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告別一段時光

陳冰有些奇怪的轉過頭, 看着支着頭,一臉沉思的金小魚。她有些疑惑,自從小魚這次回來後就一直沉默着, 一句話也不說。好幾次她都想開口問她一下, 可是不是她沒有反應, 就是金小魚忽然看向她, 露出勉強的笑, 然後含糊過去。陳冰也不好繼續問了。

“小魚,我把自己的想法給媽媽說了,她沒有指責我, 而是讓我嘗試着跟爸爸和爺爺奶奶們說一下。她還很開心,覺得我長大了, 有自己的想法了。”陳冰手舞足蹈的, 激動的告訴她。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儘量想開心些, 可是語氣還是淡淡的。忽然失去了所有情緒的表達能力。

伸出手貼在金小魚的額上,“怎麼了?是病了嗎?怎麼感覺你有氣無力的, 要不要緊啊?”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衝着她靦腆的一笑,忽然把一個東西塞進金小魚的手裡,“這個事補給你的生日禮物,是個手鍊, 希望你能喜歡, 對了……”忽然想到什麼, 拿出一張白紙和筆, 沙沙的寫着, 遞給金小魚。“這個是我的聯繫方式,到了學校以後, 別忘了跟我聯繫哦?”

彎起嘴角,金小魚心裡暗想,這真是個溫暖的女子啊。點點頭,揪了下她的鼻子,“會的,小冰冰……”陳冰身體後仰,咯吱咯吱的笑着……

金媽媽來看過她幾次,還給她帶了許多吃的。包括她自己在家裡自己做的一些小零食。韓婷婷十分喜愛,每次帶到寢室後,一大部分都是被她吃的。進入高三後,班上又進行了一次分班,這一次金小魚沒有能跟韓婷婷在一個班。學校編制了一個火箭班,專門培養重點大學的學生,班上基本都是前一百名的學生。所以這次金小魚跟陳冰在一個班上。

陳冰在分班的那天,十分開心。因爲學生可以選擇老師,自主權利很大,她一見到金小魚,就跟她坐在了一起。同她討論着選哪個老師,說起他們來,她還說的頭頭是道,分析的相當明瞭。讓小魚在心底不得不佩服。

“我們這個班呢,你們都知道,是學校重點培養的,所以呢,你們既然得到的比別人好,成就也一定要比別人高。你們應該知道你們身上承繼了多少人的希望……”第一天老師就上了兩節課的思想課,並且把班上的條規一一說明,包括早上五點半到操場集合,晨跑以後在教學樓前面大聲晨讀,中午要比學校規定的時間提早半個小時,晚上也要推遲半個小時放學。

讓金小魚感到驚訝的是,身邊的同學們沒有抱怨,都一一接受了。她上輩子可沒喲這麼好的機會進火箭班,頂多是個快班,幾個快班之間還爭鬥不斷,競爭激烈。火箭班給她的印象就是一羣非人的天才在的班,沒想到他們壓力更大,要付出的也更多。金小魚看了一眼一邊的陳冰,她心無旁騖的看着老師,摩拳擦掌的,對老師說的一個個目標開始奮鬥。一股熱血在心底沸騰,看着老師在黑板上寫的奮鬥的話語,好久沒有這麼熱血沸騰的感覺了。到了社會以後,很多時候她都忘記了自己追求的是什麼,有時候就這樣麻木的得過且過,覺得生活很繁瑣卻失去的奮鬥的動力。回到高中,讓她再一次找到了拼搏的感覺。

一下課,陳冰就拉着金小魚立馬向下跑,用她的話說就是,快快搶着吃完,就可以回教室繼續做作業題,背單詞了。在陳冰的影響下,在排隊的時候,金小魚還拿着記單詞的小本子埋着頭,嘴上唸叨,記誦着。回去的路上邊走邊在腦海裡慢慢回放。陳冰還告訴她一個背誦的好方法,那就是在睡覺之前多讀讀多背背,然後睡在牀上閉上眼時,把背的內容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裡回放,金小魚試了幾次,發現十分管用,第二天就能比較清楚的記得了。

伴隨而來的,是大型小型的考試。兩人爲了提高效率,決定比誰做題的速度快、正確率高,兩個人總是埋着頭奮筆疾書,刷刷刷的書寫聲,然後忽然不約而同的擡起頭,“我寫完了!”“我寫完了!”兩人紛紛開口,相視一笑。後來兩個人猜題,考試之前,金小魚和陳冰就把自己猜的題統一寫在一個小本子上,結果一次統一月考後,陳冰簡直對金小魚佩服不已,金小魚居然猜對了語文的作文題,還有數學後面的兩個大題。金小魚面對她的讚賞含笑不語,後來沒辦法,只說自己運氣好運氣好……

日子每天都被安排的滿滿的,多少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晚上上完晚自習後,忽然陳冰對她眨眨眼,一放學就牽起金小魚的手,帶着她狂奔起來。

“什麼事啊?”金小魚在後面跟着跑,疑惑的問道。

陳冰沒有做聲,繼續帶着她本上樓。兩個少女的烏髮在風中飛舞,被風捲起,慢慢糾纏在一起。就像她們的命運,在陳冰的笑意中,金小魚學着她慢慢坐在天台的欄杆邊,把腿伸了出去。

“怎麼樣?風很大,很舒服吧。”把發撩到後面,頗有些得意的看着她。

慢慢閉上眼,感受着風劃在肌膚上淡淡的酥麻感,溫潤的觸覺。頭髮揚起,任意飄舞的自由感。“是啊,好舒服……”

忽然砰的一聲,陳冰遞給她一罐飲料,“喝着吧,這樣更爽!”金小魚喝了一口,全身都是爽透了的感覺,涼意直襲心底。“沒想到啊,你會這麼……”

“就以爲我是乖乖女對吧,”忽然收回腳,站了起來,“我也有奔放嚮往自由的時候。”

喝完飲料後,兩個人躺在天台上,開始聊起了天。陳冰談起了她的理想,“我的理想啊,就是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生活。”

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就這麼簡單?”

輕輕一笑,“就這麼簡單。”

“以後生個小寶寶,就喊你乾媽吧。好不好,小魚?”

“恩。”金小魚可以確定,她這些話肯定沒跟別人說過,其實說到底,陳冰也是個喜愛幻想、嚮往美好愛情的少女。“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半天沒有迴應,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發現陳冰已經漲紅了臉,有些羞澀了。金小魚一愣,接着滿臉笑:“喜歡就喜歡,有什麼的。我消失後就有……”臉色頓時一邊,聲音慢慢消失。陳冰沒有發現,有些驚訝:“真的嗎?是誰?你們會在一起麼?”

“說你吧,別轉移話題,是誰啊?你怎麼打算的?”

陳冰小女兒態,不管金小魚怎麼問就是不說。她只是告訴金小魚她高考完後就會去追尋自己的真愛。金小魚有些愕然了,感情她早就做好打算了啊,敢愛敢恨,好……金小魚看着還有些害羞的陳冰,湊過去直接給她偷拍了一張。

“你……”猛的擡起頭,“好啊,居然敢偷拍我。快!給我刪了……”

連忙起了身,揮着手得意的看着她。“就不,就不,要不你來拿啊……”兩個女生在天台上格外開心的大笑,一串串清脆的笑聲。

……

金小魚取下脖子上的鏈子,把它放進了抽屜裡。她現在淡然了,對什麼事情都少了份熱衷。也許現實就是如此吧。把視線投向一邊,是一張大學職員填報表。她沒有報那所之前想要去上的重點大學,而是抱了一所在本市的一類學校。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會想的那麼多了,父母遠,不遠遊。最近她藉着空餘的時間把古代的一些文學作品看了一遍。心裡感觸特別多,內心的恐懼感在書中慢慢洗滌了,雖然無法忘記慕成的那張臉,還有那個人……但是她決定把一切放下。

“小魚,你真的決定了嗎?不去那所學校了?”韓婷婷一臉不解的看着她。她實在搞不明白爲什麼金小魚會放棄那麼好的學校,選擇回到離家近的地方去。之前老師也找她談過,問是不是她自己的意願,沒想到金小魚當口就點頭了,並且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老師。真的很不能讓人理解。

“是啊。”金小魚淡淡一笑,“我們市的那所學校也不錯。而且那邊環境也比較好。”顯然這個理由不能打動韓婷婷,撇撇嘴,“好吧,真是搞不懂你,一個怪人……”

金小魚開始整理東西,看了一眼這個寢室。馬上就要離開了啊,還是會有些不捨的。

“金小魚。”

是李浩辰,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我們出去談談吧。”金小魚把整理好的東西放到一邊,跟着他出了門。

“什麼時候走?”

低頭看了她一眼,“下個月……”聲音成熟了不少。

兩人在操場上默默的走着,忽然都不說話了。金小魚低着頭盯着自己的鞋子。 “你……”“你是……”

兩個人忽然同時開口,接着都淡淡一笑,“你先說吧。”李浩辰露出雪白的牙。

金小魚一笑,攤攤手,“好吧。你現在……還愛俞悠悠嗎……”字咬的很輕,怕傷害到他。

無所謂的一笑:“可能那並不是愛吧,只是年少輕狂時的一種追求。想了很久我才明白,背叛傷害什麼……呵呵……都毫無意義。”

金小魚愕然的盯着他,發現他真的改變了好多,忽然有些啞口無言了。原來很多人和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以至於我們有些措手不及,什麼都抓不住。

“那你呢。還愛慕逸凡嗎?”

“我……”猶豫了,是愛還是不愛。金小魚發現這個問題是如此難以啓齒,她不是從未愛過嗎。可是爲什麼會那麼受傷,爲什麼一聽到那個名字,心就像針扎一樣密密的痛,用指甲掐着手心。眼底一片冷漠。“我不知道。”

李浩辰眼底黯然,有些勉強的一笑:“其實……我……”忽然手機鈴聲響了,李浩辰接過電話,臉色一變,“小魚,我有事先走了。”急忙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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