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的嘴角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
現在他願意主動，幫葉利欽他們三個擦屁股，他們怎麼好意思袖手旁觀？
而且有他在，葉利欽可能那麼閒着嗎？
聽方辰連葉利欽都要拉下水，別列佐夫斯基四人不由下意識的嚥了下口水。
過了數息，四人皆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似乎對方辰有些無語，連總統先生，方總都敢這麼算計了。
但其眼中跳動着的興奮火焰，似乎更能代表着他們內心的深處的真實想法。
不說別列佐夫斯基這樣在其他人眼中，已經是梟雄般心狠手辣的人物，就說馬昀和陳鳴永在俄羅斯待的時間久了，也變成了目無法紀的狂徒。
而拉葉利欽下水，無疑是能點燃他們腎上腺激素的事情，想想都覺得血脈膨脹，畢竟這可是世界第二大強國，俄羅斯的統治者。
不過的確，方辰是有這個實力來在憑單上制訂規則的，有能力強迫所有俄羅斯人在交易憑單的時候，都按照他方辰定下的規則來。
沒辦法，誰讓方辰不但非常，非常有錢，而且還是俄羅斯數得着的大人物，如果再把葉利欽那邊給拉下水的話，絕對的妥妥俄羅斯最強者。
即便副總統魯茨科伊和議長哈斯布拉托夫面對這樣的組合，都無法與之抗衡，只能暫避鋒芒。
這倒不是說，魯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拿方辰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即便上次在葉利欽的默許下，以及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的鼎力支持下，方辰稍勝了魯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一次，但他們也從未小看過這兩位。
更別說又經過一年後，這兩位的聲勢又強大了許多。
只是說這兩位犯不着在憑單這件事上跟方辰這樣對抗，畢竟方辰只是要制定規則，而不是把憑單的收益全部納入自己的口袋中，別人沾不得半點。
只要魯茨科伊這兩位手下的那些紅色廠長，也就是蘇維埃時期的工廠老闆們，能掙到錢，他們是不會找方辰拼命的。
而且從最近俄羅斯越來越緊的風聲來看，這兩位更多的還是在針對葉利欽一系。
去年12月，魯茨科伊便以蓋達爾這個負責經濟的第一副總.理失職，未能很好的掌控俄羅斯經濟發展，致使俄羅斯陷入極度的物資短缺、通貨膨脹、貨幣貶值爲由，聯合議會，迫使蓋達爾申請辭職。
而葉利欽雖然不同意，甚至還跟魯茨科伊兩人暴發了劇烈的衝突，但最終爲了平息社會各界，尤其是工業界的不滿，葉利欽只得同意蓋達爾辭職，並任命前蘇維埃時期的俄羅斯天然氣部部長，俄羅斯政府原第二號人物，中立派領袖切爾諾梅爾金爲第一副總.理。
但令葉利欽大丟面子的是，切爾諾梅爾金被他提拔上來之後，並沒有多麼感激葉利欽，甚至還發表言論：“我贊成改革，我贊成造就真正市場的改革，而不是造就亂哄哄集市的改革。”
可以說切爾諾梅爾金的言論不但在以蓋達爾和丘拜斯爲首的年輕改革派頭上澆了一大盆涼水，更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葉利欽的臉上。
所以投（挾）桃（私）報（報）李（復）之下，葉利欽並沒有按照慣例，將改革主導權交給切爾諾梅爾金，而是交給了總統辦公室主任，丘拜斯。
甚至將一部分第一副總.理的職權分給了卡丹尼科夫，讓卡丹尼科夫一下子成爲了俄羅斯政府的第二號人物，於是方辰這一派聲勢又漲了不少。
但誰也無法指責葉利欽，畢竟葉利欽除了是總統，還兼任着總.理一職。
不過，並不代表魯茨科伊就會默認葉利欽的所作所爲，不做一點動作，這不是他的風格。
最近一段時間，他們明顯感覺到莫斯科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異氣息。
想到這裡，四人下意識的看了方辰一眼，這些東西，方辰應該比他們更清楚的多。
且不說方辰一直跟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有聯繫，丘拜斯和蓋達爾有什麼大事也會及時通知他，最重要的是，方辰本身就是這時局的局內人。
也正是因爲方辰在俄羅斯的強大關係網，他們三家公司才能在俄羅斯這樣如魚得水，即便魯茨科伊也不會故意針對他們。
突然念頭一動，他們此時才察覺到一件事。
方辰是整個俄羅斯，唯一有能力，也有這個意願，可以制定憑單交易規則的人。
這樣的條件，即便是葉利欽和丘拜斯也不具備的。
因爲他們沒錢。
整個俄羅斯，雖然方辰不是唯一能稱得上有錢有勢的人，但卻是有勢人中最有錢的，有錢人中最有勢的。
並沒有在意自己麾下四名大將的表情，方辰邊想邊說道：“我打算投入大量的資金，說不定未來會大到十億美元，甚至更多一點。”
聽到十億美元，別列佐夫斯基等人眼皮挑了一下，然後就又面無表情的看着地面，完全沒有一點被這十億美元給驚到的感覺。
十億美元自然是個天文數字，但方辰的手筆，又有何時是不大的？
大手筆纔是方辰一直以來的作風，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現在莫斯科憑單的交易價是四美元，你們放出消息去，尤其是別列佐夫斯基和馬昀你倆的手下，包括那些倒爺全部都給撒出去，我要讓所有莫斯科人，知道我方辰，在華夏銀行以六美元的價格，收購憑單。”
“然後發動莫斯科的媒體報紙，電視臺，全力渲染把憑單投入基金會之後，憑單被基金會會長購買成企業工廠之後，並沒有依照約定給將憑單投給他們的民衆分紅，而是將企業工廠變賣的事情，宣揚出去。”方辰緩緩說道，眼睛中閃爍着奇特的光芒。
“對了，還要再找一些記者們，讓他們跨國採訪，去找找那些騙取憑單，將企業工廠變賣，然後逃到國外的前基金會會長，把他們的逍遙自在，過上奢靡富豪生活的畫面，真實的展露在大家的面前。”
“總而言之，我要讓所有俄羅斯人都知道，他們把憑單交給基金會，只能上當受騙，而那些欺騙他們的騙子，非但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反而還過上天堂般的日子。我要以此徹底激起民衆的憤慨，讓他們再也不會把憑單白白交給那些基金會！”
說到這裡，方辰話音一段，然後斬釘截鐵的厲聲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揭露真相！”
隨着方辰聲調越來越高，別列佐夫斯基四人眼中的光芒也越發的明亮了起來，不得不說，方辰這兩招的確是夠狠，能讓那些所謂的基金會會長喝上一壺，說是對基金會釜底抽薪都不爲過。
他們彷彿已經看到，在不久的將來，現在遍佈俄羅斯的基金會將會以雪崩一般的速度崩碎掉。
甚至還會被憤怒的俄羅斯人給淹沒。
沒有一個俄羅斯人可以忍受，騙他們的騙子，拿着他們的憑單在國外，逍遙自在，過上奢侈的生活。
而經過方辰這麼一插手，那些俄羅斯人則可以用憑單在華夏銀行獲得更多的美元。
如此雙管齊下，他們相信那些俄羅斯人都願意將憑單賣給華夏銀行。
“那我們能獲得什麼呢？親愛的老闆？”葉琳娜攬住方辰的脖子，輕輕摩挲着方辰的頭皮，無比親熱的說道。
別列佐夫斯基三人翻了個白眼，也就徹底無視眼前這不堪的一幕，他們已經習慣了葉琳娜對方辰的親熱。
再者說了，這一幕就算盧日科夫看到都不會吃醋，他們鹹吃蘿蔔淡操心幹嘛。
方辰則無奈的對着葉琳娜說道：“親愛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現在即便按照我們華夏的法律，我也是一個成年人了。”
聽了這話，葉琳娜不但沒有拉開一點距離，反正跟方辰更貼近一些，然後發出咯咯的姨母笑。
此時，葉琳娜看向方辰的眼神，就如同一個看到大外甥長大成人，知道男女之別的姨母般。
充滿了別樣的惡趣味。
說真的，在她的眼中，方辰除了是她無所不能的老闆，給予她事業生命的人，更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上帝賜予俄羅斯的天使。
在這個時候，方辰如果想要利益最大化，就應該跟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基金會一樣，空手套白狼把俄羅斯大量的財富收入自己囊中。
至於說顧忌名聲也好辦，找幾個傀儡就是了，別說以方辰在俄羅斯的能量了，就是她，都能輕易的找來一批人坐在臺前，爲方辰幹活。
但方辰卻執意要建立一個，更有利於俄羅斯人的規則，一個需要方辰出十億美元以上真金白銀的規則。
所以說，她纔會那麼親不自禁。
見方辰臉上的羞紅越來越濃，葉琳娜在方辰的臉上狠狠啄了一口，然後如同常勝將軍一般得意離開。
看一眼，別列佐夫斯基三人臉上強忍着的笑容，方辰無奈的從桌面上隨手抽出一張溼巾，擦了一下臉。
咳嗽了兩聲，將屋中詭異的氣氛驅散，方辰說道：“我們拿到憑單之後，自然是用來購買俄羅斯的工廠企業，各種各樣的資源，跟那些基金會所做的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本質上的不一樣是，我們是用金錢，美元來收購的憑單，而那些基金會是空手套白狼的騙子，並且我們拿到這些工廠企業，以及資源之後，並不是賣給外國人，而是經營，妥善的經營。”
如果不想做這些生孩子沒**的事情，那能在憑單上掙錢的，也就是兩條路。
一條路是跟今天他所看到的那些憑單交易商一樣，不停在各個城市中流竄，將購買到的低價憑單以高價賣出去。
但就以現在憑單的價格，一張憑單的差價連一美元都不到，這樣的生意，他真看不到眼裡，連塞牙縫都不夠。
那就只有第二條，就如同葉利欽和蓋達爾、丘拜斯所希望的那樣，拿到憑單之後，好好的經營企業。
其實現在的俄羅斯百廢待興，只要有企業能保持正常運轉，基本上都是能擁有不錯利潤的。
可這些基金會顯然並不願意這麼做。
畢竟老老實實經營企業，也只能擁有不錯的利潤，並且還要按照約定分給那些把憑單給予他們的俄羅斯民衆紅利，哪有直接把企業一賣，瞬間成爲大富翁來的舒坦。
想到這裡，方辰不由輕嘆一口氣，頗有種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的無奈感。
不過聽方辰這麼一說，別列佐夫斯基、馬昀、陳鳴永三人有些蔫吧了。
這樣做從道義上來說，的確是不錯，但說真的，來錢太慢了，他們三家企業已經可以說是俄羅斯最大的企業了，而且乾的都是暴利的行當，其他企業還能比得過他們嗎？
更別說還要付出大量美元作爲成本。
並且可以預計的是，隨着大家都接受了方辰所制定的規則，肯定有人會加價跟華夏銀行搶憑單的。
到時候，這憑單的價格自然會水漲船高，一張憑單漲到二三十美元，甚至五十美元他們都不奇怪。
畢竟，只要眼睛不瞎，都會知道這憑單上的價格，跟俄羅斯現在的價值並不相符。
蓋達爾和丘拜斯的憑單方案，是將俄羅斯工業總價值給定爲了一百二十億美元。
也就是說，所有俄羅斯的工廠，包括石油、天然氣、運輸和全部製造業在內的價值，還比不上凱洛格這樣的諮詢公司或者安海斯這樣啤酒公司，任何一家的價值。
雖然凱洛格是世界上最大的諮詢公司，安海斯是世界上最大的啤酒公司，旗下擁有百威等多個品牌，但跟俄羅斯所有的工業以及油氣資源相比，似乎都應該是小巫見大巫纔對。
而且他們從方辰的嘴中得知，丘拜斯和蓋達爾之所以會定這麼低的價格，除了是被那些美國財務部派來的專家忽悠了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覺得，反正這些憑單都是分給俄羅斯人的，高點低點並沒有什麼差別。