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們的火車又拋錨了？”龍耀華皺着眉頭看着前面彙報的人。“既然火車壞在路上了，就通知嘉峪關，爲什麼那邊開的車還在繼續發車？這不出問題？”
不是龍耀華無法接受404基地火車頭出問題的情況，問題關鍵是之前404的人爲了阻止一機部跟五機部的人提前到達，用了這樣拙劣的藉口。
剛好他遇着了。
“你們基地又在整什麼幺蛾子？難道不知道這車上的人……”看着後面的伊朗人，龍耀華把前面彙報的人拉到了旁邊。
“首長，這次是真的出故障。這段時間基地的蒸汽車頭使用頻率過高，一直也沒有得到有效的維修保養……”彙報情況的人小聲地把情況介紹了。
之前基地爲了擋住一機部跟五機部前來考察的先遣團，火車剛好就是他開的。
“三列火車出了故障？你們的人沒有過來修？”聽完情況後，龍耀華依然懷疑。
404基地的維修團隊，可是全國最好的。
當年配備人員的時候，一切都是調派全國最優秀的人員。
不過他也想不明白404的人把他們攔在路上幹什麼，伊朗人這次可是專程送錢過來的。
“前面兩列已經修好了，就剩下我們前面的這個，最多再有一個小時就完成。”列車長偷偷地打量着鄭宇成的神色。
西北祁連山內部冬日氣溫本來就低，加上沒有什麼月光，也看不出龍耀華臉上的表情。
“你們這火車，應該更換了。”龍耀華能說什麼？
只能讓人去安撫伊朗人。
404這些傢伙居然把他們丟在這山裡受凍。
伊朗人得到消息，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
原本在車裡，他們看不到情況，這會兒完全看清楚了，這是他們早就淘汰掉的蒸汽火車！
“將軍，我們從他們手中採購這些武器，是不是有些……”哈扎裡問着伊霍爾，“他們使用的居然是已經被世界大多數國家淘汰的蒸汽火車。”
伊霍爾現在也處於凌亂之中。
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服最高領袖。或者說，最高領袖是被該死的阿拉伯人逼得采購中國導彈的。
中國的導彈先進，運輸工具卻是那種二戰時候使用的，萬一導彈不是中國人提供的，後果會很嚴重的。
“基地裡面主要負責科研跟技術開發工作，早就已經決定更換……”龍耀華顯然是看出了伊朗人對404的懷疑。
這些混蛋，整天都在幹什麼？
全國最有錢的單位，使用的交通工具卻是國內幾乎全部淘汰的東西，出故障也別在這個時候啊。
龍耀華認爲，這次去了，必須得好好地跟鄭宇成他們談一談。
在404的基地沒有修建好之前，火車是唯一進出通道。
不可能帶着客戶乘坐直-5進出，很多直-5現在已經超過服役年限了。
龍耀華考慮這些的時候，鄭宇成等人也在愁眉苦臉。
他們沒有接到前面修好了的消息，嘉峪關那邊已經傳遞了消息回來，龍耀華帶着伊朗人上了火車，火車準時出發……
“擔心那麼多也沒用。”謝凱看着幾人患得患失的表情，很難理解他們的心情。
“你小子心也夠大的。如果伊朗人看到我們還在使用蒸汽機車，對我們產生懷疑……”汪貴林愁眉不展，平時很少抽菸的他，這會兒煙都是一支接一支。
“如果無法拿下伊朗人的訂單，我們的經費就會出現問題。”鄭宇成也神色嚴肅。
謝凱看着他們的表情，理解了他們的擔憂，不由笑了。
“伊朗人不會因爲這個就放棄的。你們太擔心了！”謝凱見幾人都盯着自己，臉上的笑容只能收起來，“如果僅僅因爲火車頭就讓他們放棄，阿爾法等人，會在這邊一直等着？他們在這邊，是爲了更詳細地瞭解我們究竟擁有什麼樣的技術！”
謝凱清楚，鄭宇成等人是害怕失去伊朗人的訂單而造成這樣的緊張心態。
基地的財政按照目前的發展，很容易出現問題。
不過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謝凱不懂理財，加上他佔據的時間優勢並不多，也就三十年。
很多的技術，如果不佔據先機，不盡快，最終會浪費。
鄭宇成等人也是如此，他們年齡太大了。
能撈快錢的事情，謝凱知道的不多，現在最好的打劫對象就是日本，基地管理委員會不會同意資金出去，軍方更不會同意。
外匯，是整個中國緊缺的東西，一直持續到進入二十一世紀，中國的外匯儲備增加了。
“沒事兒的，阿爾法他們透露了一些消息，具體數額多少不清楚，但是一千枚前衛導彈的數量不會少。不管是是他們的需求，還是霍梅尼的性格。薩達姆買了一千，他們只會更多……”謝凱隨口胡掐。
一直他都在套伊朗人的口風，阿爾法等人從來都沒有明確表態，唯獨確定的就是前衛導彈肯定會買的。
“至少一億美元？”齊遠志跟白彥軍等人都來了興趣。
“嗯。這兩天伊朗人很嘚瑟，他們在開始準備談判的事情了。”謝凱點頭。
他也是爲了安慰幾人。
幾個老頭子非得讓他陪着，按照謝凱的想法，自己是準備回家睡覺的。
可老頭子們不同意，說什麼讓他跟着一起……
“這樣我們就可以搞個戰機項目了？直升機也開始搞？”鄭宇成笑着說道。
一億美元啊！
成本一千萬美元都不到，剩下的都是利潤，即使給軍方一部分，還有大部分呢。
“……”謝凱嘴角抽搐，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咱們有這筆錢，還是先弄鐵路，貸款的利息可不少！”汪貴林不想去求人賠笑臉。
貸款數額太龐大，即使他們能搞到低息貸款，一年需要的利息也得幾千萬。
“我覺得，可以把核潛艇或航母項目給接手過來……”齊志遠可不樂意了。
謝凱聽到他們的話，又開始頭痛了。
打雁的兄弟兩在大雁沒到手的時候就爭論，這些傢伙何其相似？
早知道謝凱就不隨口胡掐了。
“謝凱……”眼見爭論不休，汪貴林第一個找謝凱求援。
謝凱打了個哈切，打斷了汪貴林的話，“我困的不行了，你們討論，我去睡會兒，一會兒出發的時候叫我。”
他纔不會參與到這裡面去。
基地現在的財政很危險，沒有一點的備用資金。
加上所有的項目，都是越到後面耗費的經費越大，如此一來，就更危險。
謝凱這陣也在考慮，如何給基地一個靠譜的理財規劃，確保基地的資金能夠有效地循環利用起來。
基地的經費，現在這樣一直都是沒有循環利用，沒有用錢來生錢。
資本運作，往往是最有利的。
可謝凱不懂得理財，基地的人沒有這樣的意識，就連國內，現在有這種專業眼光等的人都不多。
當然，這個年代，中國最多的就是各種騙子。
滿口跑火車，動不動就是跟誰誰誰談幾個億的項目，有人要在蓉城府南河上加個蓋子搞房地產，要不就是要把喜馬拉雅山挖個缺口，讓來自印度洋的暖氣流北上，解決中國西北缺水現象……
當然，最終也有人幹出來了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比如某人有幾百火車皮的中國輕工業用品換回來了三架蘇聯軍用運輸機啥的……
還有人最後倒騰蘇聯衛星……
在有着暖氣的房間裡面想着這事情，想着想着謝凱就進入了夢鄉。
鄭宇成等人精力旺盛，爭論一直持續到最近的車站來電話告知龍耀華跟伊朗人快到基地才作罷，依然沒有形成一個統一的結果。
“先把錢拿到手再說，沒到手就開始計劃，萬一到不了手呢？”謝凱被叫醒，幾個老頭依然不放過他，在路上非得讓他來裁決。
最終謝凱沒好氣地說了這句話。
搞得幾個老頭一愣一愣地。
春節過去了一個月時間了，西北的凌晨，依然寒冷。
謝凱對於基地火車晚上開通，實在是深惡痛絕，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要改變這狀況，估計也就只有等到基地解密了。
原本凌晨一點就能到的火車，因爲基地火車拋錨，一直到凌晨三點半纔到。
龍耀華等人從火車上下來，臉色就不好看，伊霍爾等人臉上的笑容卻非常勉強。
謝凱這才明白，龍耀華等人的擔憂不是無的放矢，但是他依然不在意。
火車只是交通工具，根本沒有可能影響到武器裝備的交易。
安排好伊霍爾跟龍耀華一行人，鄭宇成等人準備離開，卻被龍耀華叫住了。
“你們怎麼回事？又搞這一套，也不怕把事情給搞黃了？”龍耀華的語氣有些嚴厲。“伊朗人這一路上都在質疑！”
“丟人丟到國際上了！非得搞這些破事！”汪貴林想解釋，龍耀華卻沒有給他機會。
“首長，這事情，是我們的疏忽，伊朗人來得太快。我們基地的火車，平時都是將就着用的，誰想到同一天三列車都撂挑子……”汪貴林有些委屈。
“這事情真不是我們故意弄出來的。”鄭宇成也是滿臉苦澀。
“真不是你們故意搞出來的？”龍耀華依然不相信，哪怕他弄不成清楚鄭宇成等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