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酸死人了!”宋德凱見女人還是不說話,當下無奈的扶着額頭說道。
“別來這套!”陳雙哼哼,明明都看出來了,也不哄哄,還在那兒裝蒜。
聽聞此話,宋德凱笑不出來了,可又不知道怎麼哄她:
“你要是不喜歡住院,咱今天就出院,等半個月在過來拆線!”
陳雙一愣,這個傢伙,就不能浪漫一點嗎?說一些甜言蜜語的話不行嗎?比如,心裡只有我一個,他看都不會看別的姑娘一眼之類的話。
就說半句也行啊。
估摸着指望他能說出來,陳雙寧願相信當年西天取經的是如來他自己。
“行啊,反正我又不疼了,又不是第一次縫針,以後,我這肩膀永遠都會有個疤,可比不上那些小丫頭細皮嫩肉的!”
陳雙嘟囔着,自己下了牀。
這話聽的宋德凱不動氣反而在心裡頭偷笑,其實丫頭吃醋的時候,模樣還是很可愛的,瞧瞧那嘴巴鼓的,跟獅子頭金魚似的。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辦出院手續。”
說着,宋德凱先一步出了病房。
陳雙一聲長嘆,就說一句哄哄人的話都不會,哎呀……
不過看着買回來的那衛生巾,陳雙一個人在病房裡捂着嘴笑了。
……
辦理完了出院手續,晚上七點鐘,宋德凱路過菜市場,買了些好菜準備回去給陳雙補補身子。
其實有時候他作爲一個大男人,對女人的身體很是好奇。
如果傷口持續流血,別說一週了,兩個小時人就虛脫了,而女人,竟然是連續流一個星期的血兒相安無事的動物。
想到這裡,宋德凱真覺得有意思,不結婚這輩子可能一直都不知道這個大姨媽的詭異之處。
不過,據說吃烏雞湯挺好的,買了一大堆的吃食,宋德凱這才駕車到家門口:
“老婆大人,下車了!”
可陳雙還沒下車就看見家門口蹲着個人。
宋德凱的警惕性比普通人要強的多,他不可能沒看見,只是沒想到那人是他母親。
“德凱,你總算回來了,俺……俺畢竟是你親孃,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俺現在錢丟了,也沒地方去了,你要是不養活俺,俺只能餓死街頭了!”
曹培英的演技讓陳雙都佩服,上次來張牙舞爪,這次來,整個就是一楚楚可憐的老弱病殘模樣。
陳雙知道宋德凱雖然看上去十分冷硬,其實,他是個具有劍魄琴心的鐵血男兒。
他的心,比誰都軟。
更何況,這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話,再加上種種道德綁架,宋德凱再次陷入了糾結。
可是將一生都託付給他的女人,卻因爲自己這所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母親給害的又多受了一茬罪,他心疼。
即便宋德凱沒有任何與陳雙之間的眼神交匯,可陳雙是知道他內心深處的糾結的。
“你不是說給我燉烏雞湯嗎?你快去啊,都七點多了!”
陳雙說道,意思很明顯,有些事她比誰都有處理的立場。
宋德凱與曹培英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曹培英可憐巴巴的模樣越發可憐了。
眼巴巴的看着兒子理都不理她自個兒拎着大魚大肉進屋去了。
“曹培英,你到底想怎麼樣纔不會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你別忘了,二十多年前你就已經不屬於這個家了!”
陳雙的話不疾不徐,平靜非常。
客廳的陽臺中間是客廳和餐廳,正好對着北邊那間廚房,宋德凱怕陳雙再被刁難,將窗簾拉開了,正好能看到外頭的場景。
“陳雙,你就算是再有本事,你生的孩子那也是姓宋,再說,俺今天來不是跟你吵架的,你這樣不孝順公婆的媳婦兒俺見得多了,你要是不盡養老義務,俺就去告你!”
說着,曹培英從那被割破的布袋子裡掏出了證據。
一張律師的名片:
“俺都問過律師了,律師說你們得蹲大牢!”
陳雙無奈的只想扶額頭,看着眼前這個充滿自信的老媽子,還真當陳雙是嚇大的?
法盲有時候是很可怕的,再加上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那就更可怕了。
“你笑啥?別以爲俺不敢上部隊找去,俺要是去找,你就甭想做官夫人了!”
哎呦,我的老天爺,陳雙真是好怕怕啊,她到底想幹什麼?沒腦子還這麼喜歡鬧騰?
不就是沒有落腳的地方了嗎?原本陳雙打算不跟宋德凱商議,但是顧忌到宋德凱在部隊的名聲,給她隨便買一棟農房路落腳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可聽到曹培英這最後說的這句話,陳雙覺得有錢還不如拿去喂狗。
好歹狗狗討好了,還對你搖尾巴。
所以,陳雙當下就改變主意了,你鬧去吧,隨便告,要是能贏這官司,陳雙表演一天吃三斤屎,連吃一年,尼瑪!
不對,想到這裡,陳雙當下覺得,她的小白在生孩子的時候,寄養在菜市場,這狗狗還是很通人性的。
當下,陳雙吊着一條胳臂就去了菜市場,臨走撂下了一句話:
“去告吧,我的家門你是進不了了!”
“你……你別以爲俺不敢,俺……俺告到讓你滾,俺家凱凱是當大官的,啥樣的女人找不到!”
陳雙一到菜市場傻眼了,曾經跟個毛球一樣的小白,長得有半米高了,正在菜市場裡亂竄。
那一身雪白的皮毛已經變了顏色,漆黑的眸子裡透着孩子纔有的清澈和童真氣息。
“小白!”陳雙一吆喝,小白豎起了耳朵轉了半圈,搜索到底是誰喊他小名呢?
當下,沒找到方位似的,眼瞅着晚上菜市場要收攤了,很多剩下的魚雜和死魚就多了。
都被丟在拐角,小白汪一聲就撲了過去,在滿是水和泥巴的地上打了個滾,瞬間弄的滿身是泥,絕對是連他媽都不認得它了。
“小白!洗澡澡!”管事部的玻璃門內,麻桑花吆喝了一嗓子,小白跑了過來,沒想到自個兒蹲在了水龍頭下搖尾巴。
麻桑花穿着膠鞋走了過去,擰開水龍頭,水花淋在這貨的身上,舒服的它眯着眼睛順便還捲了一舌頭的水吞進肚子裡。
瞬間,泥水順着水流衝下,流進了下水道,小白的皮毛煥然一新,它猛地一哆嗦,甩了甩身上的水,甩的到處都是。
麻桑花不由得後退了一步,笑的咯咯響:“小白……你太壞了!”
“小白!”陳雙一看樂了,趕緊試探的上去兩步,這狗長得真快,幾個月前還在拽她拖鞋上的毛茸茸飾品。
一腳能給踢飛出去,現在,站起來得有大半個人高了。
陳雙原本以爲小白不記得她了,畢竟都好幾個月了,可是,不知道這狗是不是因爲出身在軍政家庭裡,所以,它直接衝了過來。
喉嚨裡發出哽嘰哽嘰的聲音,用它那身溼漉漉的毛髮使勁的蹭陳雙的腿根,硬是圍着陳雙一邊搖尾巴一邊打轉。
…………
曹培英爲了給自己“伸冤”,當晚就打聽了司令部,她記得,曾經有一位司令看上去能替她說上話。
她這次去找老司令,可不要什麼撫養金了,她要告發陳雙不守婦道,反正讓他們離婚是曹培英最終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