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怎麼選擇,一個是會看到這個人漸漸消失在他們的生活,一個則是看着這個人日後痛苦的生活,這大概不管是誰都不好選擇的吧,人生有那麼多種痛苦的,但是穆傾顏要全部都去經歷一遍,這樣殘酷的事情,讓他們怎麼能相信呢,多希望這事情是假的,是不曾發生過,是不會發生過的,好像今天的話,他們都沒有聽到一樣。
“不……一定要救她,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救她。”尚閔爵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在所有人都忘記在這一刻說話的時候,他忽然開口有些紛亂的說道。
“你說什麼?”紅衣冷冽的回過頭,看向了身後的尚閔爵,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這人居然要同意用這樣的方法延續穆傾顏的性命,這對於穆傾顏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折磨。
“師父,紅衣師父,傾顏她還年輕,她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尚閔爵知道自己這樣說太自私,但是他真的不能就這樣失去穆傾顏,如果穆傾顏死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活下去。
鳳藻宮裡面一片喜慶,大概都是因爲知道了穆傾顏身子出了問題的緣故,所有人此刻都聚在了這鳳藻宮在正殿上。
“娘娘,聽說衛國夫人身子不大好,這會兒陛下已經找了好些大夫進宮來了。”琉璃爲了討好仁笑,大概這個時候只要是說道穆傾顏的不好熬,仁笑就是會高興的,琉璃自然要說了。
“哼,身子不好,誰知道是身子不好,還是有意要爭寵呢,本宮看她好的很。”可仁笑卻不這麼認爲,穆傾顏身子不適,尚閔爵就親自出宮去,給穆傾顏找大夫,雖然尚閔爵隱瞞着,但是她想要調查這點事情還是能調查的出來,想想還真是嫉妒啊!
那是大曆的天子,可是就是天子之尊,居然願意爲了穆傾顏做這樣的事情,難道不值得人羨慕麼,仁笑緊握着拳頭,這心中滿是嫉妒。
“是是是,衛國夫人生產過後已經挺長時間了,應當是不會身子不好的,只是陛下似乎很心疼衛國夫人,娘娘,我們怎麼辦?”一聽仁笑這樣說,琉璃就知道仁笑是不願意聽到自己這樣的話了,忙就開口否認搖頭說着,這眼神中滿是怯弱的神色,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就讓仁笑震怒了。
“不必管了,先然她囂張幾天,本宮就不相信,當真能讓她就這樣一直囂張下去。”仁笑指甲嵌在肉裡,這樣的疼痛她卻彷彿感受不到一樣,說話時候眼神中劃過狠戾的神色,似乎已經看到穆傾顏在自己手上漸漸衰敗的模樣。
“公主到底要怎麼做?”這琉璃不懂,開口問了一句,想也是了,想要陷害一個人哪裡是那樣容易的,但是爲什麼看仁笑的樣子,好像沒有什麼困難的,她一點也不行相信。
“與你無關,我會讓她倒下就是了。”仁笑顯然不想告訴這丫頭自己要做什麼,冷着臉色說完了這一句話之後,轉身就已經回到了裡間,似乎是準備休息了的樣子。
“只有三天時間,這三天你們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麼做,這個丫頭再有一個時辰大概就該醒過來了,不必擔心。”墨白在收了穆傾顏幾個穴位上的銀針的同時,對身後的幾個人開口道淡淡的說着,眼神中看着穆傾顏也總是帶着擔憂的神色,這樣年輕的一個人,
難道真的就要這樣去了不成麼。
“三天之後會如何?”紅衣最是個瞭解墨白的,如果穆傾顏現在身子沒有什麼大事的話,這人絕對不會給一個三日的期限,定然是因爲穆傾顏的身子現在已經受不住了,所以墨白纔會說這樣的話。
“三天後若是不拿主意的話,她就只能臥牀休息了,也有可能再次暈厥,只是還能不能醒過來,不好說。”墨白嘆息了一聲之後,這纔對眼前這人說着,說話時候話語中滿是無奈。
大概對於一個大夫來說,在明明知道一個病人爲何會生病,也知道要怎麼治療,但是就是無能爲力的時候,纔是最難過的,就算這人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這心裡面也總是難受的,更是惋惜。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紅衣知道,這人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開玩笑,此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着墨白一步一步離開,這心中是一抹淡然的神色,原來穆傾顏竟然是這樣的多災多難麼?
“我先回去了,這事情還要你和傾顏做主,等她醒過來,該告訴她的,你親自告訴她也好。”紅衣在墨白離開不久之後,看向了尚閔爵,對尚閔爵開口淡淡的說着,話語中滿是嘆息。
“多謝紅衣師父,我會跟傾顏好好說明白的。”尚閔爵的臉色絕對不算是好看的,如今只是看着躺在牀上蒼白臉色的穆傾顏,心中就忍不住抽搐的疼痛,爲什麼好好的一個人,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是他沒有照顧好她麼?
“好。”紅衣點點頭,這下也離開了,勤政殿的人在這會兒,悄無聲息的該走的走,該下去的都下去了,一時之間只有尚閔爵和穆傾顏兩人在這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站住——”
宮門口是一聲冷冽的聲音,這聲音極其熟悉,也極其霸道,叫的人是墨白,墨白回過頭,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來人是紅衣,原來紅衣這樣着急來出來,是來找墨白的。
“有事?”墨白蹙了蹙眉,望着紅衣開口問了一句,畢竟在墨白看來,這人讓自己進宮來給穆傾顏看病自己已經來了,現在似乎沒有什麼話好說了,這個時候她還來找他做什麼?
“顏兒的身子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紅衣知道自己問這樣的問題是對他的質疑,也知道這對一個大夫來說大概是最大的打擊,明明眼前這個人就是她師兄,是她從小到大最在意的人,但是也正是因爲是最在意的人,纔會忍心去傷害不是麼?
“沒有辦法,她現在的身子已經是油盡燈枯,過去身子出了好幾次事,都是九死一生的給撿回來了一條命,現在顯然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只是墨白並沒有生氣,墨白知道這人只是擔心自己的徒兒罷了,就好似他當初是一樣的,他怎麼會不能理解呢,就是因爲完全可以理解,所以此刻纔會出現在皇宮裡面給穆傾顏看病啊,他不想看到紅衣和自己經歷一樣的痛苦,徒弟就好似他的親子一樣被帶大,多年來視如己出,這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他明白。
“其實我也知道,我只是不敢相信,所以纔來問你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傾顏是我徒弟,身子到底怎麼樣,我心中都有數。”紅衣愣了愣,最終低下頭,看着地面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了一句,這眼神中更是難過的神色,對墨白說話的
時候已經有些哽咽了,這人這樣不想承認,但是終究還是不得不承認。
“你知道就好,傾顏的身子如今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了,除非用情蠱,否則是保不住她的命的。”墨白點點頭,他想着大概紅衣是不會想讓穆傾顏死的,大概就算情蠱用起來這樣的辛苦,穆傾顏會遭受很大的痛苦,這人也不見真的會拒絕,其實在他們看來,只要能讓穆傾顏活着怎麼都好,和他當初是一樣的。
“這世上,只怕再也沒有比我更懂得情蠱痛苦的了,若不是不願見到傾顏這樣年輕就去了,我不會用情蠱。”紅衣苦笑一聲,喃喃的說着,有些事情隱瞞了這麼多年,但是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她懂得。
墨白愣了愣,似乎沒有聽懂紅衣這話是什麼意思,最終也沒有開口問出來,只是跟在紅衣身後,一直回到了穆相府,這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當天晚上天都快亮了的時候,穆傾顏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尚閔爵,守在她的牀前,整個人已經一臉疲憊,卻還是不願意去休息,想要第一個看到穆傾顏醒來。
“你還好嗎?”穆傾顏張了張嘴,身上有一種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的疼痛,讓穆傾顏忍不住的蹙眉,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說出來了一句話,看着眼前的尚閔爵開口說道。
“你醒了?你怎麼樣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尚閔爵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忙就開口問了一句,已經從位置上起身,就要查看穆傾顏身上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沒事,不是已經醒過來了麼,那還會有什麼事情呢,放心吧!”穆傾顏輕笑,知道尚閔爵是關心自己所以纔會這個樣子,忙就開口搖了搖頭,無奈的說了一句,她想着,這世上能這樣關心她的人,除了親人,大概只有尚閔爵一個了。
“那就好,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不會有讓你有事的,不管有多痛苦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尚閔爵點點頭,坐在穆傾顏身邊,這個時候開口保證的說了一句,似乎是想讓穆傾顏放心的樣子。
“我的身子,很不好了麼?”只是穆傾顏這樣聰明,怎麼會看不出來尚閔爵眼神中滿是擔憂,輕笑着開口問了一句,把所有的痛苦的掩藏在了這笑容之下,給他看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微笑,這樣最好。
“你的身子,還好,只是有些小病比較麻煩,我不想你這樣吃苦,所以找到了神醫墨白,想要把身上的小毛病全都根治,可能有些痛苦,傾顏你相信我嗎?”
尚閔爵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告訴穆傾顏,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的身子再次出了大問題,這一次她必須要讓墨白想辦法治療,要不然的話,她這條命是保不住的,尚閔爵沒有辦法把這麼殘酷的事情告訴穆傾顏。
“原來是這樣,那就看吧,我相信你。”穆傾顏分明看到了尚閔爵身上的顫抖,還有眼神中的痛苦,她知道尚閔爵現在不開心,她不知道尚閔爵對自己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是她還是選擇相信,她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會害自己,所以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會選擇無條件的相信。
“你放心,我會讓你完全好起來的,我們還有幾十年的生活要一起過,傾顏,你要相信我。”可不知道爲什麼,尚閔爵總是擔心,穆傾顏如果不聽他的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