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顯忠和費仲新又說了會兒才離開。
“楚醫生。”
楚天意循聲望去，“羅醫生，你怎麼來了？”
“楚醫生，好消息呀！換髓的醫療儀器到了，方院長這會兒請您過去呢！”羅醫生滿臉喜色，“楚醫生，咱們趕緊過去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醫療儀器呢！很是先進，聽那位送貨的外國人說，這種儀器是最新生產出來的。”
請她過去？方正傑不是要打壓她嗎？
“稍等一會兒。”楚天意含笑點點頭，轉而道：“秦師傅，您要一起去看看嗎？”
“去吧！現在也沒病人上門，去看看也好。”秦湛收拾着東西起身。
等他收拾好，楚天意推着嬰兒車與他一同隨羅醫生來到手術室。
“楚天意同志來啦！真是讓人好請呢！”方正傑立於一臺儀器前，手無意識的撫.摸着光滑的儀器。
“是嗎？那還真是讓方院長久等了。”楚天意不以爲意。
方正傑忽而哈哈一笑，“楚醫生過來看看，接下來的換髓手術還得楚醫生主刀，畢竟這個方案是楚醫生提出來的。”
“方院長，你過分了。這幾臺儀器才進口，連你我都不會，小楚怎麼會使用？更何況是親自主刀了。”秦湛冷聲喝止。
方正傑瞧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可不一定，你看咱們不會的醫術楚醫生都會呢！秦老可不能小瞧了楚醫生。”
“方院長，請注意你的風度。”楚天意眉心緊蹙，“你是大家族出來的子弟，莫非大家族就是這麼教育子弟的？”得不到就處處刁難，真難堪。
“我的風度很好，就不勞楚醫生操心了。”方正傑啪啪拍着儀器，“楚醫生，蔣家小少爺的換髓手術就交給你了，這事兒我一早就和蔣家那邊說好了；蔣家也沒意見，他們很信任你呢！”
楚天意冷笑，“是嗎？信任我是一回事，我願不願意接手是一回事；既然這件事是你應下的，那麼換髓手術就交給你了。秦師傅，我們走。”
“好。”在也沒心思看醫療儀器的秦湛，轉身就走。
“楚醫生，你是要違反醫院的規定嗎？那麼我有權利將你開除。”方正傑厲聲喝止他們離開的腳步。
楚天意停下腳步來，回首挑釁道：“如果你有這麼大的權利，那你儘管開除。”
就是再大的家族，都有他們忌憚的東西，方家忌憚的就是其他幾個家族；杜戰國身後的背景不小，她是杜戰國開口留下的，他方家沒有這個權利。
“楚天意，你不要太過分。”方正傑微眯起眼，不復以往的溫潤可親。
楚天意不願再與他呈口舌之快，“秦師傅，我們走。”
秦湛與她一起並肩走出手術室。
“你怎麼才願意接手這個手術？”
楚天意停下腳步，忽而笑顏如花，轉身與之對望。
秦湛眼皮一跳，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小楚，不可！”
“秦師傅，我有分寸，這次是個好機會。”既然送上門作死的，那麼她不可能放過這次機會。
“你有把握嗎？”秦湛目露擔憂，抓住她手臂的手緊了緊，“就算你不接下，他也長久不了的，何必呢？”
“秦師傅，我不喜歡遇事就躲避；那樣只能說明我懦弱，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楚天意扭頭與他對視。
秦湛從她的眸中看到了堅定和決心，緩緩鬆開了手，“既然你堅持要做，那就去吧！”
“謝謝您，秦師傅。”楚天意含笑安撫了他一下，轉身與方正傑道：“方院長，既然你這麼希望我接下這個手術，那麼我可以答應你；只是，我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指使得動的，你想我接下這個手術，總得付出點東西。”
“你想要什麼？”
“要你一個賭約。”楚天意眉眼盡顯冷色。
方正傑眼中有了波動，嘲笑道：“就一個賭約嗎？”
“對，就一個賭約，賭我若能將手術成功，你自請離職；並且，終身不得再進入各地軍區醫院，敢不敢賭？”
“只有我一人給出代價是不是不太公平？”方正傑笑了。
“若是手術失敗，相信不用你動手，蔣家也不會放過我；你認爲我還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楚天意將所有問題都擺在了明面上。
再大的陰謀都不如陽謀，陰謀總有曝光的一天，而陽謀卻是讓對手有苦難言；就算是吃了虧，也得合着血往肚子裡吞。
方正傑哈哈大笑，“也對！我答應你，你如果成功完成換髓手術，我方正傑自請離開軍區醫院。”
“不，不僅僅是離開而已，是終身不得再踏入任何一個地方的軍區醫院。”每個省份都建立了一個軍區醫院。
“可以，我答應你。”
楚天意淺笑道：“很好，既然你答應了，那麼就請將杜軍長、柳市長、蔣首長請來做個見證，立一份軍令狀！”
方正傑見她信誓旦旦的模樣，還要請三位領導來作證，心裡開始打鼓。
“怎麼？你不敢了？”楚天意眉尖輕挑。
秦湛溫和的開口，“方院長，還有立一份字據的好，到時候人證物證據在，之後也好處理不是？”
方正傑思慮再三，一口應下，“可以，我馬上知會杜軍長、柳市長、蔣首長三位領導，你們隨我去辦公室吧！”
“方院長，你確定現在杜軍長能來？杜軍長可是日理萬機；你還是先約好吧！等杜軍長有空了再立字據。”楚天意推着嬰兒車轉身，準備離開。
“不用，今天星期六，杜軍長肯定有空；今天就把事情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方正傑一口咬定不放鬆。
楚天意與秦湛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好，現在就去你的辦公室吧！”
“請。”方正傑斂去眼中的情緒，走出手術室，對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羅醫生看的一臉茫然不解，方院長和楚醫生一直以來相處融洽，怎麼突然掐起來了？
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也沒想明白。
到了院長辦公室，方正傑隨意擺了擺手，“請坐，我馬上給三位領導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楚天意頷首，與秦湛做到藤椅上，將嬰兒車拉到腿邊。
方正傑拿起電話撥通三位領導的電話，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繼而，笑呵呵的放下電話。
“好了，三位首長已經答應爲我們作證，他們已經在趕來的途中。”
楚天意點點頭，手搭在嬰兒車上，閉上眼閉目養神。
秦湛見次，也閉上了眼。
院長辦公室內陷入了沉寂之中，連對方一個小動作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敲門聲響起，楚天意驀然睜開眼，“到了。”
方正傑親自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前，伸手拉開門，見柳長青和杜戰國站在門外，笑眯眯的將兩人引了進來。
“柳市長，杜軍長今天打攪您們了，實在是這事兒小楚同志要求您們來作證，我也沒辦法。”
一句話把他摘的一乾二淨。
楚天意冷冷瞟了他一眼，起身與二人道：“柳市長，杜軍長好久不見，這一次要麻煩您們了。”
“小楚，究竟怎麼回事？電話裡也說的不清不楚的。”柳長青皺眉詢問。
秦湛皺眉，憂心匆匆的開口，“柳市長，杜軍長，還是由我來說吧！這事兒是方院長做的過分了，他沒經過小楚的同意就與蔣家說好讓她接手換髓手術；您們也知道新進的儀器連我們這些老東西都還沒摸到，完全無法掌控，更何況是她一個小姑娘。”
“本來小楚是拒絕了，可方院長一直堅持要她接手；這不，小楚就提出了條件，如果她能將換髓手術做成功，方院長就自請離職，並且終身不得進入任何一個軍區醫院，方院長也答應了......”
“既然方同志已經答應了，你們說好就行，爲什麼又要我們來做證？莫非是小楚信不過方同志？看來方同志做人有點失敗啊！”柳長青滿目威嚴的從方正傑身上掃過。
杜戰國皺眉看着他們，“你們就是爲了這事兒找我們來？”
楚天意和方正傑皆是點頭，兩人各有打算。
“胡鬧！這事兒也能用來做賭注？”杜戰國一聲歷喝，犀利的雙眼在他們身上來回遊蕩。
楚天意也知道這事兒麻煩他們不妥當，可她沒有足夠權威的人可以作證，“杜軍長，希望您和柳師長能答應作證；方院長的爲人在我這裡已經沒有可信性，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驚動您們。”
杜戰國也知道他們夫妻二人的性子，都是不喜歡麻煩的人，同樣也不喜歡麻煩別人。
“你們真要賭？”
“是。”楚天意堅定地點着頭，她不能讓方正傑有機會繼續留在醫院裡，那會威脅到她和她的家人。
方正傑也點點頭，“還請杜軍長和柳市長能留下作證，一會兒蔣首長也該到了；這次蔣首長的孫子是接受手術的人，他會在場。”
“既然你們一定要賭，那行，我和柳長青都留下來給你們作證；不僅如此，我立馬通知方家、徐家、羅家的人前來，一起做這個證。你們想把事情弄大，那就我幫你們。”
杜戰國瞪了他們一眼，扭頭對身後的警衛員大喝一聲，“你們方家、徐家、羅家，把他們家的家主請來。”
“是，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