在他犯嘀咕的時候，跟他相熟的袁枚過來了。
正當張宣睡得正香時，杜雙伶坐在牀頭搖醒了他。
張宣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下意識想問怎麼了？卻驟然聽到外面有哭聲，距離不遠，聽方向是從文老爺子臥室那邊傳來的。
文慧可能是餓了，也可能是爲了陪同他們三個，坐下來一起吃了一小碗麪條。全程情緒都控制得很好，沒有把因爺爺帶來的悲傷傳遞給其他人。
張宣回答：“不好說。”
張宣把手機換到右手：“你不去當偵探可惜了。”
楊蔓菁肆無忌憚：“哈，現在談道德，當初明知道我哥有女朋友，你不還是把董子喻推給了我哥？”
到這時鄒青竹纔敢說話，壓着聲音問張宣：“什麼情況？慧慧爺爺今晚過得了嗎？”
蘇謹妤聽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道：“你變了。”
鄒青竹跟着說：“我也是這種感覺，我感覺慧慧爺爺現在的狀態和我爺爺要死的那晚差不多，突然精神了些，突然話變多了。”
蘇謹妤沒繼續打過來，而是發短信：上次從蜀都回來時，子喻捎了一樣東西給你，你有時間就過來拿。
一身睡衣的杜雙伶起身：“好，我去穿衣服。”
張宣問：“你很希望她們鬧僵？”
見三人齊齊瞧着自己，方美娟縮了縮肩：“別用這眼神看我，我就是覺得好荒唐，倆閨蜜竟然同時被一個男人給攻破了。”
要是平時，文瑜肯定熱情地在廚房裡張羅起來了，但今天她感覺不對勁，心裡悶得發慌，於是沒勉強。
杜雙伶問了一個關鍵問題：“那我們今晚還睡嗎？”
張宣偏過頭：“你是不是困了？”
杜雙伶輕聲說：“6點13。”
話說得很簡潔，然後進了廚房。
張宣這次沒裝了：“是。不管你是留在國內，還是出國留學，決定權都在你，只希望你做了決定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蘇謹妤眯着眼睛說：“你哥要是知道你這麼出賣他，遲早會剝了你的皮。”
再說了，女人再漂亮再有名氣，最終還是要便宜男人的，文慧一般人肯定看不上，能入眼的除了我哥還能有誰？”
張宣知道她打得什麼主意，乾脆避開，問：“楊蔓菁說你要升職了？”
蘇謹妤得意地說：“那是當然，本小姐除了美貌就屬才華最拿得出手了，升職加薪還不是小case嗎？”
別說文老爺子可能挺不過這一關了，就算能挺過今年，有文慧這態度在，他就等於吃了定心丸，還真的不急。
張宣說：“行吧，我就是這麼隨便一問，你也就是隨便一聽，打打嘴張咱都沒損失。”
張宣道：“這可能就是迴光返照吧。”
楊蔓菁騙自己的事情，張宣不知道，他回到牀上後，諸多事情想着想着還是慢慢睡了過去。
杜雙伶瞄了瞄門口，輕輕點頭：“趕了一天路，確實困了。”
杜雙伶和鄒青竹由於太困，洗漱一番就睡覺去了。
張宣不吱聲。
陪着聊了一陣功夫後，內心極其忐忑不安的文瑜還是走了，一時間偌大的客廳就剩下了張宣、杜雙伶和鄒青竹三個外人。
聞言，客廳裡的柳思茗和方美娟鬥毆看向了小十一。
張宣不滿：“好玩？”
聽着他的聲音，剛還在彎腰幫着整理牀單的文慧直起了身子，轉身就那樣默默地注視着他。
蘇謹妤把話茬掰回去，猜測：“讓本小姐發揮下聰明才智，你們去了滬市卻不在一起睡，是不是不方便？”
但在老男人看來，這就是故意的。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老男人卻莫名聽懂了。
楊蔓菁指手畫腳：“都是女人，講什麼名氣不名氣，名氣再大有我哥大嘛？被我哥盯上了，能跑得了？
由於場合不對，兩人交流完最深的情意後，沒能單獨在房間停留太久。
但方美娟仍舊覺得不可思議：“子喻是子喻，文慧不一樣。”
張宣說：“天已經毛毛亮了，先起牀洗漱吧，看情況再說。”
蘇謹妤說對：“忽然覺得這樣不好玩了，更證明你已經把文慧快拿捏住了。”
這話把他給問住了，一來文家就開始吃飯，然後就去了文老爺子臥室，也沒人安排住宿問題。
張宣沉吟一陣說：“我會試着挽留你。”
方美娟說：“文慧是鋼琴家，聞名海外。”
張宣側耳再聽了小會，又問：“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他猛地坐起來，問：“幾點了？”
三人面面相覷一陣，末了只得說着話繼續等。
等到雙伶走開，張宣也糊塗了，昨晚就覺得那老爺子挺不了多久了，沒想到真應驗了。
方美娟臉色通紅。
杜雙伶問：“那睡哪？”
得到默認，蘇謹妤整不會了，好半晌才說：“這樣看來，杜雙伶和文慧還是沒能完全走向對立面咯？”
蘇謹妤問：“你們爲什麼去了文慧家？”
這時柳思茗一句話就把她給將死了：“沈凡都結婚生子了，也不知道哪個人對其戀戀不忘。”
張宣說：“那你們就去洗漱睡覺吧，我們是外人，主家沒通知我們，我們就表現的不知道好了，這樣他們方便，我們也方便。”
杜雙伶睜大眼睛看着他。
見她從房裡走出來，沙發上的楊蔓菁問：“他什麼時候過來看你？”
沒人回答。
張宣點頭：“我不急。”
楊蔓菁盤了盤腿：“切！誰稀罕！搞得他好像不知道我是叛徒一樣。”
蘇謹妤坐過去：“沒說。”
杜雙伶看着他：“那我們？”
門旁的張宣把門合上，走近一步，心疼地問：“怎麼了？”
蘇謹妤轉個身子，笑問：“怎麼挽留？嘴巴挽留？還是抱到牀上挽留？”
翻來覆去睡不着，張宣起身在窗前往外遠眺了會，除了路燈和旁邊的別墅的燈火通明外，什麼也看不到。
蘇謹妤又猜：“滬市只有一個原因讓你們不好在一起睡，那就是文慧，你們在文慧家？”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小十一突然打來電話。
許久，文慧在懷裡小聲說：“謝謝你。”
周容也跟着一起吃了麪條，她倒是和杜雙伶、鄒青竹說了許多話，嘮嗑了許久的家常，卻單單沒理會張宣，不知道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好在沒等多久，周容和文慧過來了。
張宣過往熬慣了通宵，也習慣了奔波，倒不怎麼困，躺牀上發了會呆後就給阮秀琴同志打電話，可惜沒打通，關機。
袁枚說：“外公走了，剛走的。”
張宣點頭：“十有八九是。”
文慧嗯一聲，微微仰頭：“等會吃完麪條，你們就早點休息，我就不管你們了。”
張宣動容，過了好會才說：“謝謝他老人家了。”
其她三女笑得很大聲。
張宣：“.”
張宣悠悠地說：“坐上來，自己動。”
張宣說：“哪種方式有效，哪種方式都可以，只要你不反對。”
張宣試探問：“你和你媽.？”
說罷，楊蔓菁眼睛在方美娟身上逛了逛：“我哥要是來纏你，你就算是貞女也受不住哈，估計一個回合就繳械投降了。”
杜雙伶說：“剛不久，我是被哭聲弄醒的，聽着不對勁，就過來喊你，青竹在穿衣服。”
方美娟還要說。
蘇謹妤眼睛一閃，慢慢聲聲說：“除非你把我那蘇進爸爸和月明媽媽綁起來，不然沒有威脅我纔不來。”
問題是，自己目前在文慧家啊，又和文慧關係非同一般，這不上不下的身份，把他也整不會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要是直接過去吧，怪怪的趕腳，自己不是文家人。
她意外地問：“你竟然接了？”
張宣說：“有些晚了，你早點休息。”
估計在充電吧
這親媽每次充電都喜歡關機，說報紙上有報道，這樣操作手機電池耐用些。
袁枚最後說：“慧慧現在哭得厲害，走不開，我是小姑讓過來的，她說等會有第一波親戚會過來，到時候你跟着一起過去。”
聽到這安排，張宣鬆了一口氣，問：“大概要多久？”
袁枚說：“已經在路上了，很快，20分鐘的樣子就會到。”
張宣再次點點頭，繼續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