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可能的，米沙維奇夫斯基親自到咱們國內，絕對有不小圖謀。”
謝凱看着正下飛機的米沙維奇夫斯基，對身旁的鄭宇成說道。
蘇聯人居然又乘坐安-124來中國，還由航空工業部長親自帶隊。
這恐怕不僅是向中方提交安-22全套生產技術這樣簡單。
即使是交付安-22全套生產技術，也應該由烏克蘭航空工業部負責人季米諾夫負責，而不是由蘇聯航空部長米沙維奇夫斯基負責。
安-124和安-225都是安東諾夫設計局的招牌飛機，跟安-22也沒多大關係。
蘇聯人乘坐安-225來中國，除了顯擺，炫耀，還能有什麼？
何況，安-124來中國已經幾次了，再來炫耀也沒有多大意義。
謝凱整不明白蘇聯人是什麼心思。
老爹謝建國跟米沙維奇夫斯基兩人原本是同學，即使幾十年沒聯繫，雙方也沒什麼生分，何況第一次採購RD-33發動機，是由謝建國負責的。
一番寒暄後，中方直接把蘇聯代表團安排到招待所。
“爸，蘇聯人來幹什麼？有啥目的？不是交付安-22全套技術這樣簡單吧？”
謝凱找了個機會問自己老爹。
謝建國看周圍沒人，才小聲對謝凱說道：“蘇聯人這次是來尋求技術合作。之前超-7A戰機傳感器不是出問題了嗎？蘇聯人回去全面檢查，發現裝配在蘇-27、米格-29上的傳感器都有同樣的問題。他們希望跟我們合作，我們提供原材料和技術，他們提供加工技術……並且雙方共同出人研究更先進的，我們出資金，成果雙方共同擁有。”
謝建國的話，讓謝凱有些意外，又覺得屬於意料之中的事。
前幾天，他們還討論過，蘇聯人是否會從國內引進傳感器呢。
沒想到蘇聯人這麼快就來了，還是由航空工業部負責人米沙維奇夫基斯親自帶隊。
瞭解蘇聯人來意後，謝凱更有把握說服蘇聯人，讓他們的安-124幫404運輸超-7A整機跟全部零配件到伊拉克。
蘇聯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肯定不會拒絕向全世界展示他們龐大航空製造實力的機會。
謝凱直接找返回404基地，跟鄭宇成和汪貴林等人商量這事。
汪貴林聽謝凱說明情況後，覺得謝凱的提議可行。
又不是要蘇聯一架安124，只讓他們提供大型運輸機幫404把超-7A戰機跟零配件運輸到伊拉克，以安-124巨大的運輸能力，根本不需要跑幾趟。
“借蘇聯運輸機運送戰機跟零部件到伊拉克，肯定要付費，哪怕僅僅是燃油費……蘇聯不可能免費幫我們運輸的。”謝凱對所有人說道。
鄭宇成一聽要給錢，眉頭緊鎖，顯然不想掏錢。
航空運輸成本本來高，從國內飛伊拉克執行貨運任務，飛一趟少說也得上百萬美元。
汪貴林說道，“合同中我們只承擔海運成本，現在改爲空運，運費比海運要貴幾十倍。現在本就缺錢，空運的這筆錢可以搞不少實驗了。”
謝凱看這兩個老傢伙那種摳門勁，有些無語。
他們都是摳門到了骨子裡。
“怎麼老想着自己掏錢呢？伊拉克人不是着急嗎？那就讓他們掏錢。好歹他們是石油大國，隨便挖兩鏟沙子，下面都是豐富的石油，隨便就把運費的石油挖出來了。”
謝凱態度很明確。
伊拉克人既然要求中方提供空運，那就讓伊拉克人自己支付空運成本，中方只幫忙聯繫運輸機。
“讓我們承擔空運費用，太過分了！合同中可沒這一點。”
卡奇姆聽到中方要求他們支付空運費，憤怒了。
從伊拉克出來到現在，他們在中國呆了十多天，這期間雖然由中方接待，安排酒店，可伊拉克人得掏住宿費，連吃飯都得自己掏錢。
伊拉克人本來對中國人這種摳門習慣深惡痛絕，現在又要讓他們掏航空運輸費用。
怎麼能幹？
每次中方人員到伊拉克，伊拉克方面都是好吃好喝招待着。
謝凱原來到伊拉克時，吃住什麼的都由伊拉克免費提供最頂級的。
作爲被稱爲上帝的客戶，伊拉克這個中國的上帝，被中國人不斷地薅羊毛，代表團每天吃住都是不小的開支……
爲了儘快拿到戰機，伊拉克人忍了。
現在倒好，中國人居然無恥地要求伊拉克支付本來該中方支付的空運費用。
連易卜拉欣也覺得中方的做法太過分。
“謝凱，當初合同中註明，由你們承擔運輸成本！”
謝凱平靜地看着易卜拉欣，老傢伙果然還是以他們國家利益爲重。
少說一句話能死嗎？
都特麼的被總統給革職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道理都不懂。
謝凱看着伊拉克人，很認真地解釋，“諸位，當初合同中，確實註明由我方支付運費，但也寫明，運輸方式爲海運。現在貴方要求空運，產生的高額運費自然得由貴方支付……數十架戰機全部採用空運，運費可不低。我們本來利潤就低……”
易卜拉欣看着謝凱，真不知道他臉皮怎麼這麼厚。
三千多萬桶原油，中方賺了一倍多的利潤。
“是你們違約才造成現在的結果，運費自然該你們支付。你們犯的錯，憑什麼讓我們買單？”
卡奇姆態度很堅決。
堅決拒絕謝凱提出由伊拉克方面支付空運成本。
繼而威脅謝凱，“如果貴方不願支付空運成本，也不願儘快交付戰機，那麼請退款，我們的戰機合作中止！”
卡奇姆突然強勢地發出威脅，讓鄭宇成、汪貴林幾人有些措手不及。
雖然他們在這事情上確實有些過分，但是伊拉克突然表現得這樣強勢，就有些不對勁了。
謝凱也沒想到，伊拉克人突然變得這麼強勢。
這威脅讓謝凱有點意外，太反常了。
謝凱實在想不明白伊拉克人的底氣何在。
傻大木不是準備對科威特發動戰爭嗎？沒有武器裝備，他怎麼有安全感？
雙方根本談不下去。
伊拉克人也沒有之前的急切了。
沒過多久，易卜拉欣就主動找上來。
見到謝凱，直奔主題。
“謝凱，你如果繼續採用這樣的伎倆來謀求更大利益，可能會影響合作持續下去。我國軍方本就對你們不滿，現在由於你們的失誤，導致比合同規定的交付期晚了很長時間，你們不但沒采取任何補救措施，還讓我們承擔更高成本，根本不可行。”
謝凱看着易卜拉欣，他不知道這老傢伙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易卜拉欣沒廢話，直接告訴謝凱，“當初蘇聯終止對你們提供RD-33發動機時，軍方就感覺超-7戰機交易可能會出問題。派庫塞王子親自跟蘇聯代表談判，簽訂了120架米格-29戰機採購合同，現在蘇聯交付給空軍的第一批米格-29已經回國……”
聽了易卜拉欣的話，謝凱差點狠狠地給自己一巴掌。
自己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他一直認爲中方跟伊拉克達成戰機交易合同，中方向伊拉克提供超-7生產線，甚至連超-7B裝配線都提供給伊拉克，伊拉克人不會再從蘇聯採購米格-29。
平時也就沒有關注這事兒。
按照原來的歷史，在第一次海灣戰爭爆發之前，伊拉克確實跟蘇聯人達成120架米格-29戰機採購協議。
所有戰機雖都被製造出來，卻由於戰爭爆發，落寞的蘇聯向美國認慫，所有專家顧問全部從伊拉克撤走。
伊拉克佔領科威特，本就屬於入侵者，國際輿論完全一邊倒地譴責伊拉克，蘇聯人自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繼續向伊拉克交付戰機。
最終僅僅交付了40架米格-29給伊拉克空軍。
謝凱原本還記得這些事，這兩年跟伊拉克的合作越來越多，加上各種合同中一直都是他們佔據主動權，覺得不會出現問題。
沒想到，歷史還是依然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
在謝凱得意忘形的時候，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
難怪伊拉克人的底氣這麼足！
“既然有了米格-29，爲什麼提克里特師的高官們還這麼着急想拿到超-7A？”
謝凱向易卜拉欣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易卜拉欣嘆口氣。
“當初我們之間的合作出了問題，我被革職。那時候提克里特師已經擴編完成，他們成立了一支獨立於國防軍之外的空軍，這些空軍需要最先進的裝備，所有飛行員同樣來自總統家鄉提克里特，總統對國防軍的空軍不放心，這點你是知道的。他深知空軍重要性，而且也有龐大的空軍發展計劃。引進超-7A就爲裝備這支部隊，而你們又遲遲無法交付，加上超-7A作戰能力比蘇米格-29要差不少，所以，那時候庫塞殿下帶着提克里特師後勤負責人卡邁勒等人跟蘇聯簽訂引進米格-29戰機合同。蘇聯從那時開始製造米格-29……”
通過易卜拉欣的介紹，謝凱算是明白了。
在他謀劃坑蘇聯人時，蘇聯人不聲不響地搶走了他們一筆業務。
虧得謝凱之前認爲蘇聯人米格-29會被他們搶走很多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