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有光默了默,又問,“如果是我死了,你沒死呢?”
因爲有前面的鋪墊,時望月就沒想那麼多,卻還是認真的回答,“抱着你一起死, 是此生我能想到的有關死亡最好的結局。”
寧有光笑了笑說,“你不怕死嗎?”
“活着我都不怕,我還會怕死嗎?”時望月聲音低沉的說,“若是與你一起死,我就更不怕。”
寧有光說不震撼是假的。
她的心微微顫抖了起來,“那你怕什麼?”
“怕不能和你在一起。”時望月一字一句道。
寧有光沉默了。
半晌,她推開時望月, 從牀上坐了起來。
時望月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搞的有點蒙, “你要去洗澡嗎?我和你一起去。”
寧有光原本並不是打算起身去洗澡的。
但想了想,覺得洗完澡換個衣服,把房間收拾乾淨了,再和他談也行。
進入浴室後,時望月幫着寧有光先把她洗乾淨後,他再洗。
等時望月再次回房間時。
寧有光已經穿戴整齊,在點薰香。
小火苗燃起後,空氣裡迅速飄散出一股清淡的鼠尾草的香氣。
時望月拿起寧有光擱在一旁的四件套,開始換牀單,被套。
寧有光點完薰香,就準備過來幫忙牽被子。
時望月直接把枕頭和枕頭套丟給她,“你裝枕頭。”
寧有光就乖乖裝枕頭去了。
講真, 時總不光腦子好使,又會賺錢又會做飯, 就連套被子都套的比她好。
寧老師, 自愧不如。
很快,牀上就煥然一新, 整整齊齊散發着清爽乾淨的陽光的味道。
兩人卻沒急着躺上去。
寧有光端來兩杯溫熱的牛奶,在房間另一邊牆邊的沙發上坐下,然後看着窗外發呆。
把髒的牀單被套塞進洗衣機裡的時望月,回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在她身邊坐下,他端起其中屬於他的那杯熱牛奶,“謝了。”
有時候,太晚了,又幹了活。
寧有光就會給他準備一些吃的喝的。
不多,但能補充一些營養。
時望月不懂裡面的養生理論,但知道自己每次吃完她準備的東西后,人都會舒服很多,也不容易累。
寧有光也端起牛奶,慢慢的喝。
幾口牛奶下肚,她抱着牛奶杯看着時望月,“望月,我跟你說一件事,但希望你提前做好準備,不要驚慌。”
時望月心猛的跳了下,但很快, 他就平靜了下來, “好,你說。”
他擱下手裡喝了一半的牛奶。
“我從小到大經常會做一個夢,一個我活不過三十二歲的夢。”寧有光語氣平靜的說,“這個夢太真實太真實了,所以我沒辦法忽視,你知道的,我從小到大,做的很多夢,都在現實中呈現了。”
這種事,時望月確實清楚,並且還跟着她一起驗證過好多次。
他的心突然緊縮,眼前一片黑暗。
但他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慌。
於是,幾個清淺的呼吸間,他就壓制住了自己的慌亂,平靜的問,“這就是你一直不想跟我結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